第183章 上妆
“你,你想怎么做?”
婉宁疑惑的眯起了眼,反问了一句南宫琉璃。
事已至此,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且换种想法,南宫琉璃若是真肯帮自己,说不定还会让自己的离开,更加容易。
“放心,时机到了之后,你就知道本小姐会怎么做了。”南宫琉璃红唇掀起了一抹神秘莫测的弧度。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那白玉茶杯,意味深长的哈哈大笑了好几声,这才淡然起身离开。
眼底,滑过了一抹冷色。
从南宫琉璃那一日来找了婉宁之后,后边的日子,她就再也没来过了。
婉宁也因为怀孕的缘故,被夫人免去了,先前要去她那里学规矩的事,直到初八的这一天。
皇宫里面,来了人。
婉宁回想着一早,南宫琉璃叫人送过来的纸条,上面的内容。
今天夜里,是你逃出去的唯一机会了。
想着这个,婉宁一时间忍不住失了神,给她上妆的嬷嬷,原先还在雀跃的叮嘱一些事项,可是她发现自己说着说着,婉宁这个人却没有半点回应,就像把自己视为空气一样。
她脸上难免流露出了一抹不喜之色。
“姑娘,婉宁姑娘!”
“对不起啊,是我方才看着这么好看的自己,一不小心走了神,嬷嬷您的手法,实在是太妙了。”
婉宁缓过神之后,连忙带着歉意,轻声的说道。
她也听得出眼前这嬷嬷,说那些是真心为自己好,而且她的不喜自己也是能够感受到的。
皇宫里面出来的人,都不要轻易得罪,因为万一她虽然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嬷嬷,保不齐人背后站着一尊,尊贵的主子。
这样的事,在历史之上,也不是没发生过。
她不仅道了个歉,还恭维的夸了一句。
那嬷嬷听了之后,突然一笑,言语间还是流露出几分自信,“姑娘真是说笑了,不过您别看老身年龄大,但是在宫里头啊,以前也是给好几位贵人,描过眉、化过妆呢。”
“能画的这么好看,可不只是靠老身的手巧,还有姑娘这张脸啊,私下说,你若是想进宫选秀,绝对能艳压群芳。”
她是这一次,皇宫里面出来为花姑上妆的嬷嬷。
来之前,并不清楚婉宁的具体消息,只是单纯的知道,今年的花姑,是傅家的一个丫鬟。
原还想着,左右不过是一个丫鬟,能惊艳到哪里去,眼下当她自己亲自一瞧,却忍不住惊叹。
皇宫之中,是最不缺美人的,各式各样的,都有。
婉宁这般美的,就以这老嬷嬷这么多年来的经历,都觉得是极为罕见的。
她美的就像一颗沧海遗珠,若是有朝一日,真的进宫选秀,那绝对会脱颖而出。
婉宁笑着摇了摇头,心头是说不出的苦涩,“嬷嬷,您真是说笑了,我这蒲柳之姿,哪能及得上宫里头那些娘娘们?”
选秀?
历朝历代,可从来没有让一个出身青楼之人,去选秀的。
如果这样的人真被选中,一旦被查出来,也恐怕是难逃一死。
她没有这样富贵的梦,对那繁荣复杂的深宫,也从没肖想过。
婉宁看着窗外,目光有些僵硬。
明日,就是婉宁作为花姑,要上街游行之日了,这么些天南宫琉璃,不仅没来找她,也没派人送信过来,估摸着也是想着,时间不多了,这才派人送了这么张纸条来。
其实不仅是南宫琉璃,就连远在寺庙之外养伤的傅煜宸,这么些日子,也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半点消息。
“姑娘可不要这么说,您这容颜啊,不说倾国倾城,但也绝对能迷倒许多男子,就是不知道,今后哪个男子才有幸,娶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
为她上妆的嬷嬷,给她涂了胭脂口红,这让婉宁原本清纯的脸,又增添了几分成熟,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半绽不绽的那一刻,才是极致的诱惑。
嬷嬷的话将她给拉回了现实,心头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算了,为今之策,也只能一步步来,急也急不得。”
南宫琉璃既然说了那样的话,那总归会有行动,因为从某些角度来说,她恐怕是最不希望自己继续留在傅家的人。
婉宁遥遥相对的,是皇宫之中几个高深的御用画师,他们此刻,每个人都低着头,拿起笔,时不时的就看一眼婉宁,给她画着花姑像。
按照以往的惯例,每一年被选出来的花姑,除了要跳祈祷之舞、上街游行为天下苍生祈福,还有要画花姑像。
等明日上街游行了之后,会从他们画的像里面,挑一副最好看的,来作为模板,然后再雕刻一尊塑像,供奉在花姑庙,供世人敬仰参拜。
“婉宁姑娘,老身已经给你化完了,您先瞧瞧,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好及时说出来,老身这就给您改,不然等到明日,难免会手忙脚乱,忙不过来。”
嬷嬷放下了手中的胭脂纸,道。
婉宁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心头满是震撼,这嬷嬷的手法确实是极为精巧,画的每一笔,都不多不少,且恰到好处。
也难怪,她能去给娘娘化妆。
“嬷嬷,你言重了,这妆容已经够好了,没有半点瑕疵,今日倒是辛苦您过来一趟了。”
婉宁连忙摇头,站起身来。
镜中的自己,还没有换上盛装,就已经是给人惊鸿一瞥之感。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换上了装,会有多惊艳。
婉宁向来不是个高傲之人,她也懂得谦卑礼数,说完之后,又像意识到了什么,又立马从盒子里面拿出了一个荷包出来。
这样的事,她做的很少,所以很不熟练,递给那个嬷嬷的时候,还险些掉在地上,“嬷嬷,您辛苦了,这些就当吃茶的钱吧,您可千万不要拒绝。”
久居深宫的嬷嬷,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和皇宫的人比起来,真觉得她心思格外单纯。
嬷嬷不动声色的将荷包接了下来。
她做这样的事都还差点把荷包弄掉,又听着婉宁那话,和看着她那纯洁无瑕的眼神,心头微微动了动,微微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皱着眉头开了口:
“好姑娘,老身想问你一件事,这么久了,傅家可否有人,教导过你,作为花姑,上街游行有哪些该做和不该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