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皆有可能
“夜明珠？”云霄瞳孔微震，“这话从何说起？”
“叶前辈消失那天，是中秋月圆之夜。”陶恒面色凝重，一字一句道：“前辈曾说过，叶前辈消失的那晚，行李衣物都在，但人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颗夜明珠。
我怀疑，叶前辈的消失定与夜明珠有关。”
云霄仔细回想着当年的事，虽说时隔久远，但他仍记忆犹新。
“凤言确实常常看着一颗珠子发呆……不过是一颗会发光的珠子而已，又怎会让一个大活人消失？先生莫要夸大其词。”
陶恒并不甘心，“倘若夜明珠真有此神通呢？叶前辈只是消失在这个世上，但她并未死去，而是出现在另外一个世间。”
云霄猛然起身，“这么说来，凤言她……还活着？！”
陶恒微微点头，“皆有可能。”
云霄回过神来，摇头失笑，“是老夫糊涂了！你说凤言消失在这个世上消失，又出现在另一个世上，这怎么可能？先生所言如天马行空，简直是闻所未闻。”
陶恒又道：“前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老夫该如何相信你这天方夜谭？”云霄摆了摆手，“你莫不是喝醉了酒？说的胡话？”
陶恒无法自圆其说，因为他说的话自己都难以置信，更何况是别人？
“倘若夜明珠真有此神通，王妃尚有一线生机。事到如今，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
云霄并未当真，顺嘴说道：“你说夜明珠把凤言带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难道也要把王妃送去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唯一的万全之策，两全之法。”陶恒郑重点头。
云霄心头一紧，“那你倒是说说，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凤言她，为何一走了之，至今也不愿回来？”
陶恒深吸一口气，“那里是她的家乡，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是真正属于她的栖息之地。”
云霄极力否认，“胡说！你从未见过她，你怎会知道她的心中所想？”
“因为，我与她是一路人。”陶恒眸光平静。
云霄也随之冷静下来，一路人……怪不得，他总觉得陶恒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
那是与凤言相同的洒脱豪放，同样的不拘小节，同样的语出惊人，同样的举止怪异……
原来他们都是一路人。
“你和凤言究竟是什么关系？可有渊源？”
陶恒自斟自酌一杯酒，缓缓开口，“我与叶前辈素未谋面，并无渊源。只是同为天涯沦落人，或许同路同归。”
云霄早对叶凤言的身份有所怀疑，更知道她的来历并不简单。
一个身处乱世的闺阁女子，怎会身手不凡，又怎会制作火药？这显然已经超出常理。
最让他不能释怀的，并非叶凤言的来历，而是她的不告而别。
她欠他一个解释，哪怕是一声告辞也好，一句再也不见也罢。
他等了一辈子，再也等不来了。
过了良久，云霄问道：“这么说来，你迟早也会离开这里？”
“是，这里，并不属于我。”陶恒望向窗外，秋雨连成线，顺着房檐滴落。
他在这里举目无亲，只是一个孤家寡人，他不想留在这里，他想回去，回到属于他的天地。
回到那个充满自由，充满乐趣的美好世界。
云霄并不明白陶恒为何想离开这里，正如他始终想不明白叶凤言的离去。
“那里真有这么好吗？”
“那里律法森严，没有人随意剥夺别人的自由，更不会有人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那里没有封建礼教，没有三叩九首，没有奴隶劳役。
那里人人平等，一夫一妻，没有三妻四妾，女子可上学堂，可经商，可从政，没有三从四德的束缚，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
那里与千凤国截然不同。”
“怪不得……”云霄喃喃道，他总算明白凤言当年为何毅然决然地离去。
凤言对这里心灰意冷，她也曾试图改变千凤国，要让千凤国成为人类文明的发源地。
可惜这条路太难走，致使她成为世人眼中的异类。
自己也曾劝过她，莫要异想天开。
直到今日从陶恒口中得知，原来真有一个这样奇妙的国度，异想天开的人不是凤言，而是自己。
云霄眸光黯淡几分，“那是属于你的故土，并非王妃的家乡，独在异乡为异客，王妃怎愿前往？”
陶恒还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想姑娘活着，姑娘安好，是他唯一的心愿。
云霄又接着问：“再者说，王妃若离开这个世间，那你又该如何回去？”
“这不重要。”陶恒毫不犹豫道，“或许，那里对王妃而言，是一个好去处。那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争，王妃也无需太过费心劳神。”
云霄并不认可他的说法，直言道：“可那里没有楚王，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她倾注多年的心血，没有她守护一生的万千子民。
你不属于这里，所以想离开，而王妃与你不同。千凤国是她的根，更是她的命，她怎会一走了之？”
陶恒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仰头喝下一杯酒，心生烦闷，“总之，先保住王妃才是要紧。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王妃……魂飞魄散。”
“夜明珠，在太后手中，你拿不到的。”云霄一针见血。
“前辈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陶恒眸光一凛，“前辈只需告诉我，当年叶前辈消失之前，所发生的怪事即可。”
云霄犹豫不决，事关凤言，还有王妃的去留，他不知当讲不当讲。
陶恒早料到云霄不愿坦言相告，于是指了指破损的禁书，意味深长道：“前辈应该知道这本禁书的存在，或许也知道破解之法？”
云霄不答反问：“你想说什么？”
“若陶某没有猜错的话，破解之法应与王爷有关？”陶恒俊眉微挑，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不妨告诉前辈，这页破解之法，是王爷亲手撕掉的。王爷已知破解的法子，无论是太后，还是穆辞，亦或者是前辈，最不愿看到的惨剧，迟早会发生。
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王爷。”
“你想做什么？”云霄还是低估了陶恒的心计。
不愧是胸藏千百计的南城先生，没有了柳三姑娘的光芒笼罩，这才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陶恒冷声道：“你们一个个的护着王爷，而我，只想护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