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人物篇】巴顿18
【人物篇】巴顿18：司令部里都在忙些啥？
巴顿手下有一批干将，第3集团军司令部里可谓人才济济。jingleime参谋长加菲、副参谋长盖伊、作战处长马克多斯、通讯处长哈蒙德、后勤处长马勒以及情报处长科克都是独当一面的干将。
第3集团军的情报工作一直很出色。早在11月底科克就发现第3集团军当面的德军装甲部队不见了踪迹，而且从行动轨迹上看，他们可能已经向北移动了。科克和他的情报处的工作范围可不局限于第3集团军的作战地段，他们利用包括集团军所属战术侦察机等一切手段，将情报搜索的范围向南、向北延伸了240公里。情报处每天都加班加点工作，更多情报逐渐汇总出一条重要信息：一支强大的装甲兵力正在集结。
巴顿拥有敏感的战场嗅觉，他曾告诫过部下，若是部队在前线无所事事，必然招致灾祸。所在每当第3集团军停止进攻转入防御后，他都要求部队“不要挖战壕，不要架铁丝网，也不要埋设地雷”，因为这都会告诉对面的敌人自己接下来不打算进攻了。巴顿会要求各部队组建强有力的机动部队，命令他们在巡逻时采取进攻性态势，不时向敌人发起有限行动，以免他们发现自己的企图。
根据这条经验，巴顿把目光了第1集团军第8军防御的阿登地区，因为战场上几乎所有地方都打得很胶着，唯有阿登地区安静得出奇。此外他总有一种预感，德国人在绝望时会放手一搏。12月9日，第3集团军情报处长科克也发出警告：德国装甲部队正在阿登地区集结。第8军事态十分严重，阿登地区的德军在数量上和质量上都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米德尔顿的第8军原本隶属于第3集团军，他们是7月底夺取阿弗朗什的功勋部队。不过第8军进入布列塔尼半岛之后，陷入了艰苦的城市攻防战，所以当第3集团军横扫法国时，米德尔顿的第军8并不在其列。9月底，第8军划入霍奇斯的第1集团军，部署在两个集团军的结合部。
第8军在7月底参加“眼镜蛇”行动时，所辖部队共4个师，分别是第8、第79、第83和第90步兵师。第15军投入战场后，从第8军抽走两个师，巴顿又给米德尔顿调去了第4和第6装甲师。总之第8军起初可谓兵强马壮，是第3集团军中实力最雄厚的一个军。
驻守在阿登地区的第8军实际上早已今非昔比，米德尔顿手上有5个半师，可这些师要么是刚刚经历一场恶战，从战场上退下来休整，要么就是刚从国内调来没有战斗经验的新部队。
第1集团军司令霍奇斯一直不太关注阿登地区，北面的亚琛和许特根森林地区才是集团军主要进攻地段。不仅是霍奇斯，布莱德利和艾森豪威尔也似乎忘了这里。这倒不能说美军的几位高级将领愚蠢，而是阿登地区在冬季的确不是一个理想的作战区域，德国人要是从这里打过来，那他们是昏了头了。所以即便各级情报部门（包括第3集团军）以及空军方面都发出了预警，盟军总部和第12集团军群司令部都没有做出必要的回应。
12月15日夜至16日晨，巴顿一直跟科克待在一起。情报处当天的值班军官是约翰·赫尔弗斯上尉，他们跟往常一样监听着德军的通讯联络。赫尔弗斯送来了一份情报分析：“可以确信，在特里尔北面的德军部队已经开始展开，正向某个神秘的目的地移动。”
巴顿问科克上校怎么看，后者掏出一摞卡片翻阅了一遍，正准备说些什么，又一份报告送过来：德军的电台已经开始沉默。
巴顿又问科克怎么看。后者这才说：“我不清楚德军的无线电台沉默意味着什么。不过当我们自己的部队实行无线电通信沉默时，就意味着我们的部队要开始行动了。根据目前这个特定情况，我认为德军即将发起一场进攻，可能针对的是卢森堡。”
从阿登到卢森堡，搞好经过米德尔顿第8军的防区。
巴顿转身询问了参谋长盖伊有关12日布置的工作进展情况。然后他又布置了下一步的具体要求：“先生们，我要你们开始制定一个计划，让第3集团军放弃东进，来个九十度的转弯，然后向北面的卢森堡进攻。”
12月16日晚餐后，布莱德利的参谋长艾伦从卢森堡把电话打到位于南锡的第3集团军司令部。艾伦宣布了一项命令：集团军群指挥部命令第3集团军停止其所属第10装甲师的一切行动，并在当天夜间将该师移交给北面的米德尔顿第8军指挥。
巴顿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第一直觉是有人在搞鬼，破坏即将由第3集团军主导的“用3000架飞机和地面装甲部队突破齐格飞防线”的行动计划。他立即接通了布莱德利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布莱德利，不要拆我的台好吗？第3集团军为了准备实施计划，不知流了多少血汗，没有第10装甲师，我们即便打开突破口也无法扩大战果！”
当巴顿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电话另一端的布莱德利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平静地对巴顿说：“你的逻辑我并不怀疑，但你要立即把第10装甲师调给米德尔顿。我不能和你在电话里讨论这件事，我要挂电话了。”
放下电话，巴顿也冷静了下来。他喃喃自语地说：“布莱德利在这个时候调走一个装甲师，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原因。我猜他们在北面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我原来就认为他们会遇到麻烦事的。”很快德国人发动进攻的消息传到了第3集团军司令部。
那个麻烦就是德国的“守望莱茵”计划，也叫“秋雾计划”。德军集中2个装甲集团军和半个步兵集团军像4年半前那样，从阿登地区出击，计划渡过马斯河，冲向盟军最重要的补给基地——安特卫普港。
17日，科克带来了一份紧急情况，德军在进攻第8军的同时，一股德军正在向第3集团军第20军的战区靠近。巴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斩钉截铁地说：“这两股敌人中，一股是虚张声势，另一股才是真刀真枪。我认为北面那一股才是真家伙。”
即便如此，巴顿还是命令第12军的第4装甲师投入战斗，他希望通过自己在南翼的进攻，让德国人不能在北面无所顾忌。18日，第12集团军群司令部打电话，命令巴顿和他的参谋人员立即赶来参加紧急军事会议。
布莱德利正式向巴顿通报了战情，他指着空军拍摄回来经过放大的照片，上面清晰地显示出：德军已经在阿登地区突破了一个巨大缺口，德军第5装甲集团军正蜂拥而入，形势万分紧急。
布莱德利率先讲出了自己的应对方案：第1集团军在北面坚守，第3集团军停止东进的攻势，调出3个师火速增援阿登地区。布莱德利其实已经准备好跟巴顿吵一架的，因为第3集团军一直在精心准备下一阶段的攻势，在萨尔堡的战斗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巴顿的确对这个决定感到失望，但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对布莱德利说：“没什么，我们照样可以杀德国佬！”
布莱德利长出一口气，然后追问道：“你对霍奇斯能帮点什么忙？”巴顿毫不迟疑地答道：“我最精锐的三个师是第4装甲师、第80师和第26师。我马上就停止第4装甲师的行动，让他们在隆维集中，今晚就开始行动。明天早晨第80师向卢森堡出发，第26师会整装待命，只要提前一天通知就可以投入战斗。”
巴顿当天就返回了南锡。晚上11时，布莱德利又打来电话，通知他明天11时到凡尔登开会，届时艾森豪威尔将带着总部空军司令特德、第6集团军群司令德弗斯、情报部长斯特朗以及各集团军、各兵种负责人一同前来。
第二天一早巴顿主持第3集团军参谋例会，他先是听取了情况简报，然后对众人说：“对北面发生的情况，我们用不着惊慌。你们都知道，惊慌在军队指挥系统里会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播。在当前这种紧要关头，你们必须极其小心，不要在部队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情绪。”
他接着说：“我们的作战计划改变了，很快就要投入新的战斗，但却是在另外一个战场上。我们必须行动迅速，比我们以前的速度要更快。无论这些德国佬从哪里冒出来，我们都要一如既往，继续消灭他们。”
“如果我们能有第8军，再加上我们的第3军，那么就可以把他们当做两把或三把斧子使用。从左翼起这些斧子的攻击顺序是这样的：一把从迪克奇砍向正北方，一把从阿尔隆砍向巴斯托涅，一把劈向突出部根部。我已经把计划交代给盖伊将军，你们现在就要做好准备，一旦接到我电话通知，就马上按照计划行动。”
10时10分，巴顿离开南锡，前往凡尔登。
凡尔登的气氛很压抑，战场上的局势在恶化。艾森豪威尔为了缓和气氛，特意用轻松的语气对众人说：“我们应该把目前的形势看做是我们的机会，而不是一次灾难。我们坐在这里应该是兴高采烈的。”
巴顿喜欢艾克的表态，他随即也接过话茬说：“讲得好，我们要鼓足勇气，让那些德国佬一直打到巴黎去，然后我们再回过头来收拾他们，把他们一口吃掉。”
巴顿话引来了一片笑声，不过其中夹杂着不满。其实巴顿在整个会议期间很少发言，他一直盘算着自己能做什么，总部会让他做什么。所以当艾森豪威尔突然对他说“乔治，我要你到卢森堡指挥战斗，你至少要投入6个师的兵力，进行一次有力的反击。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行动？”时，他已经胸有成竹，只是原计划先投入3个师。
“你交代完后我就可以，将军”。这是巴顿脱口而出的回答。会场出现了骚动，艾森豪威尔也有些不快，肉眼可见的对巴顿的轻率无礼感到厌烦。“你这是什么意思？”艾克追问道。
“我来之前就已经在南锡安排好了。我可以马上去卢森堡，立即从这里出发。”
“那你什么时候能开始进攻？”
“12月22日早晨，但是只有三个师，除非再给我几天。”
会场出现了更大的骚动，会议桌下一阵杂乱的皮靴底和地面摩擦的声响。这里每个人都是行家，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讲，把三个正在作战的师突然撤下来，然后在冰天雪地里行军160多公里，再投入一场新的激烈战斗几乎是不可能的。
“别胡闹！乔治。”这是艾森豪威尔对巴顿的警告。
“这根本不是胡闹，将军。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的参谋人员正在拟定作战细节。”巴顿说完就简要介绍了自己的计划，随后又一次重申“12月22日我可以发动一次强有力的攻势”。
会议最终决定，把阿登地区的第8军和第18空降军所属第101空降师划归第3集团军指挥。加上第3集团军原有的第3、第12和第20军立即向北发动进攻。同时还决定第3集团军留下第87师和第42步兵团，临时划归第7集团军指挥，以便第7集团军接手第3集团军防区。
利用会议间隙，巴顿给盖伊打了一个电话，向他发出开始行动的暗号。于是在总部会议还没有结束时，第4装甲师已经开始行动了，第80师也开始向卢森堡进发，第26师则做好了一切出发准备。
会议结束后，巴顿拉着布莱德利，指着墙上的地图说：“老伙计，这次德国鬼子的头伸到绞肉机里了，而我现在已经掌握着绞肉机的手柄。”
他又走到艾森豪威尔的面前，先是祝贺他晋升五星级上将。艾森豪威尔则自嘲说：“真滑稽，每当我肩膀上多了一颗星星，我就会碰到敌人的进攻。”
巴顿则不依不饶地回敬说：“是啊，艾克。每当你遇到敌人进攻的时候，我就得赶来为你保驾！”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跳上吉普车前往卢森堡。
艾森豪威尔又发布了一道命令：第12集团军群所属第1和第9集团军因被德军阻隔在阿登以北地区，所以临时将两个集团军交给蒙哥马利的第21集团军群指挥，与英军一同在北翼向德军发起反击。
所有人都很意外，艾森豪威尔在这个时候送给了布莱德利一颗苦果。
巴顿从南锡走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不会回到这里了。他给第20军军长沃克打了个电话，当晚他就在沃克的指挥部睡了一晚。次日上午，巴顿抵达卢森堡，开始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在战场北段，德国人的进攻在圣维特遭遇阻力，迪特里希的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在补给不足、道路泥泞的情况下，甚至都无法展开。
在战场南段，7条公路交汇的巴斯托涅则是德军第5装甲集团军向马斯河推进时身后的巨大隐患。第101空降师和第10装甲师残部坚守在那里，但他们不会坚持太久，所以巴顿必须行动迅速。巴顿照例巡视了一遍战场，在阿尔隆他看到了第8军军长米德尔顿、第3军军长米利金以及已经改任第4装甲师师长的加菲。接着他又到访第9师、第10装甲师和卢森堡东北面的第4和第80步兵师。
与此同时，集团军司令部正快速运转着。作战处长马克多斯作出了新的行动部署，将一条南北走向的战线改成两条，一条由东至西展开，直指正在西进的德军左侧翼；另一天由北至南展开，挡住了德军西进的通道。
后勤处在马勒上校的领导下，建立起一套新的补给系统。几十个新兵站和仓库拔地而起，大量临时治疗点和后方医院也建立起来。运输部队动用13万辆机动车，用3天时间行程320万公里，将几十万部队和所需物资运送到新地点。哈蒙德的通讯处则排除各种干扰，建立了一套覆盖数万平方公里的通讯网络。
科克领导的情报处夜以继日地绘制新战场地图，第一批几万份地图下发部队，上面标注了详细的敌情以及情报部门的分析、预测报告。
12月21日，一切安排就绪后，巴顿在卢森堡召开了战前最后一次军事协调会。重申了作战任务后，巴顿又着重强调战场的重点是米利金的第3军要尽快打进巴斯托涅，解除第101空降师的围困。
12月23日，一直笼罩在阿登地区的浓雾消散了。当第3军抵近巴斯托涅时，盟军7个战斗集群、11个轰炸机群已经布满了天空。同时第8航空队的运输机为巴斯托涅投下了各种物资补给，包括弹药、药品和食物，甚至还有圣诞礼物。
12月26日，加菲的第4装甲师冲进巴斯托涅，与第101空降师建立了联系。随后运输车辆和救护车辆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也涌入这座小镇。
12月29日，第4装甲师在第80师的配合下打通了巴斯托涅与阿尔隆的公路，德军的攻势至此已经宣告结束。
12月31日午夜，巴顿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与当面德军一同迎接1945年新年的到来。他命令炮兵部队集中火力向德军持续炮击25分钟。炮声倾吐了巴顿几个月以来压抑在心中的苦闷，这场战争本可以在几个月前结束，可它还在持续着！
当炮声停下来时，隐藏在对面冰天雪地森林中瑟瑟发抖的德军士兵发出了凄惨的哭泣声。在空旷的大地上，在北风呼叫、雪花飘散的田野里，那哭声显得如此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