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可惜我不是他
司禹昊内心的好奇并没有结束，连手上的动作都不利索了，寻思他要是找了别的女生，归洛还一直等着他，这是不是有点渣啊……
别的不说，依自家老婆的性子，非得为了她的小姐妹大骂他三天三夜不可……
他偷偷瞥眼林轶正，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老林，你真舍得放弃归洛？”
林轶正手指的动作戛然而止，视线始终停留在面前的屏幕上，半晌后才开始继续飞速的敲击。
“舍不得。但我不配了。”
他的声音透露出从未有过的落寞，随即有些自嘲地扯扯嘴角。
司禹昊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寥寥几个字里蕴含的心酸让他觉得无比心疼，然后长叹一口气。
他们之间的事，自己和温夕然终归是旁观者，没有资格替他们做决定。
橙意科技的项目顺理成章地签到了简思凡手里，她很快做出了几个备选设计方案，考虑到他们比较忙的现状，都是自己跑过去跟他们进行交流确认。
林轶正提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经过池成刚和简思凡的沟通很快敲定了方案，进入了生产阶段。
简思凡为这个项目花了很多心思，跟池成刚这段时间的交流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甚至发展成了能私下见面的关系。
归洛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明显感觉她最近心情都变好了，整个人就像要飘起来一样。
很快她的猜想就得到了印证，某天她和简思凡一起下班时正好撞上站在楼下等人的池成刚。
他要过来，但没提前告诉她，所以她看到他的身影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归洛感受到她僵硬的身躯，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一个穿着黑色机车装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这边，看见她出来正了正身子，对她露出个笑脸。
归洛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用胳膊肘碰碰她，调侃道：“哟～我就说你最近怎么心花怒放的，原来是有情况啦～”
简思凡有点娇羞地转向她，脸也有点红了，“哪……哪有……就是一个客户……”
“哦～原来思凡看到客户也会脸红呢～”
归洛故意笑话她，弄得她有点手足无措。
“好啦～不笑话你了～快去吧～”
归洛也不继续逗她了，瞥了眼向两人走过来的池成刚，拍拍她的后背。
池成刚礼貌地对归洛点点头，然后继续看向简思凡。
简思凡有点嗔怪地问道：“你……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还不提前告诉我？”
“怕你在忙。今天我有时间，过来等你没什么的。”
池成刚边说边露出个憨厚的笑容。
简思凡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然后拉拉归洛的胳膊，对他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it部的归洛，也是我的好朋友。”
随后他又对归洛介绍道：“池成刚。”
两人礼貌地跟对方点头打招呼，池成刚客气地寒暄道：“那你跟我们算是同行呢。”
简思凡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点头附和：“对哦。洛洛，他们是家新开的公司，做网络科技的，确实跟你做的工作是一个系统的。我每次去他们两个老板都在一直敲代码。”
“真的么？那挺好的～”
归洛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说了两句话就准备告辞，对他们挥挥手道别，“你们快去吧～我先撤了～”
两人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池成刚弯弯唇角道：“你这朋友挺不错的。”
简思凡倒也不客气，随着他一同走向他的摩托车，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不必须的么？我的朋友能差？”
池成刚有点无奈地把头盔递给她，“你说什么都对。”
不知道是不是司禹昊跟温夕然说了什么，她现在也不怎么追着归洛问她和林轶正的事了，大概是明白了自己这样的局外人可能真的没有办法跟她感同身受。
归洛也没有跟希德的任何人提起林轶正的事，她能想象到他们得知他回来了却没联系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那种失落。
她的日子好像什么都没变，就连离她最近的萧慕远和简思凡也没察觉出任何异常。
时间很快来到2019年。
温夕然的工作算得上是清闲，跟司禹昊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两地分居她终于有点受不了了，恰逢归洛的生日在周六，她周五晚上就买了张车票从安舟赶过来。
这事她没提前告诉归洛，而是让司禹昊到车站去接她。
司禹昊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简直没有一点休息时间，好不容易老婆过来陪他，他是直接撂挑子了，说什么都不再陪林轶正这个黑心老板了，早早地就从办公室溜了。
池成刚也出去找简思凡了，这下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林轶正一个人。
从暮霭定制的办公家具已经全部安装完毕，他拥有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虽然面积不大但配置合理，既简洁又舒适，看得出来简思凡很注重客户需求。
他几乎把这里当成了家，24小时都泡在这里，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其余时间都在电脑前忙活。
他回忆起大学做项目那会儿自己和司禹昊好像也有过这种时候，那时候还有小姑娘帮两人准备床铺，给两人送吃的。
现在的他，孤家寡人，睡只能睡小沙发，吃也只能吃泡面，好像有点惨兮兮的。
今年过年比较早，年后他和司禹昊准备招一批新人，现在他们先把前期准备工作做好，整体框架搭建好，等人员一到位就能省不少事，他们开发的第一款游戏也能更快上线。
他知道这种事不能急，但就是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他才有资本去接手希德。
希德的合约期还没满，提出解约将面临巨额违约金，但他觉得这事不能拖，他不想让他们再被无情的资本消耗。
在他埋头苦干的同时，股市也在发生悄然变化。
这几个月内，一家名为“巨沃集团”的企业持续购入风凌集团的股票，到目前已增持至1521。
凌宇真的持股比例降至2830，复胤控股1224，凌扬和其他凌家人共1471，其他的散落在二级市场中。
巨沃集团悄无声息地成为了风凌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也引起了苏浩淼的警惕。
风凌集团上市一年多，偶有企业对风凌集团进行举牌，但这都可以归为合理的投资行为，但巨沃集团长久而持续地对风凌集团表示出兴趣，苏浩淼有理由怀疑他们的真实目的。
他风尘仆仆地赶到巨沃集团总部拜访其董事长陈云旭，结果对方推说有事在身，让ceo孟方勋出面应付他，并未现身。
巨沃集团是一家综合性企业，旗下业务繁多，对方解释说自己正在探索房地产领域的新可能，确实有意成为风凌集团的第一大股东。
这样的结果让苏浩淼如坠冰窖，毕竟他很清楚，对方拥有这样的实力，如果继续在二级市场吃入股份，这是迟早的事。
然而事情的发生太突然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跟凌宇真汇报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召集领导层或是跟复胤控股磋商对策，一夜之间复胤控股就和巨沃集团成为一致行动人，甚至凌扬和其他凌家人也一夕之间倒戈相向。
巨沃集团第二天稳妥地再次增持股份至2121，实际支配股份表决权3345，成功地成为了风凌集团的实际控制人。
风凌集团一夕易主，巨沃方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股东大会罢免以凌宇真为首的领导层。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夺取计划，这只是第一步。
凌宇真又进了新剧组拍戏，苏浩淼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毫无疑问这是凌扬跟巨沃集团、复胤控股之间达成的某种交易，在资本乱飞、乱花迷人眼的现状下小心翼翼隐藏的狼子野心，而苏浩淼没能提前察觉到他们的真实意图，或者说他根本束手无策。
自2013年初凌皓去世到现在，整整6年时间，凌扬终于成功将风凌集团“卖”了出去，凌皓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
凌宇真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只觉得浑身无力，尽管深刻地明白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他仍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心寒。
他甚至不理解凌扬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巨沃集团又给了他什么好处，但很明显凌扬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凡事只想保全凌家利益的凌家人了。
不只是他，甚至整个凌家，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站到了他的那一边，为了一己私利。
爸，这就是你费尽心思也要善待的凌家人，是不是很可笑？
会议室里空了，他继续在里面待了很久，苏浩淼陪着他。
夜幕降临，凌宇真终于有了一点动静，站起身子，回头看看苏浩淼道：“走吧。”
苏浩淼有些不忍心，向他走了几步，“宇真，这件事我责无旁贷。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
凌宇真冷静地摇摇头，“你能过来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是我能力不足。如果当初听我爸的在大学里好好学金融，也许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被动。”
他默默地垂下头，扯扯嘴角道：“如果是老大，一定能做得很完美吧？可惜我不是他。”
苏浩淼自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感觉一阵心疼。
他不该承受这些的，这不是凌皓的初衷。
凌宇真甚至没有力气再去跟凌家人歇斯底里地据理力争，他只感觉自己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对不起……
凌皓的东西他弄丢了，林轶正的东西……好像也快丢了。
这是因为自己很没用吧？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他木然地看向屏幕。
景诗晗打来的。
“喂。”
“凌宇真，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你先什么都别说，给我个地址。”
小姑娘的话语里满是焦急的味道，之前接到吴叔的电话，得知了事情大概的经过，她直接任性地找了个借口跟剧组请了假。
她知道风凌集团对于凌宇真的意义，也知道那是凌皓留给他的念想，这个时候她必须陪着他，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畏缩不前。
“你不是在拍戏吗？工作那么紧就别过来了，没必要为了我……”
凌宇真有点乱了分寸，这种时候第一时间考虑的还是她的事业。
“说什么呢？拍戏怎么可能比你重要？我已经请假了，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景诗晗已经在机场了，周围一片嘈杂，还有广播播报的声音。
凌宇真再也没办法拒绝她的好意，语气软了下来，柔声说道：“我回家等你。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