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诡异血月
血月城街道上的血月纱灯发出明晃晃的光芒,当它亮起时,就代表着……黄沙秘境内的夜晚降临了。
黄沙秘境,地宫出口。
街道上空无一人,倩影独行踽踽。
那倩影撑着一把绘满百草图案的带有帘幕的百草绘伞,周围散发着一股淡淡百草清香。
她的脚跟踩在黑曜石砖上,发出“咚咚”声,一步步向地宫外走去。
正当倩影要踏上第一层阶梯时。
血红的光芒在倩影的面前,一闪而过。
拦路之人,头戴苍白血眸鬼面。
鬼面将手臂摆直,挡在倩影身前。
“统领大人,在大婚结束前……不得外出。”
伞内的孙语蝶抬眸一瞥,不紧不慢地从头上取下盘着发髻的玉簪,玉簪朴素,仅有几条祥云纹理。
盘着的秀发垂落至腰间。
她的语气稍稍一沉!
“我如果非要出去呢?”
苍白鬼面的嘴角裂开,口中无牙,嘴角却张开到耳根处,音如九幽。
“血魔道的规矩,凡血月城有大婚,只进——不出!”
地宫出口上方“赫赫赫”的声音传来,血纹爬满整个天幕,血魔噬魂大阵(六阶)启动。
百草绘伞轻轻往后一靠,倩影抬头望向天际,血月愈发妖异,她收回了刚刚踩在第一层台阶上的脚。
油纸伞帘幕一转。
孙语蝶转身离去,血雾汇集,倩影淡默。
鬼面笑容不减,阴恻恻的声音久久不散。
骤然。
白影一晃,消散而去。
薛不悔手握着太和宝玉,施展《太和十六洞天》内的《太和敛气诀》,整个人亦是化作雨雾,完美融入浓雾当中。
他自孙语蝶出门就跟着了。
这么晚……能去干嘛?
百草绘伞,帘幕一停。
走在前街的孙语蝶停下脚步。
女声清冷。
“出来吧,别藏了。”
薛不悔暗道一声:“不妙”正想起身。
“咚——”
前街的尽头出现一道矮小的身影。
那道身影佝偻,面容溃烂,但身着华贵的血色婚服,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腰间挂着透亮的血玉葫芦。
“桀桀桀——百草统领,妹妹嫁出去的滋味如何啊?”
佝偻男子的声音粗糙、阴冷。
孙语蝶转动百草绘伞,使得血月纱灯照来的光线扭曲,帘幕下的倩影淡然道:“乌桓,娶了我妹妹又如何?你除了能弄她一身口水,你还能干嘛?”
乌桓一只手握住腰间的血玉葫芦,一只手放在大红花上。
“桀——我有的是方法,百草统领能如何呢?届时我不仅要好好享用你妹妹,还要替那疯子……”
百草绘伞内。
孙语蝶的食指和中指顶着玉簪,食指轻轻一勾,玉簪轻轻飘起,思来想去,觉得脏了这玉簪不值得,又收了回去。
百草帘幕一转。
倩影往西厢院走去。
乌桓见这帘幕内的女子这么能忍,打开血玉葫芦的葫芦塞,灌入口中。
喉结滚动,生灵血和冤魂顺着血玉葫芦流入他的腹中。
生灵血滴在溃烂的嘴角上。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回荡在街道:“薛五……孙语蝶……欠我的我一定会让你们还回来。”
前街处于暗处的浓雾中。
薛不悔见这乌桓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该啊!看来他的噬魂夺命丹的药效发挥在奇怪的地方了。
血月的红光落在西厢院。
西厢院,主卧。
孙语曦支着手靠在轮椅上,身上披着一件火狐裘毯,几缕发梢散乱,安然入睡。
江离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眼睛微闭,通过浓雾感知着血月城的情况。
薛不悔借着《太和十六洞天》中的水雾遁法,先孙语蝶一步回到房间内。
他望着睡觉中的孙语曦和假寐的江离,将自己的动作放缓一些。
“薛爷,发现什么没有?”江离传音道。
薛不悔蹑手蹑脚地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回道:“语蝶刚刚想离开这里,被一个鬼面人拦下了。——血月城的血魔噬魂大阵也开启了。——在回来的路上,还见到了乌桓。”
“哦?”江离眉头一挑,“薛爷见到仇人了?没干什么?”
薛不悔将乌桓的惨样给江离形容一遍。
江离分神感知着街道,静静聆听薛不悔的描述。
待他讲述完后,江离回念。
“薛爷,你不感觉奇怪吗?这血月城……竟然没有夜生活?”
“这……”
江离控制着雾气往血月城的宫殿内探去。
最高那座宫殿楼宇上的那颗明珠折射着血月的红光,如同探照灯般照射着血月城的街道。
奇怪的是。
宫殿内的内宗弟子居然和城内的人一样,按时就睡?
这对于江离来说,无异于鬼故事。
唯一特例的是:
最高那座宫殿内是一个黏稠的血池,血池当中泡着一具看不清面容的尸体。
血池周围七盏紫冥古灯,微微发亮。
鬼面人的身影一闪而至。
“这大雾天,血月城多久没有过了……”
“唐贺年……孙语蝶……公输枯木……”
房屋内。
江离将感知收了回来,轻轻睁眼。
倩影手持百草绘伞地踏着红月归来,站在内院的她先是看了眼孙语曦,又瞥了一眼睁眼看着她的江离和薛不悔。
念动,声至。
“你们俩去隔壁将那三位圣火教的女弟子叫醒,醒来问问她们有什么办法将这里的信息传递出去。”
帘幕内。
倩影松开了握着伞柄的手,百草绘扇浮空。
她来到轮椅前,弯腰将孙语曦从轮椅上抱起,火狐裘毯摆动,女子乖巧地躺在倩影的怀中。
几人离得近些。
薛不悔的目光注视着百草绘伞的帘幕,倩影同脑海中的身影重合……却又有一丝违和。
江离伸手将座椅两边的衣摆拢起,脚尖微微发力,率先起身往隔壁走去。
毕竟,他也好奇,这些没有夜生活的人……被叫醒了会怎么样?
西厢院,西房。
书架、通铺随意放置。
大通铺上,三位身着橘色罗裳的女子并排躺着,面容平静。
哪怕是江离“哐哐”的开门声,都未将三人吵醒。
这谁还看不出来问题啊?
薛不悔步调慢悠悠走来,一进屋,两人对视一眼。
怎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