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睁开眼，别睡！
北地蛮族从未有人见过，在短短几十步的距离，有人能连续射出五箭，每一根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牙看见了陶虎，一人一骑，他收弓的姿势行云流水，挥动一杆纯铁长枪，飞奔而来。
狼嚎响起，十几狼骑冲向了陶虎，陶虎暴喝一声，冲入兽骑群，牙眼前恍惚，一只带血的手伸了过来。
陶虎侧挂在马背上，一把将牙拉起，身体回归马背，将牙甩到了身后，同时挥舞手中长枪将飞来的石块击飞。
“驾！！！”
单骑回转迎上了那些反扑而来的兽骑，陶虎喊出一声：“抓紧，我带你冲出去！！”
“放箭，别让他他跑了！”
受伤的霜狼头领咆哮，奈何陶虎的骑术过于精湛，中箭的战马受到刺激奔跑速度越发的快。
牙眼前发黄逐渐变得昏暗，“山字”
“放心，暗营在不远处接应，那些追赶的敌人死路一条！”陶虎面色沉重，“首领，睁开眼，别睡！”
新城，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陆续回家，他们脸上充斥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希冀。
哨塔上从部落联盟挑选的城卫目光涣散，脑袋里正幻想着一些有趣的事，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一匹战马踏着夕阳疾驰而来。
直到他回过神，才注意到那匹战马，他连忙拿出哨塔上独有的望远镜，“陶虎统领他怎么回来了。”
“轰隆——”一场秋雨，一场寒，采蔓点燃小铜炉，屋内渐渐有了暖意，“巫，早点休息吧。”采蔓今日品尝了那甜菜糖，那是大巫废寝忘食的成果。
方凡将抄录的农业大全翻看了好多遍，对甜菜的种植多了几分认识，“采蔓你先去休息。”
“今夜不泡脚了吗？”
“不了。”方凡抬头笑了笑，见采蔓手足无措站在那里，“怎么不伺候我，你还不习惯了？”
采蔓点点头，方凡沉吟了一下，“你马上十六岁了吧。”
“对。”采蔓有些慌，大巫难道是嫌弃自己年纪大了。
“没有心动的男人？”方凡突然提起这件事，采蔓连思考都没有，直接摇头，蝉鸣夏日，她就曾在星汉灿烂下发誓，追随大巫，去经历风起云涌，她不想当一个生活在四四方方院里照顾孩子的女人。
对于女近卫，方凡跟夏禾商量过，总该给她们一个完美的结局，陆续有女近卫卸任，找了心仪的男人去过自己的生活。
采蔓不想离开，方凡都自恋了一下，难道看上自己了，随即被自己否认，若是喜欢，以部落人的性格，采蔓早就偷偷爬自己床了。
方凡还想开口说什么，采蔓突然开口：“巫，小时候，老祭司过，男女交合自然法则，那我要是不找男人生孩子，是不是会遭受惩罚？”
“那倒不会，世界上每一片树叶的纹路都不同，人自然可以选不同的道路，随心。”
“随心”采蔓重复了一遍，似乎对这词有了一些理解，她抬起头郑重道：“巫，你说东面有海，我想去看看！”
方凡神情错愕，便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好。”
采蔓走出房间没多久，方凡吹灭了油灯，躺在床上，耳边再次响起雷鸣，隐约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深夜的山鹰传信，让大巫的房屋传出了一声怒吼，炎黄族人才能听懂的国粹。
几道大巫令，让陶城不少人惊醒，夏禾看见方凡时，那种阴沉的面孔，毫不掩饰流露着滔天杀意。
“怎么了？”
“牙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跟我去新城！”方凡咬着牙将话说出，夏禾没敢多问，直接让夏蛮准备雨具，同时让人通知医馆陶菊。
方凡起身向外走去，夏禾连忙喊道：“你做什么？”她怕方凡气急攻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你跟他们尽快赶来，我骑马过去！”方凡手里有肾上腺素和消炎药，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异世界的部落人，那是他最疼爱的学生。
“这是夜晚，暴雨骑马，你心神不稳，我不同意！”夏禾张开手挡在方凡面前。
这时白琳琳和苏宛清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听到了近卫的解释，白琳琳站在夏禾身边，她没有出声，只是一脸紧张看着方凡。
外面响起了雪魁的声音，“大巫，战马准备好了！”
“让开！”方凡冷声道。
夏禾咬了一下嘴唇，举起了手，“啪——”
一巴掌，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方凡，遇事不乱，这是你教牙的，你冷静点，让夏蛮先去！”夏禾手放在方凡的脸上，她脸上有了泪水。
脸上的丝丝痛感，让方凡稍微回归了理智，他注意到白琳琳也是红着眼眶，周围的人都把忧虑写在了脸上。
首领出事，自己这个大巫，怎么能慌，方凡深吸一口气：“夏蛮，在我们到之前，牙如果能活着，你夏蛮的名字将被陶部落世代传诵！”
夏蛮没什么感觉，除了夏禾，她都不在乎，她看向夏禾，“需要带什么过去？”
方凡将夏蛮带进房间，将肾上腺素和消炎药给她，同时教夏蛮如何使用针管，肾上腺素肌肉注射就行，夏蛮一听就明白。
雪魁不放心自己的亲人，两人两骑直奔新城而去。
临走前，方凡对苏木和林紫悦说了一句，“牙出事的消息瞒不住，我们两个走了，有人敢跳出来，杀！”
又跟奇雨和陶狼交代了一些事，同时让渡口老鱼连夜带人回城，暗营预备队下山，入驻陶城。
“你放心去，实在不行，我会出手！”苏宛清拍了拍方凡的肩膀，方凡挤出一抹笑容：“劳烦费心了。”
“呕，你客气的样子真恶心，快去吧！”
两日日后，沾着寒霜的落叶零落，陶虎站在一座土坟前，他神情悲伤，完全没注意，出现在身后的方凡。
“牙能活下来，它是功臣，我会让人造一尊石像纪念。”方凡出声安慰，陶虎这个陶部落杀神，最终还是没有掉落一滴眼泪。
陶虎收起了情绪，“战马还能重新找，首领的近卫死光了，山子营战死六十一人，暗营阵亡十七人才击退追击的蛮族，他们都是部落最勇猛的战士，
他们走之前，我听得很清楚，他们想立了战功归来，再喝一次酒。”
“牙为什么没带上桃花营？谁去跟北地九部落去谈判的，我需要详细的过程。”方凡眼眸中有一层薄雾，但语气出奇平静，陶虎能感受到那份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