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黑白二子
武小四第三次踏上去府城的路，武洪还想派人保护，被武小四委婉拒绝了。
武小四认为如今的自己已是武胆境的高手，再加上马车内那海量的手榴弹，足以应对旅途中的种种不测。
时隔三天，武小四终于抵达了府城。灵同府与列县的距离并不算远，但由于列县那边连日下雪，道路泥泞难行，马车行进艰难，才使得这次行程花费了比预期更多的时间。
在客栈安排好，洗漱一番，武小四便出门去拜访徐子墨，打算约定一下去京城的时间。
出门之时武小四对王大木道：“王大哥，你陪我一起去吧！”
王大木点点头，二人骑着马匹按照徐子墨给的地址，往城东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武小四并未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传言，仿佛孙斋信中描述的那般谣言四起的景象只是虚妄。他摇摇头，心想这府城的人或许也并非记性不佳，而是那些府城的大佬互相博弈的结果。
不久后，武小四来到了一栋气势恢宏的大宅子前，门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徐府”二字。这里应该就是徐子墨的家了。由于小六子没有跟来，武小四便亲自上前敲门，轻轻撞击了几下门上的铜环。很快，旁边的小门缓缓打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他微笑着问道：“公子，您找谁？”
武小四拱手道：“老人家，我是徐子墨的同窗好友，刚到府城，特意前来拜访。”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早已知道他的来意，他点点头道：“可是武小四公子？”
“正是！”武小四答道。
老人哈哈一笑，热情地说：“哈哈，武公子，快请进！前几日我家少爷就已经打过招呼，一直盼着您来呢。”
武小四有些意外，问道：“老人家，不需要先通报一声吗？”
老人摆摆手，笑道：“不必了，我家少爷早已交代过，只要武公子到来，直接请入会客厅便是。”
说完，老人便领着武小四向会客厅走去。徐府果然不愧是书香门第，庭院深深，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处都透露着古朴典雅的气息。
刚刚坐下不久，徐子墨便跨进了会客厅内。武小四见状，立刻站起身，笑着迎上前去道：“徐兄，多日不见，你更加俊朗了！”
徐子墨原本正拱手打算还礼，听到武小四这别出心裁的打招呼方式，不由微微发愣，但随即回过神来，也笑道：“贤弟近日可好？”
武小四拱手回礼，道：“一切安好，多谢徐兄关心。今日冒昧登门拜访，是想和徐兄约定一下前往京城的时间。”
徐子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贤弟来得正是时候，明日便是腊月初五，宜出行。错过了明日，恐怕就得再等上好几天了。我还一直担心你会因为什么事耽误了行程呢。”
武小四哈哈一笑，道：“徐兄说笑了，我们既然已经约定好了，我又岂会不来？明日便出发，京城之行，我早已迫不及待了！”
徐子墨为武小四倒上一杯香茗，随后问道：“贤弟，前些日子府城中沸沸扬扬的传言，你可曾听闻？”
武小四轻抿一口茶水，微微摇头道：“怎会不知？但那些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你看我如今这般模样，哪里像是个有子嗣之人？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还像个未长大的孩子。”
徐子墨闻言，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既是谣言便好。愚兄还一直担心你，怕你被卷入这等无中生有的丑闻之中。若处理不当，恐对你的仕途产生不良影响。”
武小四笑了笑，自信满满地说道：“徐兄多虑了，我武小四虽然不才，但自问行事还算光明磊落，岂会轻易被这些谣言所困？”
徐子墨点头赞同，道：“贤弟所言极是，愚兄也相信你的为人。只是这府城中人心复杂，难免会有小人作祟，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武小四感激地看了徐子墨一眼，道：“多谢徐兄提醒，我会留心的。不过，比起这些闲言碎语，我更期待我们即将开始的京城之行。徐兄，你对京城了解多少？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徐子墨在经过短暂的沉思后，平静地开口：“愚兄我确实未曾踏足过京城，对此一无所知。”
武小四感到有些无奈，原本以为徐子墨一本正经的表情，会知道些什么呢，现在看来，他也和自己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简单的闲聊几句后，武小四便礼貌地告别离去。既然已经确定了日期，他得去通知白湘兰一声，毕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武小四心中甚是想念。
武小四清晰地记得白府的位置，刚到门外，那门房看到武小四过来，竟然急忙将门关上，然后慌慌张张地往里面跑去。
武小四微微有些尴尬，他转头对王大木说：“看来他是看到我太过激动了，应该是急着去通知白湘兰吧。”
没过多久，侧门再次开启，出现在武小四眼前的不是心心念念的白湘兰，而是白俊林。
白俊林身着一袭厚实的白色动物皮草，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腊月的天气只有寒冷，但他却似乎十分享受这种风度翩翩的装扮。武小四看在眼里，暗道这天气还拿个扇子，明显是脑袋有问题。
白俊林身后跟随着几名仆人，他们抬着一张小巧的桌子，桌上摆放着棋盘，还有一人小心翼翼地端着两罐棋子，一黑一白。
白俊林居高临下地看着武小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哈哈，这不是传闻中的男主角吗？怎么，想进我白府？”
武小四拱手道：“我是来见湘兰的，你这什么意思？”
白俊林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恶狠狠地盯着武小四，怒道：“湘兰也是你叫的？前些日子府城里的那些传言，都是你搞出来的吧？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来招惹我。上次你那二哥武嘉文惹了我，若不是我姐姐当时在场，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他？”
武小四这才想起，白湘兰后来说过当时她也在场，难怪那时候的白俊林看起来颇有风度。
只是前次谣言可能是给他得罪惨了，也使得白俊林直接撕破脸，现在堵着门口不让自己进去，妈的小舅子这么小心眼么？
既然白俊林不再客套，武小四也绝非省油的灯，他当即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挑衅道：“小舅子，要不姐夫给你道个歉算了？”
“武小四，你找死！”白俊林怒气冲冲地喝道。
然而，他瞬间意识到此时并非来吵架的，于是强压下怒火，脸色尽量恢复平静。他“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轻轻摇动了几下。可能是天气本就寒冷，加上风一吹，他有些受不了，摇了两三下后便收起了折扇。
白俊林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本公子今天也不和你计较这些。现在，我给你出一道考题。如果你赢了，以往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要去见我姐，我也当作没看见。”
武小四瞥了一眼白俊林身后那几个仆人手中的棋盘和棋子，心中暗自叫苦。这小舅子竟然要和我比围棋？这可是让我一头雾水啊。
前世在学校看围棋比赛时，自己只是喊了一声“加油”，就被工作人员赶了出去。当时可真是气得不轻，给喜欢的选手加油不是正常的吗？怎么到自己这儿就不行了呢？可惜当时自己没看到围棋比赛房间内挂着的那块大牌子，上面写着：禁止喧哗！
武小四迈步走上台阶，三级阶梯一跨而过。当他站在白俊林身边时，双目直视对方，气势十足，竟让白俊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武小四缓缓开口，声音毫无波澜：“若是我输了呢？”心中却在暗自祈祷：千万别是围棋啊！
白俊林被武小四的气势所迫，退后了半步后感觉有些失态，便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人距离更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输了，就跪在我面前大喊三声：我、是、猪！而且，以后不得再与我姐姐见面。”
武小四点点头，淡淡一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是不可能跪的。但是，大喊三声‘你是猪’，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白俊林一听，顿时怒道：“是喊三声‘你是猪’，不是‘我是猪’！”
武小四继续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没错，我说的就是‘你是猪’啊。”
白俊林被武小四的挑衅气得脸色铁青，然而他迅速回想起自己的计划，立刻恢复了冷静的神态。他淡淡地说道：“我不跟你耍嘴皮子，输了你就得大喊三声：‘我武小四比猪还不如’，并且永远不得再见我姐姐。”
武小四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轻松地说道：“那我现在也可以满足你，我武小四比猪还不如，输给了白俊林！怎么样？”
白俊林眉头一皱，心中虽觉有些不对劲，但也并未深思。他早已胸有成竹，认为武小四看到身后的棋盘，定是以为自己要和他下棋。白俊林心中暗自嘲笑武小四的天真，因为身后的棋子并非用于下棋。
白俊林知道武小四家境殷实，其父作为列县县令，定会教习他们琴棋书画等技艺。然而，他并不打算与武小四比拼棋艺，因为他另有打算。他深信，无论武小四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
白俊林收拢了心思，不打算再与武小四继续无意义的闲扯。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武小四，别废话了，好好听清楚我的规则！”
武小四看着白俊林身后的仆人，他们正忙着将桌子摆放在白府的台阶上，两罐棋子被精心地放置在桌上。这么明显的布置，让武小四心中一阵疑惑，难道真的要下棋？围棋的规则大家都应该清楚吧，为什么还要说一遍，难道……
果然，就听得白俊林继续说道：“这些棋子，共有黑白两色，各五十颗，但并非用于下棋。”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两罐棋子倾倒在桌上，棋子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武小四看着满桌的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道：“你倒出来，又让我放回去？”
白俊林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武小四打断他说话，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听我说完。”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至于两种颜色的棋子如何放置，我并无具体要求。然而，当你将棋子重新放回两罐之后，需要蒙上你的双眼。”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块厚实的黑色布条，递到武小四面前。
武小四接过那布条，入手沉甸甸的，质感厚实，一旦绑上，确实不可能再看到任何东西。
白俊林接着说道：“当你蒙上双眼后，我会随机调换两个罐子的位置，并将罐子内的棋子摇匀。之后，你需随意挑选一个罐子，并从中取出两颗棋子。”
此时，一位仆人适时地端来一把椅子，白俊林悠然坐下，跷起二郎腿，轻拍手中的扇子，说道：“若你选中的两颗棋子都是黑色，便算你赢。”
王大木站在武小四身边，忍不住插嘴道：“这看起来有点难啊？”
白俊林再次皱眉，对王大木的插话有些不满，但他并未理会，只是对武小四说道：“如何？这规则算是公平吧？毕竟，你赢的几率可是相当大的。”
武小四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道：“确实公平。”
白俊林哈哈一笑：“没错，就看你运气如何了！只要你运气足够好，随手挑出两颗黑子，那么你就赢定了。”
王大木用肩膀碰了武小四一下，明显有了一些主意。
白俊林见状又说道：“如果你挑选的时候，有人干扰，或者给你任何提示，那就算你直接失败。”
武小四拍了拍王大木的胳膊，对白俊林道：“行，要是我赢了，你得叫我一声‘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