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风云际会
武小四面对武嘉豪的调侃，有些无所适从。不想因为自己的回答而影响到白湘兰的名声，于是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话题来转移武嘉豪的注意力。武小四挠了挠头，笑道：“三哥，你就别打趣我了。对了，咱们囤的香皂还够不够？我打算带一些去赴宴，你觉得送香皂会不会显得太随意了？”
武嘉豪闻言，挥了挥手，表示不以为意。他解释道：“四弟，你有所不知，现在香皂在黑市上的价格已经翻了几番。不过，因为我们一直控制着供应量，所以存货还算充足。我已经安排人把香皂放到马车上了，你们直接用铺子的马车去参加宴会吧，这样既方便又体面。”
接着，武嘉豪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上次我让你收购的花瓣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高粱那边却出了点状况。”
武小四闻言，眉头微皱。心里暗想，难怪这么长时间以来山寨里一直没有高粱送来，他还以为是武嘉豪忘了呢。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便问道：“什么状况？”
“四弟，你可知道这府城精酿汾酒背后的真正主人是谁？”武嘉豪眼中闪过一抹深意，低声问道。
武小四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就是那宋家！”武嘉豪的声音更加低沉。
武小四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所以，我们在收购高粱时遇到的阻碍，是宋家在背后使的绊子？”
“没错。”武嘉豪点头确认。
武小四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道：“我明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参加宴会。三哥，你不用担心，即使没有高粱，我们也有其他办法。银子虽然重要，但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显然这件事已经不能急于求成，武小四打算过段时间再说。只是在这北方地区，如果能生产出烈酒，利润将会非常可观。但是宋家却成了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武小四对武嘉豪抱了抱拳，然后领着小六子走出了店门。
门外，果然有一辆马车等着，显然比武小四之前乘坐的那辆要豪华不少。这辆车应该是专门用来给富贵人家送货的，所以武嘉豪才特意挑选了外观较好的马车。
武小四上了马车，小六子驾着马车往云烟阁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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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回溯到武小四初到府城的那一刻，张侍郎的临时府邸外，一辆不起眼的轿子缓缓停下。虽然轿子外观平凡，但其中所乘坐的人物却绝非等闲之辈。
轿子一旁的护卫上前与府邸的门房低声交谈几句后，不一会儿，就有人前来传话：“张大人已在会客厅等候贵客光临。”
轿帘轻轻掀开，一位老者从中走出。他头发花白，身着一袭深紫色长袍，满脸的皱纹见证了岁月的沧桑。尽管身体佝偻，但步伐却稳健有力。这正是府城宋家的家主——宋进山。
尽管知道要见的是当朝礼部侍郎张仕超，然而在宋进山的神色中，却并未流露出半分的谦卑与唯诺，反而透出一股不卑不亢的威严。
入厅内，二人分宾主落座。
宋进山神态自若地道明来意，但是却透露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的孙子宋文轩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据他所述，宋文轩前些日子外出游玩，然而至今尚未归来。宋家派出了人手去寻找，却仅发现了一辆被烧焦的马车，因此他们猜测宋文轩可能是遭遇了流窜的胡人。这也是宋家对外公开的一致说法。
提及此事，宋进山的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悲伤或情绪波动，仿佛他正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他接着提到，随行的护卫们已经全部战死，而宋文轩的尸体却始终未能找到。宋进山推测，宋文轩可能被胡人掳掠回了草原，又或者已经被山中的野兽拖走。
在整个叙述过程中，宋进山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刚刚失去了最为疼爱的亲孙子。
张仕超在聆听宋进山的叙述时，同时也细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当他提到“胡人”这两个字时，张仕超敏锐地捕捉到了宋进山语气中那微不可察的停顿。若非他全神贯注地聆听，恐怕很难察觉到这一细微的变化。
全程宋进山都没有流露出任何悲伤的表情，这也让张仕超重新认识了这些世家大族的可怕，这只是一个府城的分支，居然也能如此冷静。
张仕超心知肚明，那“胡人”一言，听听即可，早知道宋家和胡人有勾结，怎么可能去袭杀他宋家子弟？但是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把宋家放在眼里？
不等张仕超开口，宋进山便说道：“所以老朽本次冒昧前来，是特地向张大人表示歉意。我那孙儿文轩，恐怕无法参加今晚的鹿鸣宴了。还请张大人不要因此生气。”
张仕超安慰道：“宋老先生言重了，文轩贤侄不能参加鹿鸣宴，本官也深感遗憾。不过，此事既然已经发生，我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尽快查明真相，让文轩贤侄得以安息。”
宋进山微微颔首，他深知张仕超的为人，在民间素有公正廉明的声誉，然而世家与朝廷之间的纠葛并非一日之寒。此次他亲自前来，更多地是为了维护家族的面子和尊严，而非真的来乞求张仕超的同情。
宋进山清楚，即便是表面工夫，也必须做得足够到位，以免让人以为宋家真的失去了分寸和底线。
在宋进山的观念中，世家的荣耀和地位是绝对不能轻易辱没的，即便是面对朝廷，也要保持应有的尊严和态度。
宋进山认为该说的已经说完，该做的表面工夫也已经到位，接下来便是宋家内部需要处理的事务了。
宋进山便起身准备告辞：“张大人，老朽感激您的理解和关心。文轩的事情，老朽会亲自处理，不会让家族的名声受损。今日打扰了，老朽先行告退。”
张仕超对这些世家大族不说恨之入骨，那也是深恶痛绝了，巴不得他们都死翘翘才好。不过表面功夫也要做到位。
“宋老先生慢走，若有什么需要本官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仕超的话语中充满了尊重和客套，但眼中的冷意却难以掩饰。
张仕超目送宋进山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脸上的笑容随之收敛。
张仕超马上叫来随行侍卫，吩咐他前去查探最近宋家都发生了什么事。
张仕超知道这些家族在灵神王朝中根深蒂固，不仅掌握着大量的财富和资源，更有着不可忽视的政治影响力。他们与朝廷之间，虽然表面上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但实际上却暗流涌动，矛盾重重。
朝廷对于世家大族的强势和傲慢，早已感到无力和无奈。这些家族凭借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和庞大的财富网络，不仅能够左右朝廷的决策，还能在关键时刻对朝廷施加压力。
朝廷想要削弱世家在国内的影响力，却往往因为世家大族之间的勾结和利益交织而寸步难行。
而宋家作为世家大族中的佼佼者，其背后的阴谋和秘密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张仕超对于宋进山所说的胡人截杀宋文轩之事，是半点不信。
说不定这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世家大族与胡人之间的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和地位。
其实张仕超这是想的太多，他根本想不到是国师出的手，正常人谁能理解国师的思维？而且张仕超根本不知道国师已经到了灵同府。
眼看时间不早，张仕超换了一身官服，准备前往云烟阁主持本次鹿鸣宴。
小六子驾车稳稳地停在了云烟阁前，武小四从车上下来，眼前的云烟阁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彩色的绸带在风中飘舞，整个青楼都被装饰得格外喜庆。二楼也没了那些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搔首弄姿，看起来正经了不少。
云烟阁大门口除了迎接的龟公外，还有府城官员安排的傧相前来迎接，待验明正身后，武小四跨步走进云烟阁。
武小四踏入云烟阁的大厅，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目不暇接。他所见到的学子们，穿着之华丽、装扮之妖艳，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本以为自己穿一身红马甲已经够不要脸了，但是和其他人比起来自己都算低调了。
只见他们的服饰五彩斑斓，犹如盛开的花朵，红的、绿的、紫的，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显得既热闹又杂乱。
这些学子们不仅衣着华丽，而且配饰也极为考究。有的学子头上戴着精致的发饰，上面镶嵌着珍珠和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有的则在胸前挂着各种吊坠，有的吊坠上还刻着复杂的图案和文字，显示出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武小四定睛一看那头上簪花的男子，居然是本次乡试的亚元徐子墨，脸上还擦了些脂粉，本来徐子墨长的就男生女相，皮肤又白，手指纤细，就这打扮要是再换身女装，绝对能当这云烟阁的头牌了。
上次在这和徐子墨算是混了个脸熟，在武小四看来既然说过话，那就是熟人了，其他那些学子连简单的交谈都没有，当然有些生分。
武小四见那徐子墨独自一人站在外围，周围的学子都离的远远的，想来是上次曹学政释放的信号都被这些学子解读过，所以才都有意无意的疏远他。
另外还有一人虽然也穿着华丽，但脸色却尽显疲态，身边却围绕了很多学子，多是些恭维的语言。
“陈学长天赋异禀，荣登乡试榜首，实至名归，令人敬佩。”
“以陈学长的卓越学识和聪明才智，来年会试拿个状元都轻轻松松啊。”
想来那就是本次乡试的解元——陈宇，陈宇此时有些烦恼这些同窗的阿谀奉承，但也不敢表示出来，只能默默承受。
……
当武小四走进大厅，那些学子纷纷转头看向他。然而，当他们看清来人后，却又都恢复了原状，仿佛武小四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或许是因为上次武小四帮助徐子墨解围，这些人担心与武小四有过多的接触会引起曹学政的不满，因此没有人愿意主动与他搭话。
武小四对此并不在意，同时心中对那曹学政也毫无畏惧。他甚至怀疑，上次在列县遭遇的刺杀，可能与曹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念头在武小四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径直走向徐子墨。
武小四向徐子墨拱了拱手，低声祝贺道：“徐学长，恭喜！”
徐子墨本就不擅长言辞，见到武小四向自己走来，有些紧张地回应道：“武学弟，同喜！上次承蒙学弟解围，我还未曾向你道过谢。子墨在此有礼了。”
说完，徐子墨向武小四深深地鞠了一躬。武小四见状急忙拦住他，这里人多眼杂，一个第二名向第四名鞠躬，实在是不合时宜。
就在这时，云烟阁的大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声。
“二位道长，这云烟阁已经被张大人包场了，如二位道长要喝酒还请去别的地方。”
“里面的新科举人是道爷的孙子，道爷是来撑场面的，胆敢拦着道爷，想死吗！”
厅内众人听到“里面的新科举人是道爷的孙子”这句话的时候，全都黑了脸，这话不是把在座的众人都骂了么？只有刚打算和武小四闲聊的徐子墨反应慢了半拍，愣了一下后说道：“我爷爷来了？”
武小四听那声音已经听出来是紫阳真人了，既然是两位道长那么第二位肯定是那神虚子。他撇下徐子墨，打算走到门外去看个究竟。
出门来果然是这二人，紫阳真人一身道袍脏兮兮的，背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正对着那劝解他的傧相喷着唾沫星子。那神虚子低着头站在身后，像是受了委屈的媳妇，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哪里还有武小四刚认识的时候那种前辈高人风范。
紫阳真人说的正起劲，看到武小四出现在门口，忙一把分开那傧相，对武小四说道：“呐，这就是道爷的孙子，新科举人武小四！就连这名字都是道爷取的，还敢拦着道爷，瞎了你们的狗眼。”
神虚子抬头看到武小四，白眼一翻，又低下头去，在紫阳真人面前，神虚子此时规矩的可怕。
武小四急忙对那傧相道：“这两位是学生家中长辈，能否行个方便，让其入内？”
“这……”傧相有些无语，做傧相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鹿鸣宴还有带家长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