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走过鬼门关,吻上陆闻洲
破晓之际。
陆闻洲仍坚持在外面,陆竹来过几次,给他准备取暖工具,最后他仅仅留下一件外袍,他陪着霍敛熬过最艰难的阶段。
霍敛感觉重新走了一遍这十年,在阳城、在不冻港、在m洲、在a洲,所有事都重新经历了一遍。
在最后一个场景里,依旧是母亲的模样,她最后瞥了一眼霍敛。
“孩子,我希望你是个普通人。”
霍敛双眼瞪大,伸出手,想要拽住那个离去的人,可是只抓到一支透明的药剂。
这是支蕴含无穷威力的情毒,注入她的体内,从此之后,她所有情绪都淡了。
和盛家人的亲情一夜之间断了,独自一人闯入m洲,像一个无情的机器,冰冷地活在各大势力场里。
直到再次回到阳城,她慢慢恢复“情感”的概念,尽管仍不能完全理解、把控。
梦境的世界仍是一片灰暗,她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冰冷阴暗的地方,不需要问,通过它的陈设便可以得知这是地府。
地府和民间设想的几乎无异,一个掉了漆的红色柜台上坐着一个执掌生死簿的老头。
老头眼睛尖尖,五官比例极其不协调,和凡间人长相完全不同,那一簇白胡子长得足以吊死一个人。
老头抬眼看霍敛,声音凄厉:“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他翻了翻手上厚厚的本子,找到一个名字,“盛潋?”
霍敛:“我不是盛潋。”
她转身离去,却被凭空冒出来的两只没有脚的小鬼按住肩膀。
霍敛侧过身子,掐住小鬼的脖子,顷刻间它们化为一缕黑烟。
消失的小鬼成倍出现,包围住霍敛的去路。
霍敛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尖刀,划破手臂,用沾染着活人的血的刀劈向小鬼们。
只见空气中出现一道红光,红光化作火焰,烧得小鬼们痛苦狰狞,最后落了一地灰烬。
霍敛冷冷地看着老头,“有人在等我回去。”
霍敛阔步走向唯一冒着刺眼白光的通道,只要迈出去,就能回到她的世界。
去见她想见的人,完成她未完成的事。
她站在黑白交界处,回望无尽的黑暗。
再也不见。
冰层里,霍敛倏地睁开眼。
眼前的世界白茫茫一片。
“霍敛!”
陆闻洲的声音透出无尽的惊喜。
他推开冰层,只见霍敛睁着眼,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眼。
所有情绪一下涌上来,他一时间说不出什么。
霍敛撑着身子起来,陆闻洲才反应过来,扶着他。
然而,下一秒,霍敛伸手挽上陆闻洲的脖子,拉低,靠近她。
干燥的唇印在男人同样冰凉的唇上。
陆闻洲怔在原地,浑身僵硬,血液甚至都停滞不前。
直到霍敛的唇离开,他才血液恢复流通,心跳加快,他带着疑惑的目光垂眸看着她。
霍敛没有松手,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陆闻洲轻轻触碰着霍敛,生怕稍一用力,就让她疼了、痛了。
他回拢着霍敛,将外袍包住霍敛的身躯。
两人挨得极近,他的体温传到霍敛身上,霍敛冻僵的身子感受到久违的暖意。
陆闻洲许是在外面待久了,身上雪后松木的清香淡得几乎没有,但霍敛依旧觉得熟悉。
他陪伴了她很久,在很多场合,见过她很多时候的模样。
不远处,霍敛主动拥吻陆闻洲的画面完完全全落在蒋渡寒的眼里。
他觉得心头烦躁,想点上一支香烟。
杜凌青贴心地递上一支烟,蒋渡寒打开他的手。
杜凌青也不恼,咬在口中,没有点燃。
默默感慨了一句:“患难见真情。”
安德烈瞪了眼这个吊儿郎当的外科医生。
抱了已经五分钟。
蒋渡寒面无表情的走去,他银白的发、淡蓝色的眼,都像极了冰雪中的精灵王子。
“差不多了。”
蒋渡寒的声音发沉。
霍敛慢慢松开怀抱,靠着冰层坐着。
蒋渡寒为她把脉,脉象平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回屋做个全面检查。”
霍敛点头,伸出手,陆闻洲立即抱住她,将她裹好,抱回屋里。
蒋渡寒脸色更黑了。
“走快点。”
谈境一边催促着岑继礼,一边小跑着去找人。
岑继礼裹住单薄的衣物,忍不住骂道,特么的,直接从热带过渡到寒带,真是疯了。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废弃的火车轨道,奔向高耸云端的烟囱建筑。
“欸,”谈境猛地停下脚步,往斜前方的位置看去,“那不是陆闻洲?”
“陆闻洲?他怎么可能在这?你看错了吧。”
岑继礼望过去,却看傻了眼。
那身量那身段,不就是陆闻洲,更重要的是,他还抱着一坨黑色的东西。
隔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但从姿势来看,是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默契地有了相同的猜测。
谈境和岑继礼跑过去,跟着陆闻洲的脚步,“霍敛?”
霍敛冻得太久,说不出话。
陆闻洲替她回答:“是她。”
谈境和岑继礼脸色霎时间发白,“她解毒了吗?”
谈境从没想过霍敛中毒情况会这样严重,在她印象里,霍敛从来都是无坚不摧。
“还需进一步检查。”杜凌青答了谈境的话。
谈境的步子愈加焦急。
岑继礼也紧紧抿着唇,帮着忙。
屋里,陈设极其干净,有一个供过渡的小区间,几人身上明显一暖。
过了一会儿,等霍敛微微适应,陆闻洲才跟着安德烈的脚步上楼。
楼上又是一番全然不同的景象,工业废弃的旧城里,竟然有着如此现代化的治疗室。
安德烈按了开关,一个圆舱里移出来一张病床。
陆闻洲慢慢将她放下,给她整理好头发和衣服。
他蹲下身子,在她耳边说话:“我等你出来。”
霍敛微微拢了拢他的手,又慢慢松开,平躺着身子。
安德烈按下按键,霍敛进入舱内。
“你们先离开,好了我再叫你。”
此时,蒋渡寒换上无尘衣,走进来。
陆闻洲想起被他打伤的手,颔首表示歉意,“抱歉,你的手……子弹取出来了吗?”
蒋渡寒看都没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