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题
等到王倩身上的白色气运光点还剩一丝丝，楚然才停止了施法抽取。
这种抽取他人气运之力的方法必须借助祈祷之线才能完成。
这个时候，如果有修习望气之术的修士施展望气之术观察王倩周身。
就会发现，这王倩周身黑色厄运之气弥漫，恐命不久矣。
其实楚然这是在帮她解脱，抽走这些气运之力，可以加速对方死亡，那不是就少受一点折磨了。
不然，有这些气运之力存在，想好好死根本不可能。
君不见廖凡现在已经着手开始研究王倩如此痛苦的原因了。
没研究出来之前，王倩想自杀都不可能的。
而就在楚然抽走王倩大量气运之力以后，王倩身上的罪孽之力如同被抽走了骨头一般，被圣心之力迅速消磨殆尽。
没了罪孽之力争锋，两者相互抵抗产生的灵魂剧痛自然没有了。
很快王倩的身体和灵魂就迅速平静下来。
廖凡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了王倩的异样，廖凡挥手解除自己的力量控制。
王倩落地后，一下没站稳，软坐在地上。
廖凡急切的追问道：“什么情况，快说！”
这种异常情况可关乎这秘法能否使用的问题，如果只是特定之人可以使用，那秘法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王倩顾不得擦去脸上的眼泪鼻涕，她强撑起依然酸软的身体，一把扑到自家姑母王丽的脚边，嚎啕大哭起来。
“姑母，救我一命，倩儿不想死，您答应过爹爹要好好照顾我的！”
王丽胆战心惊的看着廖凡长老阴沉的表情，赶忙开口安慰王倩：
“倩儿，安静下来，你把原因说清楚我们才能帮你呀！”
王丽安慰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作用。
廖凡知道这王倩是被痛苦折磨和死亡恐惧压迫了道心，才会变得这么歇斯底里。
这就是小宗门修士的悲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上没有大宗门系统培养弟子道心的方法，下没有散修一切靠自己的大浪淘沙。
涉及到生死危机的时候，很容易坏事！
廖凡忍着心痛，手指蘸取一丁点养魂灵液施展安魂秘法打入王倩眉心中。
很快，王倩的心神在安神秘术和养魂灵液的双重滋养下安定了下来。
众人通过王倩断断续续的描述，才稍微明白过来她到底为何如此痛苦。
据王倩所说，她念诵完歌诀后，眼前也出现了从出生到现在的景象。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记忆，而是其中记忆深刻的那些事。
在这些记忆深刻的事件中出现了一十八人，其中领头的一男一女是齐书桓和唐韵，后面的人脸庞很模糊看不清楚。
这一十八人应该都是幻想，他们的身影陆续融合进王倩的身体的时候，王倩就开始剧痛起来。
尤其是十八道身影都融入王倩身体的时候，疼痛达到巅峰状态，那一刻王倩渴望去死。
可惜痛苦折磨让王倩提不起一丝力气，哪怕没有廖凡的力量控制她的身体，王倩也无力驱动身体自杀。
至于自断心脉，王倩也想过，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每次她刚凝聚一丝功力，就被一波波涌来的剧痛打断施法，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王倩说到这里的时候，满脸的恐惧之色。
只不过求生是人的本能，痛苦折磨的时候恨不得死了算了。
痛苦一消失，王倩又忍不住想活下去，所以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廖凡问道：“齐书桓和唐韵是谁？”
王倩吞吞吐吐的不敢详说，现在她已经稍微恢复了点理智，心中已经后悔说出来这两个名字了。
繁华宗是紧紧靠拢在正道阵营的门派，无故不杀戮凡人是大多数正道宗门的门规之一。
王倩过去的行为如果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顿责罚是少不了的，就连她的世俗界父亲也免不了去大狱走一遭。
正道宗门下辖的世俗界大狱中的犯人可是会被投放到边境线的，那里可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
王丽见王倩拎不清情况还在那里吞吞吐吐，赶忙传音给廖凡：
“长老，这二人是个凡人，在世俗界的时候和倩儿有点小矛盾，我那大哥一时拎不清就把这两人所在的家族灭了。”
王丽可不在乎大哥的性命，再说了廖凡长老估计都懒得搭理这个事情。
果然，廖凡在接到王丽的传音后，不再逼问王倩，而是转头思考起来。
这秘法歌诀产生的金色液体可以代替秘法施展时候的真元消耗，这点陈竹刚才也实验过了。
而且战力增幅也达到了玉符之中老前辈所说的两倍战力增幅，看来这增幅秘法是要搭配秘法歌诀使用的。
至于这金色液体可以增加肉身强度和滋养自身神魂，这里没有专业仪器，陈竹获得的金色液体量还很少，效果不太明显，这个后续继续观察。
再说副作用，王倩如此痛苦，显然涉及到了老前辈说的心性要求。
目前来看，无故杀人作恶是不符合这秘法歌诀的心性要求的。
至于杀人不是必须条件，据他所知，陈竹早年下山所杀的凡人恶徒不在少数，那周身缭绕的血煞之气就是明证。
所以，杀恶人并不会触犯秘法歌诀的禁忌，不然陈竹也不会安然无恙的把歌诀完成。
这王倩同样完成歌诀却没有丝毫获得秘法产生的金色液体反馈也是证据之一。
很快，廖凡就把这歌诀的心性要求分析得七七八八了。
其实王倩念诵歌诀同样产生了愿力，只不过心性趋于黑暗的缘故，产生的愿力点有点少，但还是有的。
人类这个种族从来都不是那种纯粹的种族。
人性之中充斥着善与恶，哪怕恶念再多，善念也还是有的。
只要有一点善念存在，且成功和楚然之间产生祈祷之线。
他们的精神力量就可以转化出楚然需要的愿力点。
只不过，楚然觉得王倩反正是熬不过下一次的痛苦折磨了，反馈给她愿力点也是浪费不是？
所以，楚然把所有产生的愿力点都据为所有了，一点也没给王倩留。
这边，廖凡思考完毕后，叫过来在场的众人，郑重的说道：
“本座先前传授的增幅秘法，没有本座的允许，不得传授给任何人，来发个誓吧！”
三位筑基执事无奈只能当着廖凡的面发下大道誓言，保证不把这秘法传授出去。
其实，这大道誓言是廖凡用来约束陈竹的。
剩下的两个人，不用廖凡多说，她们也不会传给任何人。
以这两人自私自利的性格，这等可以用作保命底牌的高等秘法，她们才不会传出去。
就是这陈竹？
廖凡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对这女人动手的想法。
左右这第一式秘法在筑基期可以做保命底牌，结丹境金丹境也可以有点用，但是到了元婴境界就丝毫无用了。
即使陈竹违反自己所发的大道誓言，把增幅战力秘法传给陈云英姐妹也是无用的。
这第一式秘法增幅不了她们的战力。
临走的时候，廖凡又嘱咐她们，这秘法歌诀没有限制，可以随她们心意自行选择传不传授。
嘱咐完，廖凡就迫不及待的离开演武场，回洞府找楚然验证自己的猜想去了。
这边，廖凡走后，陈云郑重的说道：“这秘法歌诀事关重大，必须由宗主决定是否外传，在宗主未回来之前，都不许传出去，否则宗规伺候。”
廖凡能想到的，这些阅历同样不浅的执事长老一样能想到一二。
繁华宗和那些传承悠久，规则完善的正道大派不同。
那些正道大派历史上偶尔还会出现些许败类弟子，就更何况繁华宗这样高速扩张中的门派了。
陈竹知道自家门派中的败类恐怕不在少数，如果任由这等秘法歌诀在门内传播，恐怕宗门会受到不小的损失。
这可不是陈竹无的放失，得益于现在的人族联盟，各种信息可以快速流转。
据陈竹所知，在人族地界的中南部有一个正道排第三的大派。
这个门派叫做慈航斋，是一个纯粹的医道女修门派。
她们主修的功法对弟子的心性要求高到极点，据说她们的创派祖师就是一个女圣人。
这么一个大派，所有弟子加起来都不到万人的规模，可见对弟子的心性要求高到何种地步。
据说，不满足她们功法要求的人强行修炼她们的功法，就会心神俱伤沦为废人。
这种效果和现在的秘法歌诀好像好像，顶多就是两者的表现形式不太一样。
很快，这个房间中的人就各自散场了。
王丽丢给王倩一瓶蕴养神魂的丹药，就不管她了，要不是廖长老想观察自家侄女的后续秘法效果。
王丽早就出手教训这个敢忤逆自己的侄女了。
王倩一脸怨毒的看着远去的姑母，要不是实力差距，她恨不得弄死王丽，要不是她怕死，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怨愤过后，王倩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别人都指望不上。
王倩盘腿坐在床上，一遍一遍的念诵着圣心大道歌诀，同时在自己的精神力量中附着上祈求降临的念头。
但凡是个正规宗门，都会给门下弟子尽可能的普及一些修炼界的常识信息。
繁华宗也不例外，因为宗门“有钱”的缘故，也曾花费大把灵石从人族联盟购买了大量的修炼常识信息。
献祭类秘法作为修士必不可少的拼命之法，在修炼常识信息中卖的很贵，但是彼时的繁华宗为了尽快对付中等宗门还是买了此类信息。
目前，修炼界可以成功施展出来，并且可以获得反馈力量的献祭秘法共有四种，可以花功勋点从联盟购买。
这四种秘法就是修士拼命的时候所使用的同归于尽之法。
除此之外的献祭秘法还能细分成两类。
一类是古战场发掘出来的残缺献祭秘法，此类献祭秘法有的能成功，但是付出大收获小，使用得不偿失，但是不会死。
有的就是单纯的失败，然后被反噬之力搞成重伤。
第二类是修士从古战场以外的修仙洞府或者遗址挖掘出来的献祭秘法。
这类秘法的特点就是修士可以成功施展出来，但是无法获得反馈。
但是好处就是献祭者只用消耗力量或者祭品，自身不会受到任何损伤，顶多发动秘法损失点精神力和体力。
但是现在，王倩知道世间又多了一种献祭秘法，就是这歌诀！
它可以献祭成功，还可以获得正向力量反馈！
据修炼界的学者研究，这献祭秘法说白了就是一种向高位修炼者借力的一种手段。
至于多高位的修炼者能用这种手段，这些研究学者就不清楚了。
至少目前修炼界最高修为的渡劫期老祖表示自己做不到。
他们唯一能让后辈借用自己力量的手段就是用符道手段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封印，做成符宝给后辈用。
献祭秘法就是把自身和高位修炼者联系起来的一种方式，也是力量传输反馈的通道。
那些献祭秘法失败的例子，学者们猜测可能是献祭仪式出错，可能是献祭对象消亡，也可能是这方世界有问题，献祭仪式的力量连接不了等。
这样一来，王倩的这种自救手段就有理可依了。
献祭成功了，陈执事获得了好处，自己获得了伤害，这都是反馈。
既然有反馈，那献祭对象就一定存在，自己的伤害既然来自于那个高位修炼者，那么祂一定可以救自己！
这就是王倩目前的想法，也是支持她自救的信念之一。
不得不说，王倩这个女子还是很聪明的，果然能修炼到筑基期的修士就没有愚钝之辈。
楚然是可以借用系统的力量抹除这种附庸关系的，但是他为什么要抹除？
赏善除恶本就是圣心功法的表现形式之一。
这王倩的所作所为完全够得上恶人的标准，被功法反噬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这王倩一遍遍的念诵歌诀，精神力量耗没了，她就服用神魂类丹药恢复后继续念诵。
丹药没有了，就安排服侍她的杂役弟子去宗门贡献阁换取。
尽管这些价值不菲的神魂类丹药用来恢复精神力量完全是暴殄天物也是不惜！
命都快没有了，王倩哪还顾得上这些身外之物。
就这样，不眠不休的念诵几天后，王倩终于绝望了。
现在的她脸色灿白中隐隐透着青色，这是短期服用丹药过多，丹毒上脸的缘故。
这几天，王倩的祈求并没有获得任何的反馈。
眼含绝望之色的王倩瞬间安静下来，但是眼底的疯狂表示这个女人就要被凌进死亡的恐惧折磨疯了。
王倩摇动床头的风铃，很快一个女性杂役弟子面带畏惧之色的慢慢走了进来。
王倩懒得理会她，而是吩咐道：“召集所有的杂役弟子和干活的凡人在大厅集合。”
杂役弟子领命退走后，王倩慢条斯理的打理着自己这几天不眠不休造成的仪容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