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红芒闪，战事起
夜幕笼罩下的亚丁城，并没有因为失去了白日的光芒而沉睡，不同种族的生物依旧忙碌，随着越来越多的试炼者进入域城，这座因原点试炼而一度沉寂的域城正重新焕发出它的活力，甚至比以往的它更加喧嚣。几个陌生的人影在街巷中快速穿行，他们刻意躲开岢岚士兵的视线，昏暗的灯火照在他们身上，渐渐拉长不详的背影。这些黑影，在距离城主府不远的一栋葫芦楼附近遁入黑暗，在这座空屋的背后，此时已聚集了上百人，他们静默无声，蓄势待发。二十多米高的葫芦楼屋顶，刘嚣匍匐远望，监视着城主府门前的一切，特别是城主府的三楼。“三楼红芒亮起即刻行动，戈萨就在光亮下方位置。”刘嚣在心底反复念叨着月兔带回的话，或许这将是支配者斯洛给他的最大也是最后的助力，在这之后，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人类和羽殇能出动的战力已经集结与此，两百五十多人的数量是很容易被人察觉发现的，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开始，尽快结束！委托诺尔思给玖阴传递一个消息，一旦城主府战事开始，无差别杀伤城内的岢岚士兵！至于蛇人族会不会依照他的指令行事，刘嚣心里没有谱，这种时候，他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不可控的其他人身上，在这，城主府，就靠这250多人的试炼者队伍，就要结束战斗！游离石台周围驻守着20个岢岚士兵，他们严阵以待，死守着游离石台，城主府内还有30人，这个数量也是月兔返回时告诉他的，加上那三个中战，也就是说，在他们面前的，就是绝大部分的岢岚战力。刘嚣调整着呼吸，平稳心跳，如果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战斗，他可能不会紧张，但事关伙伴的生死，让他不得不慎重，这是责任也是压力。这一战，注定有人会死，而每一张笑脸都印刻在自己心里，缺少任何一张都是一种残忍。有那么一刻，刘嚣甚至希望红色的光芒永远不要在三楼闪动。可就在下一刻，三楼东侧的窗口处，有什么亮了，不管那是什么，但它红得发紫！他的心猛地一颤，但很快冷静下来。“目标确定，在二楼靠东的位置，我上了，一旦有异动，你们立刻发动突袭！”灵音内，他向李天甲交代道。“一切小心！如果不敌，从长计议！其他事情交给我们！”李天甲沉声回道，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已从他的头顶掠过。在屋顶间几个跳跃，刘嚣的目光始终锁定着二楼东侧的窗口，灰黄的幔帐透着光亮，但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无声无息，刘嚣落在窗沿下，便如壁虎般一动不动，聆听、风动、灵觉早已释放，但没有一种感知能技能察觉出屋内的情况，像是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将这一整座楼府保护在内，隔绝了外界一切窥探。略微的停顿后，刘嚣深呼吸，接着，血气弥漫全身化作血甲，取出捕风挎在背后，纵身翻入窗内。像是捅穿了窗户纸一般，当刘嚣进入屋内的瞬间，一个干涩沉闷且粗壮的呼吸立刻被他察觉到，但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那个呼吸的主人，也同样发现了他。被某种感知能技锁定了的强烈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仿佛周围无数颗眼珠在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拨开幔帐，刘嚣大大方方走了出来。空旷的二楼空间内，一个身姿有些佝偻的岢岚人正缓缓转身，那双没有瞳孔的白色复眼上光影流转，显然对眼前这位深夜来访者的身份有些疑惑，认为居然有人夜闯城主府的送死行为有些可笑。刘嚣已经确定，这个岢岚人就是高级行者战士戈萨，虽然他对域外生物有普遍的脸盲症，但在月兔多次的描述中，他把握住几个重点，脊背的伤势让戈萨有些驼背，左侧脸颊有一道横贯半张脸的伤疤。核对无误，除此之外，戈萨目前的状态明显不好，原本和人类差不多的肤色，正在泛着紫黑色，妥妥的印堂发黑。双方只是互望了一眼，均是眼神闪烁。戈萨看见了刘嚣背上的捕风，前段时间在赌字屋，他目睹了这把弓和它的主人如何在骑骁军中逞威。刘嚣看见了戈萨腰上的球形布袋，道标星石就是这个形状大小，看来确实是被随身携带着。没有寒暄没有客套，更没有任何交流的必要。捕风在手，弓弦满开，血箭凝聚，怦然爆射。血箭刺破空气，直插戈萨的面门，这个距离，箭矢转瞬即到。一个恍惚，血线掠过，在不知什么材料的铸成的墙面上炸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坑洞，却没有击中戈萨，接着，墙面上噼里啪啦一连串的炸裂声，箭矢一刻不停的轰击在墙面上。没有一箭射中，戈萨在躲开二十余箭后，在墙面上取下了两把交叉放置的长剑，原来他向侧方的闪躲移动是为了拿回自己的武器。戈萨转过身，这一回，是真正开始直面刘嚣。在他看见那把弓时，戈萨就猜到了刘嚣今晚的来意，一个拥有超绝战力的试炼者，来找我戈萨不会是因为别的，加入岢岚别开玩笑了，他很清楚种族天才是永远不会屈居人下的，更别说是这样一个精灵，不，这不是精灵，斯洛给出的判断显然是错的，这是一个人类！击败他，打碎他的傲气，击垮他的虚妄，再尝试说服他加入，哪怕他是个人类，如果仍不答应，那就让这个人类天才永远消失。血色光点不断放大，戈萨消瘦却充满爆发力的躯干诡异的扭曲躲闪着，这个人类的灵敏很高，但箭术精通却是一般，应该没有达到高级，只是靠着战斗智慧和身体记忆开始慢慢习惯了自己的速度，不过这样同样的攻击危险，一旦被正
面射中，应该会受伤甚至戈萨意识到，这个人类的很可能已经达到高级行者！难以置信，却又不能不信。箭矢射来的轨迹越来越难以躲闪，这个人类似乎已经摸清了自己身体结构的闪避方式，对下一步的预判也越来越精准。箭簇划开戈萨的紧身内衬，贴着皮肉擦开一道道口子，但双方之间的距离却在快速靠近。刘嚣向右侧方快速移动，手中不停，指尖和手肘一刻不断，箭矢如子弹弹幕一般射向突进的戈萨。很快，戈萨的速度非常快，至少比自己快！他的灵敏绝对超过我！即便之前已经料到，一个剑舞战肯定是以灵敏见长，但实际面对才能真正体会到被身体压制的恐怖。刚刚射出的血箭被长剑荡开，戈萨已近在咫尺，刘嚣看见那张被横穿半张脸的伤痕之下，嘴角正高高勾起。寒光耀眼，长剑从左右两侧斜向上划过，刘嚣反应极快，闪身向后撤开，但手中捕风的重量明显一轻，低头一看，却见弓柄已经断为三截，一直跟随自己的捕风，卒了。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戈萨已经再次欺近，双剑在胸前交错向刘嚣劈闪。呯！呯！两声脆响，伴着绽放的花火，刘嚣双手各持一剑，将将挡住了戈萨攻击，双剑鸣伶，遗迹寻得的武器。冷哼一声，似乎对刘嚣也使用双剑极为不屑，戈萨抽剑点刺向刘嚣的腹部和肩膀，刘嚣挥剑欲挡，戈萨的剑影却在刹那间有了变化，跟随着戈萨以右足为轴心的旋转，双剑也从点刺改为斜劈，而且来势快到刘嚣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是下意识的扭动开腰际。血甲几乎在被击中的瞬间就被破防，接着，便是一阵心悸般的清凉感。这还不是全部，戈隆在矮身旋转的同时，一只小手扒住了他的脚踝，失去重心的他直接被带倒，接着就是被一脚踹在胸口。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整个人直接横移撞在墙角，一口鲜血从胸腹涌向喉头，但又被刘嚣强行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