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心自由
（二合一大章）
“嘟~
你好，这里是三号卫星城守卫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么？”
电话那头传来接线员的声音。
一处无人的巷子里，莫望也不废话，直接变着嗓音开门见山道，
“我在野外发现了自由国成员用血晶杀害源武者的事件，
相关证据以及事情经过描述我放在三号卫星城龙兴区康佳街道的废弃公园中，希望你们能据此进行调查。”
接线员明显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刚想说此事事关重大，他需要向上级通告，请同志你能否说的更详细些之类的话，却见电话早就已经被对方给挂掉了。
巷子中，莫望用‘精神念力’拔出不记名电话卡，塞进旁边的砖头缝里，
带上兜帽，头也不回的离开，向五号卫星城返回。
三个多小时后，康佳街道的废弃公园中，
一位守卫军小跑到一个身材偏矮的中年人面前，敬了个礼道，
“报告公长官，发现疑似目标物品！
是装在一个塑料袋中，被放在某处树洞里面，
安全起见，我们的人没有贸然上前去接触，请您给出下一步指示。”
公卫点点头，他在守卫局中本身的职责就是负责打击不法分子这样的案件，
而自由国在东夏一向很受重视，相关消息都会传往上级，
所以先前在接到三号卫星城传上来的报告后，他便合情合理的接手了此事，独自前来指导调查，
“做得很好，让同志们继续保持在安全距离以外，等我过去看看。”
“是。”
走到对应地点，公卫看见守卫军们都站在某棵大榕树五十米开外，
而在那棵榕树上有一个盆大的树洞，可以隐约看见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被放在里面，
表面没有什么灰尘，显然是才放进去不久。
公卫稍微感应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危险，随即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戴上橡胶手套，直接拿起袋子打开，
看见里面有一个组织中用来容纳血晶的特制盒子和一颗黄金源珠，三颗白银源珠，
以及一张纸箱板，上面用胶水粘贴着报纸上的字，言简意赅的拼凑成了一份事情经过记录。
“这么谨慎，是不想牵扯进来，还是对方有所怀疑，不信任守卫局？”
公卫心中如此想到，随即先是快速浏览了一遍纸箱板上的信息，
发现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推断不出对方的任何信息，
而在背面，则是一幅人物头像素描画，按纸箱板上的内容所言，这是那位被杀害者的样貌，
对方希望守卫局能找到此人，并将那几颗源珠归还给他的家属。
公卫心中嘲讽，“妇人之仁，道貌岸然，都死了你将这几颗源珠给其家属有什么用？还不如给自己留着。”
不过他表面上却是一脸正经严肃，看完纸箱板上的信息后，
公卫‘谨慎’的打开盒子，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颗未填充满的血晶，
公卫‘面色凝重’，招了招手，示意不远处三号卫星城的相关负责人过来，沉声道，
“这件事情确实比较严重，现在交由我们中心城守卫局主要负责。
此外，我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可以放长线钓大鱼，
你们切忌今天的事情需要保密，不可对外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那名守卫军不疑有他，答复道，“明白，长官。”
“很好，”公卫点点头，继续道，
“那位报警者身上有些问题，我怀疑他的行为是别有用心，极有可能是其他邪恶组织的成员，
想要借助自由国来扰乱我们的注意力，调虎离山。
你们负责追查此人，无论是调取周围监控，电话追踪还是别的什么办法，试试能不能找到对方，
一经发现，及时向我报告。”
“是。”
与此同时，五号卫星城中 ，
莫望刚下了跨城大巴，缓了一会儿，感觉晕车的感觉好受了不少。
拿出通讯器导航到最近的一个官方源兽素材交易店铺，莫望不徐不疾的向之走去，
源图中，包子问道，
“莫望，咱们为什么要前往三号卫星城报案啊？”
“为了混淆视听，守卫局的情况怎样无法确定，
万一真的有自由国成员混在守军局里面，想要对付我们的话，这样做能让对方的注意力放在三号卫星城上，更加保险，”
“噢，”
包子点点头，又问道，“那莫望，咱们又为啥要费劲儿把那几颗源珠给送出去咧？
分明是自由国的成员杀了那个人，咱算是替他报仇了，
现在又是需要这些的时候，原本他身上的那些源珠我们就算是拿了也没什么吧？
莫望眼神沉静又深邃，并没有说是所谓的‘道德义务’，而是想了想，轻笑道，
“因为，我心自由。”
“嗯？”包子一脸不解，“啥意思？”
莫望无奈的摇摇头，只得解释道，
“当初发现那人被围攻时，我冷眼旁观，是因为不确定双方的立场和恩怨就随意干扰插手，是一种愚蠢且自私的做法，
这个‘自私’是指只顾自己心中快意，全然不管事情是非曲折。
而事后，尽管我并不想看到，但事实确实是那人死的有些无辜，围攻之人是自由国的成员，
不过我并不会因此感到有什么，比方说愧疚，比方说要是我早点出手的话，那人也许就不会死了之类的。”
包子有些疑惑道，“为什么要愧疚？那人与咱们又没什么关系，而且也不是咱杀的。”
莫望笑道，“那包子，你想一下，万一，我是说万一那人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大叔，
他会将自己平时挣来的钱用于资助孤儿院，让那里面的孩子生活变得好一点儿。
每次狩猎回来，都会带上许多零食玩具，去孤儿院看望那些小朋友们，
而那些没有父母的小孩子也早就将此人当成了他们的父亲，一见他来就会兴高采烈的拥到他身边，
腿上抱几个，胳膊上挂几个，脖子上还骑着一个，都笑的很开心，
孩子们清脆的笑声像是风铃，让此人越发想要帮助孤儿院，让这里的孩子们都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大成人。
但很可惜，在今天的狩猎中，他中了自由国的埋伏，
被杀掉不说，浑身精血还被吸了个干净，随即被一把火烧掉，死无葬身之地，
而在死前的那一刻，他心里面还想着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分外的想要去再抱一抱他们。
同时呢，那个孤儿院的小朋友们也都翘首以盼的等着大叔回来，因为这是约定好的日子，
不过很遗憾，他们注定等不到了
或者也可能是其他情况，比如说此人是一个冒着生命危险，去野外狩猎源兽，
只为给妻子挣钱治病的丈夫；给父母养老的儿子；为孩子换取资源而拼搏的父亲，等等等等。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假设这人是一个善良的人，
而在他痛苦死亡的当时，不远处就有一个很轻松便能救下这位善良大叔的家伙，半蹲在树上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这么一想，包子，你会不会感到愧疚？”
包子此时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听到莫望的问题，抽噎着回复道，
“我现在心里好愧疚啊，莫望，我们当时为什么不救他！
这么好的一个人，呜呜呜~”
莫望脑门上冒出一滴冷汗，连忙安慰道，
“假如，那只是假如，对方也可能并不是一个好人，而是一个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坏人呢。”
包子抽泣着道，“会吗？”
“有可能。”
顿了一下，莫望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眼神深远的继续说道，
“我的意思是，本心澄澈，不染杂尘。
无论对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坏人也好，好人也罢，或者不好不坏，夹在中间，
我们当时选择不救，便是那种场合下正确的做法，
无需因事后的结果反过来埋怨那时的自己，没有意义。
由点及面，类似的，生活中还有很多这样的事情，
恋爱，工作，生活总会有种种不尽人意的地方，
不过总结起来就是，如果一条路是思虑过后的选择，
那么走下去就是了，无需后悔，也无需抱怨。”
包子似懂非懂，问道，“这就是莫望你说的‘我心自由’么？”
莫望哑然失笑，“不，两者并没有太大关系。”
“那什么是‘我心自由’？”
莫望淡然道，“说一句话，只是因为我想说；做一件事，只是因为我想做；走一条路，只是因为我想走，
与他人无关，与外界亦无关，我自成一方‘世界’。
别人看好与看坏，批评或表扬，讽刺还是鼓励，仇恨亦或感激，
于我并无影响，我自有我的评判。
就比如我当初将青铜秘境送给建中，并非是因为什么复杂的原因，更非是要好好表现一下，然后得到艾素的青睐或他人的感谢，
简单来说只有两个字——‘我想’，
我在做符合我本心的事情，至于别人对此是什么看法，我并不在乎。
同理，此次将那些源珠送回去，也并非是出于善良道德或者别的什么，
只是因为我乐意而已。”
包子还是听不太明白，只是凭借某种直觉问道，
“可是如果人人都追求‘我想’的这种‘自由’的话，社会岂不是乱套了？”
莫望有些意外，没想到包子能一语中的，问出如此关键的话，笑着回答道，
“所以这个‘我想’并非是凭空诞生的，它不能等同于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欲望，
在我看来，那需要对他人的理解和尊重，同‘自己’的周旋并谈话，对世界的认知及敬畏，等等，
以这些为土壤，诞生出来的‘我想’即是‘自由’，‘我心’才可‘自由’。”
顿了一下，莫望笑道，“你要是不理解的话，我曾经在某本非常不错的小说上看到过一句话，可以简明的概括上面的意思。”
包子好奇道，“是什么？”
莫望笑了笑，道，“强者的自由，当以弱者的自由为边界。（注1）”
包子听完陷入沉思，细细咀嚼，忽然眼睛微微发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过莫望和包子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心中对话讨论的时候，
莫望体内的源图亦在熠熠生辉，此时如果有星锑阶强者在附近的话，就会发现某人‘灿如烈阳’！
并且在莫望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突破了某个极限，隐约间，似乎勾连了某种极为宏大而难以描述的‘事物’，
而整个洛都安全城，所有人都在此刻莫名的感觉心有所悟，
似乎更清楚了自己是谁，想要追求什么，该走怎样的路这类问题。
只不过莫望体内的源图转瞬就光华内敛，恢复为了正常状态，
而人们的这种感觉也一闪而逝，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从每个人的脑海中迅速淡去，
就仿佛是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谁也不能记住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与此同时，东夏战神殿，本源监控室，
全是用价值比黑阳精钢还要昂贵无数倍的特殊材料修建的空旷房间内，
一位穿着宽松练功服，身材高挑又不失丰腴，长发披肩的赤脚美丽女子正盘腿悬坐在一颗一人高的七彩石头前，
身形随着呼吸缓缓沉浮，浑身气息内敛饱满，偶尔泄露出来的一丝便引得空间微微震颤。
可以看见，这颗七彩石头宛若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绚丽的光芒不断流转变化，散发着阵阵让所有地星生命都感到极为亲切温暖的气息。
此刻，七彩石头散发的气息忽然有了莫名的轻微波动，
赤脚女子有所感知，缓缓睁开双眼，修长的双腿放下落地，走上前去将手搭在石头上，
精神通过七彩之石与地星本源建立连接，探查刚才是什么原因所致。
片刻后，她秀眉微挑，睁开眸子，闪过一丝意外和疑惑的神色。
这时，房间内突然浮现一位头发花白但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高大老人身影，对方声音中气十足而又不失温和道，
“林岚，刚才监控室报告说本源石出现了异常，
是有新的高阶秘境出现还是紫晶或星锑阶源兽离开秘境侵入了地星？”
（注1，摘自《剑来》
另外，上一章难道没有人看懂我为什么强调广兴打哈欠的细节描写么，伤心表情。
哎，我这么细的一个作者，知己何处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