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我想锅了
段晓棠心底默默盘算,这肯定够不上“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边,再者浪费的是王府运力,和右武卫沾不上边。说到底是为了解决出征人员的后勤吃饭问题。
尹金明提着炒得半熟的肉,走到营地里,“肉加在锅底,水加七分满。水开后下冬瓜、萝卜、青笋等,绿叶菜吃之前才放。”
走过一伙交待一回,生怕这群人辜负了段晓棠苦心炒制的美味。
各伙的小陶锅,先前都在焖饭煮粥。这会主食盛到各自碗里,陶锅洗干净,等待煮肉。
尹金明身后,还有几个人提着桶端着盆,大声喊道:“菜在这里,要的自己来添。”
这会谁顾得上菜,吃几块原汁原味的肉才好。
军士吸吸鼻子,“伙长,还有多久才好?”
伙长往陶锅底下添一把柴火,“快好了!”
于是驿站周边歇宿的商旅发现,这支几百人刚染过血的军队过分老实。既不作威作福,又不欺男霸女,买东西给钱还不压价。
是夜,一行人真正入住的驿站的只有林婉婉。
屏风后面,段晓棠默默擦洗身体。
林婉婉不敢提,段晓棠在山寨中交待刘耿文关注新兵的心理状态。但第一次出征的段晓棠心底又是何感受。
转而说起,“我下山的时候,顺道采了一些草药,也教过卫生员辨认,以后一些简单的问题,就能自己解决。”
段晓棠轻声回应,“嗯,你看还要学多久?”
林婉婉:“半个月吧,他们很多都有些基础,主要你们分成两批走,不能集中教学。”
段晓棠:“下回汇合后,我把人马交换一下。”
段晓棠梳洗好,回到营帐,在烛火下奋笔疾书。
庄旭进来问道:“写什么呢?”
段晓棠:“今天的行动总结,还有一些和军士交流中发现的不足。”
庄旭:“不足,哪里不足?我们不是做得很好吗。”说完胜也不为过。
“世上哪有真正的完美无缺。”段晓棠将刚写好的总结递给庄旭。
吴岭一直为段晓棠的字难看头疼,但庄旭看习惯也就适应了,何况段晓棠写的东西向来简略,不可能长篇累牍。
不为难自己,也不为难他人,除了不得不凑字数的时候。
段晓棠:“今天我们也就是遇上的是散兵游勇,才能第一时刻用箭阵压制,换一批对手,效果未必这么好。还有就是弓箭手箭阵和轻骑冲锋之间的衔接。”
庄旭:“你打算怎么搞?”
段晓棠:“还能怎么搞,练呗。再有把床弩调过来。”
他们此行带了床弩,但段晓棠和庄旭嫌弃笨重,加之攻打防守薄弱的山寨,又非城池,故放在后面让吴越范成明带着。
庄旭摸摸下巴,“今日遭遇之时,若有上好弦的绞车弩,迎面一发,弓箭手便可在后从容射箭让开道路。攻打山寨时也不用二三十个弓箭手以下攻上,压制寨门处的箭塔和了望台。”
段晓棠同意部分意见,“但床弩笨重。”搬上山可不容易。
庄旭:“路上可以用,搬动的问题,以后慢慢琢磨,我去写信。”
晨光熹微,军士们按照生物钟早早醒来,各自在帐篷外洗漱后,在各自伙长的带领下,找一小块地方活动开来。
此处地势狭窄,少有大块平坦之处,无法进行集中训练。
得益于昨晚良好的交易印象,今早他们能获得的物资可比昨天多多了,加上当地县令派人送来的,早餐可谓丰盛。
此时段晓棠也顾不得早餐不宜吃得油腻的养生问题了。
庄旭自城中回来,同段晓棠商量接下来的计划,“县令称当地并无其他匪情,下一站我们怎么办,继续钓鱼么?”
段晓棠摸出和范成明拼拼凑凑一起打出来的小抄,“情报上下个县有三个土匪窝,规模不大,历史上都派兵剿过,应该能找到位置。直接去找县令说事。”
理论上,关中的县令官品都比庄旭高,他们这会不指望对方能调动县衙差役支持,不然还得分润战利,给个向导就好。
刘东家新小妾的衣裳用不上,全军收拾好后整队上马出发。
周遭人等只见一面右武卫旗帜迎风烈烈。
其实他们此次也带了吴范两面旗帜,但鉴于两人不在队中,便没有打出来。
吴越竖旗并无不可,但范成明就有些勉强了。照理说主将立旗,第一他得是主将,第二他得是将,最次也得是孟章那样。
但范成明偏偏差一口气,没迈过去。幸而靠山硬,他家里真有一个将军,还是大将军,这个裱糊的“范将军”大家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周遭人等待队伍离去后,方才找到驿丞,询问这是哪支军队。
又不是军机大事,驿丞用不着隐瞒,“是南衙右武卫范长史旗下,这只是前锋。”
路人疑惑,“长史,听起来像个文官。”
驿丞:“军队里的文官也会打仗。”昨儿这里忙前忙后做主的还是一个参军呢。
路人:“范长史是何出身?”
驿丞:“这就不大清楚,应该也是将门出身。”
在外只要不是特别需要用到范成明背景的时候,庄旭和段晓棠都不会主动提起他的家门,不给范成达丢脸,是他们能给予的最后尊重。
其实外人只要知道范成明的年龄和官品,就知道他来历不简单。
年纪轻轻跃居高位,自己有本事的可能小,父兄有本事的可能性大。
吴越和范成明所在后队,与前锋所在至少差了一个县,让所有人目光集中在此处。
吴越捏着庄旭所写的信件,反复验看,“他们昨日打下第一个匪寨,杀敌四十二人,俘虏六十二人,己方轻伤四人。”
范成明听得抓耳挠腮,“还有吗?”
吴越:“要调床弩过去。”
范成明见吴越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吗?”
吴越将信件递过去,“庄三最后提了些军中人情,说段晓棠远离长安,想她的锅了。”
范成明歪着头张大嘴,难以置信道:“想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