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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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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明月当机立断,“去下一处!”

    陈牙人:“下一处在晋昌坊。”

    祝明月:“晋昌坊内有大慈恩寺,香火旺盛,酒坊开在那处,总归有些不恭敬。”

    传来的小道消息,褚生和符四娘和离了。对,没错,是和离,不是休弃。

    不知具体内情,或者交换了何种利益,总之两人明面上好聚好散,全当有缘无分,一场误会。

    但褚家还住在晋昌坊,赵璎珞出来进去难免遇上。

    哪怕赵璎珞鞭子耍的威风,让褚生畏而远之。但不代表他们不敢背地里做其他的,哪怕相安无事,平白遇见也是恶心。

    陈牙人:“是我思虑不周。”

    陈牙人知晓祝明月或许有其他顾虑,若真照此执行,全长安但凡有佛寺的坊市,食肆酒楼酒坊连带肉铺都开不下去。

    但还是将“罪过”担在自己身上,他不挣钱谁挣。

    罗满为原想介绍自己原先的作坊,虽然现在成别人的,但添点价钱能买回来。

    不为牟利,纯粹一点情怀和不舍,但跟着看过几个备选地址后,罗满为将原先的想法团巴团巴,扔进曲江池里去。

    放着大作坊不要,选一个小铺子,脑子进水?

    一行人连着看了四五处地方,都有各种不足。

    不是小了就是周边太冷僻,或者房屋布局不合理。

    最后在曲江池边找到一处勉强合意的,当然不是紧邻曲江池的好地方,那都高门大户的别院,只能说勉强沾点曲江的水汽。

    祝明月和罗满为在一旁商量。

    祝明月:“如何?”从硬件条件上来说,她是满意的。

    接下来要看的是行家的意见。

    罗满为思考片刻,“后院有几间屋子,恐到夏季阳气过甚。”

    说人话就是,太热了。

    而储存酒的地方,最好阴凉些。

    这点小瑕疵对祝明月而言不是问题,从房屋改建角度出发,阴凉想要变成向阳不容易,但反其道行之,办法有的是。

    祝明月作为外行,顷刻之间就能想到七八种,遑论专业人士。

    实在不行,可以改变房屋用途。不能放酒,也能做办公室,或者宿舍。

    办法总比困难多。

    日常经营者没有其他异议,祝明月决定道:“照屋主的价钱来,若是同意,明后日便去官府过契。”

    陈牙人确认道:“祝娘子,万年县衙还是京兆府?”

    祝明月:“京兆府。”

    李君璞人走茶凉,但耐不住林婉婉偷偷接仵作活计,和京兆府的吏员们混上几分交情,熟人好办事。

    京府两县只是官员换的勤快,底下干活的吏员相对稳定。

    陈牙人同合伙的牙人交代一声,对方立刻去找屋主拿准话了。

    这处房源是陈牙人从别处得的,牙钱自然是两个人一起分,至于分多少,祝明月不关注,反正她只出一份。

    祝明月:“璎珞,请李师傅周师傅来看看。”

    赵璎珞:“好。”

    陈牙人:“就让我这小徒弟去吧,他这会正该教练跑腿传话的活。”

    说是徒弟,其实也是远房亲戚。

    陈牙人手轻轻一招呼,小徒弟一溜烟就往外跑,去两位工匠家找人。

    陈牙人知道祝明月不管是买是租,最后都要在屋舍上“动动手脚”。

    故而提前给徒弟交代好李匠人周木匠家地址,连算命堪舆的王瞎子的下落也说过一次。

    祝明月:“你们先看看区域怎么划分。”

    这座地方并不小,四进院宽宽敞敞。

    不一会儿,合伙的牙人回转,冲陈牙人交代几句。

    陈牙人对祝明月道:“祝娘子,屋主同意了,明天一早就能过契约。”

    祝明月一如既往的爽快,“没问题。”

    不久后,李匠人周木匠带着一二徒子徒孙赶到,众人商量的内容变成如何改建。

    先把前头的铺子整治出来,开业回一波血。制酒可以暂时放在庄子上。

    另一头,危弘博风雨无阻算不上,连续带在家吃不下饭的儿子来济生堂做贴敷。

    回家仔细回想才发现,危泰初不仅仅是不喜欢吃,他连看见,眼光都要回避。

    可见是真心不接受家中祖传的饮食。

    危家同心协力,数管齐下,紧急寻牙婆买了一个善调羹的厨娘回家,然后发现,不仅危泰初能多吃两口,连带其他人,胃口也变得略大了些。

    一切向好发展,至少不会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昏过去,让人怀疑命不久矣,或者家中虐待。

    但前些时候,危泰初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饿”昏,又被大张旗鼓送回家。

    现在“病根”查出来,病症也在慢慢解决。但危家不知该如何对外解释,危泰初饿昏的原因,只是因为不喜家中饭食。

    更深层的原因则是——危家祖传的菜方,或许不合长安人的口味。

    那天郑鹏池举箸踌躇的神态,他们都看在眼里。

    这叫一向以自家私房菜为傲的的危弘博,顿感失落。自己谦辞叫敝帚自珍,没想到最后真成“敝帚”了。

    诊室里燃着炭盆,温度略有所提高,危泰初做贴敷需要解开上衣,即使理智告诉他没有那么冷,但解开衣带的一瞬间,也不禁起鸡皮疙瘩。

    杜若昭敲门进来,“郑大夫,药配好了。”

    危泰初急忙将衣裳合上。

    郑鹏池接下药,“若昭,先出去吧。”

    杜若昭:“嗯。”

    危弘博原以为杜若昭等人,是医馆内的奴婢,耳濡目染略通些医术。

    但只听名字,若昭、静徽之类,绝不是奴婢会用的名字,甚至没点底蕴的人家,根本想不到这些名字。

    后来才知道,这几个小娘子是正儿八经的小药童,有朝一日出师,就是长安少见的女医。

    郑鹏池搓热手心,将贴敷的药材放置正确的穴位。一边敷一边交代,“现在有些起色,家中的汤药吃完,便换六君子丸。这是丸药,服用方便些,早晚各服一丸。”

    大户人家不缺熬药的的奴婢,但药丸总没汤药那么苦。

    尤其对危泰初这种脾胃久经“伤害”的人而言,少苦一点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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