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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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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公公!”

    魏映初喊了王元弋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元弋闻声望去,见是魏映初,于是迎了上去,警惕看着她。

    “魏姑娘何事深夜到访?”

    魏映初把身后的郑太医让给王元弋看,说:

    “王公公,您刚从太医院回来吧?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太医院竟空无一人。幸好贵妃娘娘叫了郑太医留在长和宫调理身子,娘娘怕毓庆殿这边有需要,急急唤了奴婢带郑太医过来。”

    听她这话,王元弋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好厉害的耳报神,宫闱深夜,毓庆殿的行踪还是逃不过长和宫啊。”

    魏映初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僵硬。

    她眯了眯眼睛,语气有些不好。

    “公公,毓庆殿若不需要,奴婢这就带着郑太医走。”

    “且慢!”

    月韶见王元弋一脸警惕挡在魏映初和那郑太医身前,她在后头急忙喊出来,。

    “公公,别管那么多了,现在主子的安危要紧啊!”

    王元弋发狠回头,气愤地朝着月韶喊道:

    “蠢货!”

    月韶才不管那么多。

    这事关她的清白,她敢肯定,如果裴懐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死!

    魏映初忍不住暗自勾唇,她钻了王元弋分神的空子,趁乱拨开王元弋,径直走多几步。

    “你……!”

    王元弋被推得踉跄一步,已是来不及。

    魏映初看到昏迷不醒的裴懐,夸张地捂着嘴。

    “哎呀!三皇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天啊,王公公,三皇子殿下都这样了,你怎么还遮遮掩掩的?幸好娘娘留了郑太医下来,真是太巧了,郑太医啊,快快,快过来给三皇子看看!”

    郑太医凑过来一看,见裴懐昏厥,嘴角挂着鲜血,脸色苍白,嘴唇泛着些乌黑,心中有些了然。

    这应当是中毒的迹象。

    于是,他连忙招呼所有人。

    “快,先把三皇子殿下搬上床,微臣这就为殿下医治!”

    王元弋想了想,还是以裴懐为先,再提防魏映初,也只好顺着郑太医的意思,合力把裴懐放在床榻上。

    郑太医手脚麻利,先拿出一片参片,打开裴懐的嘴唇,放在他舌尖下压住。

    而后,他捏着几枚银针,忙在裴懐几个重要的穴位下针,把穴位都暂且先封住。

    接着,郑太医才为裴懐把脉。

    在郑太医一系列操作时,王元弋提着一口气,眼眶酸涩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裴懐。

    他和魏映初齐齐站在郑太医身后。

    不同于王元弋的焦虑,魏映初甚至还笑得出来。

    她说:

    “哎呀,王公公,真是多亏了娘娘,不然殿下此番,当真是凶多吉少啊。你说,太医院何故一夜之间,无人把守呢?那些太医都去哪儿了?”

    王元弋眼皮跳了跳,咬牙切齿说:

    “魏姑娘,此番手笔,最好不是长和宫所为。”

    魏映初一副被这话狠狠吓了一跳的模样。

    “哎哟,王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我家娘娘那分明是叫郑太医来,恰好救了三皇子于水火。怎么你空口无凭的,到公公嘴里,就成了是我家贵妃娘娘的过错了?你可不要平白无故的,冤枉好人啊。”

    王元弋冷哼一声。

    “一切是非,待主子醒来,自有决断!”

    魏映初见他这般态度,可谓是油盐不进,气得忍不住斜眼瞪他。

    郑太医把脉时,眉头紧蹙,神色很不好看。

    也许是施针有效,加上那薄薄参片,裴懐竟悠悠暂醒了过来。

    他睁开了一条眼缝,艰难喊了一句:

    “元、元弋……”

    王元弋立马走了过去,看到裴懐醒来,他终于把强忍的泪水滴落。

    “主子,奴婢在、奴婢在呢。”

    裴懐转了转眼珠子,把眼神给了正在为他把脉的郑太医。

    王元弋连忙解释给他听:

    “主子,这是郑太医,奴婢去太医院,可太医院空无一人,贵妃娘娘喊了这个郑太医过来给您瞧。”

    裴懐人难受,神智却异常清晰。

    他听到这里,忽而感慨般冷笑一声。

    “呵,是吗?”

    魏映初连忙走过来,深怕裴懐怀疑魏贵妃,说道:

    “殿下,我家娘娘只是碰巧喊了郑太医留在长和宫调理身子。殿下,我家娘娘的情况,您可是知道的。”

    她指的是魏贵妃曾对裴懐亲言不能生育的事。

    裴懐却只是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王元弋见状,忙问郑太医:

    “郑太医,我家主子情况如何?”

    郑太医放开裴懐,说:

    “三皇子殿下是中了蚀骨散,此毒虽不足以致命,但却正如其名,能叫中毒者苦不堪言。”

    所有人,除了早就知情的魏映初,月韶和王元弋皆目瞪口呆。

    当蚀骨散三个字出现时,月韶很是害怕,王元弋则又气又心疼。

    裴懐听到这里,再次慢慢睁开双眼。

    他动了动嘴唇,对王元弋吩咐道:

    “元弋,封、封了毓庆殿……”

    王元弋愣了愣,随即明白,裴懐是不想把这事闹大。

    也是,此事说不定牵扯了谁。

    况且,深更半夜的,也不能叫有人知道,长和宫和毓庆殿私下有来往。

    他朝裴懐点点头,随即焦急地问郑太医:

    “太医,此毒何解?”

    “放血。”

    郑太医坚定地说出这两个字。

    在场的人都微怔,只听郑太医继续说:

    “唯有把殿下体内含了蚀骨散的毒血都放尽,才可解毒。若不然,虽不致命,也会有损殿下寿元,折伤心脉。”

    王元弋跺了跺脚,他心想,这下毒之人当真该死!

    这是要生生折磨裴懐!

    好狠的心啊!

    郑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巧匕首,说:

    “放血很是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不过老夫可以此刃,割开殿下十指,插入银针,以此细水长流之法,为殿下放血解毒,必不会有任何风险。”

    月韶和王元弋都落泪了。

    十指连心,又要放出鲜血,疼痛暂且不提,这得多伤身子啊。

    裴懐听完这些话,终于忍不住,呵呵笑个不停,声音略带悲凉。

    “元弋……扶我、起来。”

    郑太医连忙出声提醒:

    “殿下现在的身子,不可再过多动弹了!”

    “元弋……”

    裴懐似聋了般,他只对着王元弋的方向伸出手。

    王元弋脸上挂着泪,他不管不顾,直接推开郑太医。

    “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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