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女修的用处
因为这一句打趣的话, 二人之间的关系瞬间变得亲近了不少，空气中的气氛也因这个小插曲而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烟烟浅笑安然的模样，让谢怀衣胸口微软。
他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 手指无意识去拿放置在桌上的茶具，而烟烟的手正按在茶具的侧柄上，谢怀衣不小心碰到了烟烟的手指。
女子的手掌纤细柔软，让他有一时间的怔神。
等他回过神时, 便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好对上烟烟此刻有些微讶的眼神。
二人的距离并不算很近，但就是有一种难以忽视的暧昧气氛在空气中酝酿。
谢怀衣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手掌拿开，也没有更进一步，而是安静的放置着, 但是这种无声无息的动作更像是表达了什么。
烟烟的目光也愣了下，她的眼神落在对方的脸上。
半晌之后, 她才平静的将手指抽了回去, 然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轻笑着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方才在殿上听见大人说，要答应那个红袍修士的要求……”
她语气微停了一下, 又继续说道，“烟烟不知道那个要求是什么？不过, 大人是因为烟烟, 才被迫答应他的吗？”
烟烟说完后便一直安静的望着他, 那双眼里带着丝丝的水润, 让人一眼看清她心底的心思。
谢怀衣轻轻捏住了手指。
他将手指掩藏在袖口下, 他心底知道烟烟此刻对他并没有什么其他心思, 即便有一刻的亲近，也是因为受到威胁而不得不做出来的假象。
她对他只有朋友间的情谊，谢怀衣很清楚这个事实。
理清了思绪，谢怀衣极力平静着内心的情感，他对着烟烟摇了摇头，而后轻笑道，“别担心，你没有连累我。我本来也是准备答应他的，以便我在此处寻找线索，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他知晓烟烟怕她连累自己，可她不知道的是，他倒是宁愿她能够连累他一些，从而拉进二人之间的距离。
烟烟听到他这句话后，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温柔了些，语气轻松了不少，“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自己连累了大人。”
她轻笑着低下头，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对了，大人刚才说的来到这里是要追查宗门弟子失踪一事对吗？”
谢怀衣轻轻嗯了一声，他不知道烟烟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不过烟烟素来不会无故提起，因而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了，于是抬头看向她，“不错，烟烟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宋烟也没有否认，只是眼眸里带着一丝丝的不确定，她犹豫的看向谢怀衣，然后轻声说道，“线索也谈不上，是我之前在炉鼎阁里的时候听其他女子说的一些事情，那些仙人们在醉酒之后无意间透露了一些消息……”
“虽然有些模糊，但是那些修士们在失踪之前似乎都曾去过冉月国附近的魍象森林。我曾听那些女子们说过，魍象森林是禁地，很少有人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她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如果大人真的毫无头绪的话，或许可以沿着这个方向查一下线索。”
烟烟说完后，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
谢怀衣也将心底的那些情感压抑下去，迅速收敛心神。他想起来之前掌门师兄说过的话，那些失踪的弟子魂火并未熄灭，只不过失去了一切踪迹，按照这种情况，很可能是被囚禁在了某种封闭空间。
而这种封闭的空间很有可能就是烟烟说的地方，只不过这个魍象森林，他也没有听说过。
半晌之后，谢怀衣抬头看她，对于烟烟提供的这个线索心怀谢意，而后轻笑了一声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
烟烟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浅笑着回道：“这只是一个小忙而已，大人不必如此客气的，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管大人日后提出什么样的要求，烟烟都会尽力去完成的。”
“而现在，烟烟也只不过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而已，这并不算什么的。”
谢怀衣听到这句话时，乍然间抬了眸，眸光突然温和的看向她，“烟烟方才说的话，日后切记不要再对其他人说了。”
宋烟偏了下头，不解的瞧了他一眼，“怎么了吗？”
谢怀衣轻抿着唇，那双眉眼生的极为清俊雅致，他看着她说道，“烟烟可知晓这世上是有因果的？”
烟烟似乎还没有理解，眸光略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谢怀衣轻笑了声，“你今日对着一个修士许下这种承诺，倘若日后，我以今日的承诺来要求烟烟答应我做一些事情，兴许到时候，烟烟后悔都来不及的。”
那双清俊的眼尾处落了几缕散漫的发，温柔的尾音拖的有些长。
烟烟听到这句话后，才终于明白过来了，不过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而是笑着看向对方，“烟烟不会后悔的，我知晓大人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即便真的如此，大人也绝不会为难烟烟的。”
她说完后，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谢怀衣听到她的话后，轻抿了口茶水，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移了视线，目光落在一旁的摇曳的烛火之上。
他是什么样的人，烟烟…并不知道。
而烟烟看到他那副专心致志的模样，又想起了殿上发生的事情，便轻声的询问道，“对了，大人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谢怀衣的心神被拉扯了回来，他听到烟烟的询问，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可能需要烟烟的配合？”
宋烟有些诧异，而后轻声问道，“大人要我怎么配合？”
谢怀衣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回道，“我需要你扮作我的炉鼎，借此让玄阴消除疑虑，等到他不再疑心之后，我们再一起去魍象森林看看。”
他怕烟烟误会，还补充了一句道，“那些失踪的弟子魂灯并未消灭，这说明他们还活着，倘若我们提前暴露身份，打草惊蛇了，兴许会连累到他们的性命。”
烟烟闻言后点了点头，立刻同意了谢怀衣的要求，“大人放心，烟烟自然明白你的意思的，我会尽心扮作你的…炉鼎，不会让大人为难的。”
这种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果然十分美妙，烟烟想到此，脸上笑的愈发显得温和了。
此时夜色已深了。
铜台上的烛光闪烁，烟烟伸手揉了揉眉心，面上也出现了一丝疲乏的神色。
谢怀衣看了眼烟烟的面色，便轻声道，“天色已晚，烟烟去休息吧，我今晚会在这里守着你，所以不用担心会有其他人打扰。”
烟烟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合礼数，不过谢怀衣的态度坚决，她便也同意了，“那就…多谢大人了。”
她转身准备走向床铺，却又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衫，便又停了下来，转身走到他身旁，“大人，这衣服先还给你吧，夜晚寒凉，大人披上可以抵挡一些风寒。”
谢怀衣轻应了声，对她说了句，“好。”
他并未拒绝烟烟递过来的袍子，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修炼之人自带灵气护体，既能抵御寒冷，也可抵挡一些伤害。
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自然的从烟烟手上接过了衣袍，这袍子上还沾染了她身上的温度，清淡如兰的女子体香似有若无的，一直在他周身萦绕。
谢怀衣的心底生出某种隐秘的情感，让他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脸，指尖倏地有些发热。
…………
到了第二日，烟烟很早就醒来了。
只不过她并未起来，因为身上的纱裙在经过一夜的蹂/躏之后，早就皱的不成样子了，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样，自然是不太方便让外人瞧见的。
谢怀衣看到了她那番姿态，心底也明白了她的不自在，于是走到门口，喊来一直守在院门外的侍卫。
侍卫见到他开门，连忙露出一脸恭敬的神色，“大人有什么吩咐，小的是国师大人派来听从大人差遣的，您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吩咐小的。”
谢怀衣闻言扫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疏离，“我要一套女子穿的衣裙，还有一些凡间的吃食。”
侍卫下意识的往门内瞅了眼，没瞅见人，就是看见地上摆了一双女子的绣鞋，还落了一件男子的外袍，他下意识的明白了什么，心思立马想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来昨晚的状况十分激烈啊。
“小的明白了，大人放心，小的立刻去给您准备这些。”
侍卫听从吩咐很快就拿来了一套女子穿的衣裙和食物，谢怀衣拿了衣服，立刻关上房门，然后朝着烟烟走过去。
这屋子里有他布下的结界，隔绝效果很好，外面的人既听不见屋内的动静，也无法窥见里面的场景。
谢怀衣将衣服递给烟烟之后，便转身背对着她，“你将这身衣服换上吧，待会我们再出去。”
烟烟顿了下，然后从他手上接过衣服换上，片刻之后，她才下床走到他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大人，烟烟好了。”
谢怀衣转过头来看着她，她已经是收拾齐整了，因为一夜好眠，此时的脸色也如同秀玉一般，泛着莹润的光。
谢怀衣有些晃神，他收敛心神移开了视线，“嗯，我让人准备了一些吃食，烟烟饿的话，可以先吃一些。”
宋烟笑了笑，“多谢大人。”
谢怀衣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光平静的看向她，“对了，烟烟既然知道炉鼎的用处，就该明白……我待会或许会做出一些有损你名节的事情，烟烟……如果介意的话，此刻还可以拒绝我。”
烟烟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柔声回答道，“大人放心，烟烟不会介意的。即便如此，也该是我毁了大人的清誉才对。”
谢怀衣便不再开口了，而是略微移开了视线，面上露出些不自在的神色。
他当然知晓烟烟不会介意的，正因为了解烟烟的性子，所以才会故意那样说。
毕竟，他没有她想的那般正直坦荡，主动说出这些话，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心底生出的一些私念寻个拙劣的借口罢了。
倘若她真的知晓，他对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兴许就不会这样认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