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一桌一椅一壶茶
对于这些二代的审视，王清流并没有太多自乱阵脚，反而淡定极了。
几位二世祖对于处变不惊的王清流也是暗暗咋舌，毕竟不到二十能有这份定力，实属不易。
对于王清流，众人不得不将心里的分量再增高几分。
众人心中都有了计较，便在三皇子的带领下坐进了座位。
王清流的位置就比较特殊了，因为是分列两席，两人一座，王清流单独列座，右首首位。
这位置算是比较高的，虽然不是左首，但是右首已经算是礼遇了。
这也是昨天大家商议出来的位置，左首显得太过重视，右首刚刚合适又不失礼数，再怎么说王清流还是大夏的使节。
如果将王清流的位置安排在右首之下，传出去，也会被人耻笑的。
“王兄请入座，燕京的食宿可还习惯？”三皇子寒暄道，就这姿态就要比九皇子好很多。
驿站的食宿自然不错，毕竟事关国家脸面。
“自然习惯，驿站里条件还不错”王清流实事求是。
“那不知寻常百姓可有这样的伙食？”左首的两位中的一位儒士说道，王清流自然知道他的身份，青阳侯二公子侯宵，算是军方代表，其父镇压北方，是实权将领。
王清流没想到进攻来的如此之快，众人甚至还没有寒暄完毕，酒菜甚至还未上齐。
那么，辩论开始，王清流自然不觑，不就是喷子吗，键来。
“想来即便是能吃起，也不能顿顿消费”王清流实话实说，毕竟各国的国情即便不同其实本质上也相差无几。
世家把持着万千资源，百姓节约积攒才能过年。
“如此这般，民怎能贵于君？分明是君贵，民轻”侯宵说道，其实这话有点不要脸了。
“不知阁下可还记得陈圣所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清流说道，他的意思是君最早也是民，别转眼就不要脸，就骂娘。
简单一句话，看似没有回击，其实这也是世家大族最担心的，如果阶层不固化，世家大族还是世家大族吗？
这句话几乎直插所有人的内心，在场所有人无不变色。
要知道这句话就是打天下所有世家的脸，因为自从文气诞生以来，民想要翻身是何其之难，自圣庙成立以来更是如此。
科举的出现算是民唯一的希望。
而这个希望更多的是世家大族的舞台。
如果王清流没有后世的记忆，他和张小胖，甚至很多民都将以武夫的身份进入战场成为渣滓。
而能够觉醒的是什么人呢？如李涿一般的世家子弟。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惊才绝艳的平民子弟，但是那有多少呢？
“民以赡养供君，属也，君以疆土养民，主也，主丧则民丧，民丧则主仍在，故君贵，民轻”侯宵旁边一剑眉星目男子说道。
这人王清流也认识，霍泾，皇亲国戚，这人算是九皇子的亲戚，也就是燕帝皇后家的子侄。
“荀圣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丧则社稷危，社稷危则君不存，故民贵君轻”王清流说道。
“但是阁下先前所说，社稷为贵，又是怎么解释？”侯宵以为抓到了王清流的漏洞，补充说道。
其实此话说完，他就后悔了，感觉就是自己脑袋伸过去让人家砍一样。
王清流有点想笑，好一个捧哏的。
“孔圣以前，人族皆为血食，可有民、君之别？孔圣以后，方有社稷，方有军民之别，社稷不存，君民不存，故社稷为贵”王清流的声音掷地有声。
是啊，多久了，人族从妖族手中挣脱出来多久了，久到已经没人记得了。
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王清流则是装了一波，现在有点口干舌燥了，随即夹着桌子上的菜吃了起来。
……
随着两人的进攻落下帷幕，其他人也开始了试探，包括天文地象，人文礼法，治政治军等，王清流都回答的有理有据。
虽然早就料到可能会出现这样一幕，但是几位二代还是难以置信，毕竟这么年轻的小子学识竟然这样高，实在是惊人。
王清流也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三皇子也不禁感慨：“訾公，后继有人啊”
訾伯作为老牌亚圣，学识和实力自不必说，而王清流作为徒孙却是更加惊人，以后说不定就是燕国大敌。
他国的才子越有才，本国的才子就越无奈。
这也就是王清流这个名字沉寂了一年之久，要不然在座的肯定要对比一下的。
参加完无为学社的辩论，王清流紧接着又参加了三惊文社的文会，但是王清流却有些失望。
因为这些大多都是举人境的才子，确实激不起王清流一点兴趣，虽说是文会，王清流却早早离席了，这实力和夏国才子差的太远，好在无为学社满足了他大多数的期待。
不过王清流收获却是不大，因为最接近丁相府的才子就是丁源，但是又不是丁家的嫡系，所以王清流的想法落空了，后续可能真的要动用蒙太奇。
不过，紧接着就是十月十五，又是訾伯的讲学日。
王清流自然跟着前往，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了呢？
还是京都衙门门口广场。
北方的雪就是这样，一但开始下，短时间很少停止。
即便天浴大雪，大家听学热情不减，人数非但没有减少，甚至还增多了不少。
因为这段时间，燕京的话题实在是太足了，燕京所有读书人的心思都被勾了起来，尤其是听说“王拙之”大败无为学社之后，大家的热情就更高涨了，甚至还引起了官方的注意。
只见广场上搭建了一个完好的小棚子，棚子里一桌一椅一壶茶，就好像说书人的战场一样。
棚前观众还是一样的排列，孩子在前，书生居中，百姓在后。
訾伯本可以不来的，但是上次既然说了就没有爽约的道理。
对于眼前的这些听众，訾伯心中还是感动的，毕竟此时一个个已经成了雪人模样。
王清流要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