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视死忽如归
好在，夏皇只是小小的震惊了众人一下，随后在宴席中大家倒是轻松许多，不过看着谈笑风生的夏皇，王清流眼前的饭食却是怎么都咽不下去。
对于皇权，王清流没有天然的抵触，甚至还有点推崇，尤其是像始皇帝那种铁血皇帝。
由于正是吃饭时间，所以大家有说有笑的，聊得大多都是边疆之事和夏国偏远州县的一些民生问题和各自的儒道进境、学业情况等。
夏皇犹如一个大家长一样，关心着诸位学子的情况，这个世界的殿试其实没有那么的考究。
不过夏皇也是有考究的。
“诸位可吃好喝好了？”夏皇问道。
“多谢陛下款待”众学子躬身谢道。
“不必多礼，不过借着殿试的机会，朕也想看看诸位才子的才华，不如各自作诗一首”夏皇问道。
“还请陛下出题”有胆大的世家子弟说道。
“这……就以家国为题如何？”夏皇陈吟片刻说道，家国是一个很深的命题，王清流不知道夏皇在想什么，但是从命题中能够猜测一二。
众人自不会拒绝，纷纷沉吟思考起来，家国其实好写，但是写好比较难，王清流也陷入沉思，夏皇的目光却是不经意瞥过王清流，他也想看看新一代才子之首对于家国的看法。
“王兄可有佳作？”旁边的陆佐小声问道，李涿和陆胜的目光不经意间也看了过来。
他们对于自己的水平知之甚详，对于王清流的水平更是知之甚详，如果在殿试上一诗镇国就精彩了，陆胜却是最期待的。
场间众人反应过来也是看着王清流，不管出于何种礼遇，理应是王清流先做的。
众人纷纷拱手示意王清流先请，王清流也没有不好意思，毕竟这几天的恭维已经将他的脸皮练的很厚了。
“那王某就抛砖引玉了”王清流一抚衣袖一支毛笔便出现在王清流的手里。
桌案上的食物早就收拾干净，笔墨纸砚齐全，众人也被王清流的动作惊到了，毕竟夏皇说出口才没有几息，王清流就已经有了腹稿，而且看样子还相当满意，这就是一人四镇国的差距吗？
夏皇也是颇感有意思，王清流的才智是值得人信任的。
没再犹豫，王清流直接落笔“
殿试家国为题
万里乘云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
忍看图画移颜色，肯使江山付劫灰。
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
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近代·秋瑾《黄海舟中日人索句并见日俄战争地图》）”
诗落，文字起舞，王清流又收获一尾赤鲤，虽然没有大家想象的一诗镇国，但是那句“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众人却是品味不已。
就连夏皇也是如此，再三咀嚼要将其消化。
其实王清流脑海中有很多精彩的家国诗句比如“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过零丁洋》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徐锡麟《出塞》
小来思报国，不是爱封侯。——岑参《送人赴安西》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陆游《病起书怀》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李贺《南园十三首·其五》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曹植《白马篇》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林则徐《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其二》
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李纲《病牛》
寸寸山河寸寸金，侉离分裂力谁任。——黄遵宪《赠梁任父同年》”
但是思来想去王清流还是觉得这首诗更合适，也有规劝夏皇之意，我们还没放弃，您可别没打就投降了。
夏皇没有发表意见，却是想了很多，想了江山社稷，想了先秦后汉，想了圣人儒道，一瞬间，夏皇的目光好像穿透宣政殿的大门看的很远。
在场众人，大多数人却是读不出多少东西，但是夏皇一定能看懂，毕竟在场很多人对于大夏如今的局势却是毫无所查，并不知道王清流在写什么，因为表面上大夏还是国泰民安，一派歌舞升平。
但是王清流却是早就知道了，他想的要更多一点，所以写出来的东西也有更深层的考虑。
众人看的不大懂，所以也就没有多做评论，纷纷开始了自己的写作，而明白王清流在写什么的世家弟子，却是面色有点沉重。
毕竟或多或少他们在家里都被叮嘱过，至于叮嘱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这一批儒士质量还是不错的，出来好几首知州诗文，都是报国爱家的诗文，夏皇不仅勉励一番，走出皇宫的时候送行的小太监递给王清流一个盒子，说是殿试奖励，王清流虽然想要一个幻境卷轴，却是不能明说，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至于众人，虽然好奇但是处于文人风度，确实没人细问，问就代表不礼貌，即便是傲娇粗线条的陆胜也没有这样的冒失。
过几天又是陆佐的婚宴，约定好日子，王清流几人就各自分别了。
“程相呢？”重归平静的宣政殿中，夏皇问道。
“程相这两天称病告假，这两天都没来”老太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他不明白刚刚还和煦如风的夏皇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暴戾。
程相名程响，是夏皇的左丞相，正常来说殿试这种场面是应该左丞相一块出席的，因为后续有很多进士的任命是需要程响负责的，但是程响却是在此事称病，其中猫腻，随便换个普通人都知道此中有着什么隐情。
“一个大儒称病？还不如说回家纳妾来的好，右相回来了吗？”
“没有，回信说是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估计三月中才能回来。”老太监头低的更低了。
“还得到月中吗？让暗林的人盯紧了”夏皇说道。
今天王清流的一首诗却是给他打了强心剂。
攘外必先安内，夏皇眼神阴晴不定，老太监确实感觉后背越发的有点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