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大功一件
“大族长，如今我们九黎部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就算是再大的代价又如何？现在只要是能给我那族人们一口吃的，我就是立刻赴死，也心甘情愿。”
拓跋真看了眼天上，又叹了口气道：“恐怕比让你死都难受。”
“那我不信，死都不惧，苦亦不怕，我黎牧什么代价都愿意担着。”
“那要是让你去给人当牛做马，终身为奴为仆，你还愿意吗？”
“若真能救我百万族人的性命，当牛做马又如何？终身为奴又如何？”
“那若是让你百万族人去给人当牛做马呢？”
“这……”
黎牧愣住了，若活着的代价是沦为牛马奴仆，那他似乎也没有资格替族人去做这个决定。
“大族长，难道你……”
拓跋真眉目之间流过一抹忧色，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你现在还想知道我这些吃的是哪里来的吗？”
黎牧沉默了许久，他忽然摇头道：“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决定。”
“我当然会做，因为我的族人他们成为的是发展前景更高更广的奴仆、生活水平更高的奴仆、身为奴仆而不自知的奴仆，可笑的地方就在这儿，他们沦为奴仆之后，各方面的水平会远超现在，和未来他们相比，我们现在更像是一群自由的蛆虫。”
黎牧并不理解拓跋真言语之中的苦涩，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件美好的前景，除了失去了所谓的自由。
“大族长，你的意思是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奴仆吗？”
“如果你告诉了他们，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那你还会去叫醒他们呢？叫醒之后陪你一起绝望吗？”
“大族长，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不论你最后的抉择如何，我告诉你之后，只希望你不要大吵大闹，把我的人吵的全睡不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的。”
“嗯，你听说过真魔宗吗？”
黎牧心中一颤，一百多年前，从他界逃来了一批难民，从他们口中，他倒是了解许多关于真魔宗的信息。
只是，从逃难的难民口中，又怎么可能听到关于真魔宗的好话呢？
因此黎牧和拓跋真最初的反应一样，都是感到十分焦虑。
“看来你是听说过，不过事实上真魔宗远没有你听说的那般邪恶，毕竟以真魔宗的实力，真想要征服我们，随便派一支军队，就能将整个大荒界改天换地，他们愿意先来找我们谈判，不也正说明他们并非想象中的那般邪恶吗？”
拓跋真已经加入了真魔宗外门，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在给黎牧施加心理压力，降低其心中的阈值，最终以先抑后扬的方式，将秦枫给他说得那一套原原本本的告诉黎牧。
如此一来，黎牧忽然觉得……其实做奴仆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所谓的自由是可以随意在粪坑里遨游的话，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按照拓跋真大族长所言，他们的各种生活水平会直线飙升，族人能吃饱穿暖，巫族人口会以爆发式增长，最关键的是真魔宗并未剥夺他们对祖巫的信仰，只是多了一个名义上统治者罢了。
黎牧忽然明白拓跋真为什么会选择归顺真魔宗了，因为……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哪里像是来统治剥削他们的，分明就是来扶贫送温暖的。
而他们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将那些本就不属于他们，他们也没能力征服的宝地给拿走。另外还会将他们一族最出色的天才给带走进行重点培养。
不过，黎牧也意识到了这里面存在一个巨大的阻力，那就是对祖巫绝对忠诚的大祭司。
他对祖巫也是绝对忠诚的，但是作为大族长，他也要对百万族人负责，而大祭司只需要对祖巫负责即可。
如此一来，双方的思维方式变得截然不同，大祭司是不会在乎百万族人会不会死的，他只在乎百万族人是不是为了祖巫而是，如果是的话，大祭司甚至乐于见到这种情况发生，这将是他献给祖巫最大的礼物。
“你们大祭司知道这些吗？”
“你说呢？”
“这……这要是暴露了，你岂不是……”
“所以，这也是我和真魔宗谈判的条件之一。”
黎牧眼睛一眯，这拓跋真不会和真魔宗联合起来要毒害拓跋大祭司吧？那他以后还要不要见祖巫了？
“你看，你又想歪了，真魔宗没你想象的那么邪恶，他们只是会想办法让大祭司提前飞升罢了。”
黎牧恍然，这最后一层顾虑也被打消了。
“大族长，我想明白了，你能帮我引荐一下真魔宗的神使吗？”
“可以，但是以后出了任何问题，你可别怪我，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放心吧，我决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一切，不论结局好坏，我都不会怪罪任何人。”
“那好吧，你跟我来。”
拓跋真看起来很勉强，很不情愿的带黎牧前去拜访秦枫，其实内心早就乐开了花，劝降九黎部落可是大功一件，这黎牧和他斗了一辈子，今天算是彻底栽他手里了。
以后他为大荒界神使，黎牧还得服从他的管理，想想就觉得……爽！
……
话说，秦枫和秦梦瑶回到客房之后，发现这里竟然还有笔墨竹简，便给秦梦瑶炫耀了一番自己‘速成’的书法。
就在他正手把手的教秦梦瑶练书法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秦枫恋恋不舍的松开手，继续说道：“师妹，书法贵在笔锋，我刚才教你的那几笔，你再好好体会体会，现在客人登门，我先去待客。”
秦梦瑶脸蛋红扑扑的，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秦枫开门将拓跋真和黎牧迎了进来，三人也是先客套一番，待落座之后，拓跋真给秦枫汇报道：
“秦枫上人，所有的情况和其中的利害，我都已经给牧兄说了，他希望我帮他引荐一下，你们两个慢慢谈吧，族中还有很多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