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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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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灰暗的云笼罩在上空,时而倏地散开时而乍然聚起,诡谲异常。天穹之下,短兵相接,万人血战,

    在闽越首领意图与暮山紫对战时,赢落才从人群隐蔽处出来,阻挡住闽越首领,却只是阻挡,不下重手伤他。

    倘若不是见这闽越首领忽然气势汹汹,直奔暮山紫而去,赢落没打算露面出手,大有隔岸观火的意思。

    不过对那些因为他挡住了他们首领的路,所以异常激愤,一而再再而三上前袭击他的闽越士兵,赢落是一点不含糊,能打伤逼退就打伤逼退,不能也不勉强,直接就杀了。

    闽越首领先是对上秦奉,后是对上赢落,真枪实剑下竟不能在战斗中占据上风,更别提远超两人。久战如此却不进不退,对手不但轻易阻了他的去路,逼得他下马与其相斗,对方却从容不迫,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对方游刃有余和胸有成竹,更像是在与他的相斗中掌握全局,如同虎马相斗,马或许彪悍,但虎却对马的认真很是敷衍,不杀了马,也不让马前进,倒像是刻意折辱。

    加之战场血腥残酷,惨烈折损的士兵不断,血海上倒下无数士兵,遍地尸首有汉的,更多的是他们的,即便是心再大性情再不羁,他好歹也是闽越首领,骨子里有傲气,也要为跟随他的士兵部下负责,不免沉怒。

    耳边坠着的那枚暗红枫叶晶石忽得映过一抹雪亮的利光,闽越首领竟是一转手腕将大弯刀往后一劈,大弯刀擦着耳际而过,只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这一招这一刀实在是极绝极高。

    始料未及的,这弯刀劈到了身后的赢落,电光火石间赢落只来得及用手中一铁棍去挡,手腕粗的铁棍霎时间被砍断,刀尾划过赢落的颈下至下腹,衣裳随之裂了道细缝,里面的皮肉浅浅的裂开,渗出血线来。

    赢落只微微惊诧了一瞬便抿唇笑了,“我倒忘了,就算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大首领不是兔子,而是一只凶狠的猛鹰。”

    闽越首领“哈”了一声,冷冷道:“这皇帝可真行,不知哪儿收来的高手,一个俩个三个的,不吝惜的往这不毛之地塞。”

    赢落不置可否,道:“大首领就不意外如此及时赶来的一万士兵么?”

    意外却也不意外,意外是来的士兵正是他们这个数,差不了多少,不意外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闽越首领只道:“淮南王暴露了。”

    只陈述,不怒骂盟友淮南王刘长不靠谱,也不骂皇帝刘恒老谋深算,却又不是不生气。此人倒有点别致,赢落道:“大首领找我们将军是有什么事?不会想着擒贼先擒王,或是杀了他吧?”

    闽越首领注意到了他话里的王,这意思是指那人瞧着虽不是主将,却是真正掌控万军的人。先前只单纯见那人横扫千军,身手不凡便有心要一战,后发现那人虽是副将,却越俎代庖指挥作战熟稔高明,很有一套,而主将居然默不作声,只动手不指挥,便起了疑。

    闽越首领确信了自己的想法,眼风冷冷一扫,“找他,停战而已。”

    没错,闽越首领要停战。一万对上一万,一开始他觉得尚且有一战之力,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可与秦奉,赢落交过了手,又见到了副将暮山紫的战力,他就知道大抵是赢不了。

    更考虑过就算是他们打赢了这一场,也难保后面会不会再有一场将他们一网打尽的突袭。

    如果他是汉的皇帝,他绝不会给入侵者一丝一毫的生机。

    停战?赢落眼波一转,似笑非笑,“大首领能屈能伸,倒不图一时快意。”这话在战况惨烈的境况下,又是当着一个大首领的面,大有些嘲讽的意思,总有点说人没血性的意思。

    闽越首领也不管他是嘲讽还是夸赞,直接一大弯刀劈过去,赢落一躲,却躲了三丈远。

    闽越首领:“······”

    “若是停战,大首领去跟我们将军说道说道,老实说我不大喜欢杀人,杀人······没意思。”赢落语气不轻不重,目光浅淡却似乎别有他意。

    闽越首领没再管他,剜他一眼就走了。这一眼暗含杀意,一个历经血腥黑暗的争权夺势,久经杀气腾腾的沙场,上位者所含有的杀意。这杀意胜比凛冬霜雪,彻骨严寒,又似深渊巨兽的暗中逼视,令人灵魂感到战栗。

    “比之皇帝的隐重沉稳,张扬许多。”赢落摸了摸下巴,评价道。

    相隔着遍地血腥,惨不忍睹,堆积的横尸竖尸,暮山紫和匈奴首领的打斗太过惊心动魄,尽管在混乱如麻的战场中也足够显眼,闽越首领只一眼就找到了暮山紫,提着砍刀一路急奔而去,快得带起了一阵狂风,风将他的衣裳吹得翻飞。

    忽的,翻飞的衣角滞了下来,闽越首领怔在了原地。

    压沉沉的灰云下,匈奴首领的□□刺穿了暮山紫的胸膛,又骤然拔出,一个杯口大的血洞,血淋淋的赫然出现,这血洞似乎可见一角搏动的心脏,暮山紫原本刺到一半的剑停了下来,不知是无力了,还是别的什么,没有再刺下去。

    玄铁黑剑刚且厉,被暮山紫拔出,也带出了浓稠的血,看上去更加令人无端胆寒的不详。

    赢落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突然出现,与闽越首领擦身而过,他若无其事的站定在暮山紫身前,“将军,这位闽越首领请求停战。”

    局面如此,闽越首领不吭声了。

    暮山紫捂着血洞,血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指缝流出来,他却恍若未觉似的,拖着剑往前走了一两步,对闽越首领道:“那便停战,此后······”

    此后什么暮山紫没说下去。此后闽越和匈奴不得再犯大汉,否则悉数歼灭?还是此后闽越和匈奴成为汉的附属,要给大汉上贡?或者此后······

    匈奴首领原本微微凝住的神情忽然变得冷酷,“定陇,你要停战?”

    闽越首领看了周遭堆积的尸体一眼,再是望了望远方仍旧厮杀的士兵,不咸不淡道:“是,我要停战,停战吧罄煵,如果不想有更多的伤亡的话。”

    “那么那些战死的士兵就白死了吗?”匈奴首领语气沉且厉。

    “你知道的从大汉士兵出动的那一刻,我们就算错了,终成败局。”闽越首领继续道:“再打下去也只是白白断送士兵的性命,我们的人口没有大汉的多,士兵难得。”

    即便再是不甘,也不能不为大局着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面上说停战,闽越首领的意思是要逃。

    没错就是逃,因为罄煵捅了对方的将领一枪,这一枪把人伤得极重,但对方失了将领便会溃不成军吗?不会,还有名义上的主将,况且许是因为这副将作战英勇无敌无形中鼓舞了大军气势,更是实打实的以一己之力杀了上千人。

    目前他们存活下来的士兵的数量,与对方相比差了一半。

    这一半很关键。闽越首领不认为方才那个救了他,让他停战的汉人,会袖手旁观,让他们扭转战局。

    回过神来,那些大汉士兵会因为罄煵捅了他们的所敬仰的将领而怒火中烧,恐怕已经恨不得立马将他们这些侵入者的头颅砍下当球踢。

    匈奴首领对闽越首领的话无动于衷,他只想摧毁一切令他心烦郁结的东西,不管是什么。这想法如飓风卷着烧起的业火,极强极烈。

    闽越首领不想多劝,作为关系本就不怎么牢靠的盟友,他的话算是尽了责。一声令下,很快闽越首领带着不怎么甘心的闽越士兵撤走了。

    见闽越士兵忽然撤走,匈奴士兵大怒,狂骂不止。闽越士兵即便不想撤走,可闽越首领的话是金科玉律,没人敢不听。

    在匈奴首领阴晴不定之时,暮山紫已经一步一步走远了。

    血迹似鲜红的腊梅在地面绽开,一枝又一枝,枝枝缀满,朵朵艳极,赢酥扬了扬嘴角,“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

    这时,锵的一声震响刺破了浓厚的飞沙屏障,雪白的剑毫无预兆的砍在了赢酥的臂膀,这一剑深可见骨,打断了赢酥的话。

    突然闯入漫天尘土的邓通护住秦奉,目光灼灼的盯住秦奉裂开的左肩,来不及责怪,撕下衣袖很快就将秦奉的伤口包扎好了。

    秦奉知道邓通极为克制,即便是对他受伤的事痛惜恼怒,也不忍责怪他半点,便猛得扯住邓通的衣襟,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心疼,我有重视自己的性命,只不过此事我要亲手了结,并非是闷声受伤,也不喊你来相助,没有······不信任,也没有不亲近······更不是疏离······。”

    秦奉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说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忽然他想起戴仪说过的羁绊二字,不假思索道:“我们之间的羁绊超越一切。”

    这话听在邓通耳里响如雷,宛若莽莽荒原骤然破土而出的花,极为珍稀,极为可贵,动人神魂。邓通想起多年前,长陵书院的那个下午,谭鹤也是孤注一掷的陷进了漫天的黄尘中,那时他也是担忧且恼怒,可如今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于谭鹤而言不过是个古板冷硬的同窗,连朋友都算不上。而现如今,他终于走进了谭鹤的心。

    虽然眼下是这样岌岌可危的场面,两人忍不住对上视线,此刻的他们之间宛若缠绕着日月山海一样壮阔不移的红线,这红线缠绕层层叠叠波涛起伏,又似乎只有浅浅细细的一根,却无论如何也斩不断。

    “超越一切的羁绊?”赢酥冷笑,语气神色都极尽嘲讽,可不知怎得两人都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怨恨不甘和微不可察的孤寂。

    那眼中的东西稍纵即逝,快得像是幻觉。

    赢酥神色温和,话却毫不留情,“这世间人人都自私自利,人人都肮脏卑劣,哪里来的超越一切的羁绊?”赢酥一字一句评价道:“痴人说梦,愚不可及。”

    前面那句话秦奉半是认同,半是不置可否。他像是天真无邪的孩童,毫无恶意道:“那作为人的你自己呢?”“也肮脏卑劣吗?”

    赢酥缓和了语气,满怀恶意道:“我啊,天生就狼心狗肺,心肠毒辣,最爱看旁人痛不欲生的模样,你怕不怕?”

    怕字落下他的软剑倏地朝着邓通刺去。

    暮山紫刚一赶到,看到的就是邓通即将被贯穿。

    秦奉和邓通对赢酥不是没有防备,但即便警惕防备了也抵不过他的突然发难。速度极快,比之既往的所有的剑招都要快,他们甚至连剑影也没瞧见,仅仅是瞥见了赢酥如电般的动作,心高高吊了起来,却连反应都没来得及。

    看不清招式,邓通比秦奉先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欲将秦奉护住,然而他的手还未伸出去,软剑已至他的喉管前,秦奉这回看见了脑子轰的一声出现了一片空白,全身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同时他明知来不及还是徒劳的握住邓通的肩膀,欲将他推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玄铁黑剑忽然出现格挡了一下,骤然受阻软剑如水波迅速荡开,只是这波不似水般温柔,强势异常,刮卷而过,玄铁黑剑受此一击竟然裂开了无数星星点点的裂口。

    一招落下,同时砰的一声,秦奉没收住手将邓通推到在地,秦奉下意识仰起头,看向那把黑剑。

    杀伤力如此之强,看得秦奉来不及庆幸,头皮发麻发炸,寒意几乎要冻住他的血液,极其的后怕,吊起来的心一直沉不到底,愣愣的失了神,直到邓通将他抱起双脚落实到地面,他的瞳孔才渐渐聚焦。

    回过神秦奉一把扯住邓通胸前的衣襟,高声道:“不要死!”“不要离开我!”“陪着我!”“永远!”这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急切。

    此言一出,如平地起惊雷,赢酥脸上闪过异样复杂的情绪,连暮山紫都微微睁大了眼睛。邓通猛然被秦奉拽住,略弯了腰,听得他话里沉重且哀伤的爱意,心被揪住,酸甜苦楚厚积而发激烈的撞击着胸腔,邓通目光中有惊涛骇浪,神色却无比温柔,“好。”

    此种境况下,没人忍心说不好,秦奉像是意识不到似的,得到一个好字,高悬起的心放了下去。无它,秦奉极其信任邓通,认定只要他说了好就一定会做到。

    眼前的两人当旁人不存在,腻腻歪歪的令人觉得有些刺眼,赢酥不耻,“伤风败俗。”

    秦奉这才看向赢酥和暮山紫。

    赢酥盯着秦奉和邓通的目光似毒焰似冰锥,连掩藏都不掩藏,显然是攻击不成而气急。暮山紫离赢酥只有半丈的距离,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

    他胸膛,靠近心脏的血洞,一目了然的伤得极为重,而方才为他们的那一剑似乎牵动了他的伤口,浓郁黏稠的血从□□流出。

    错愕惊心之余,秦奉心怀感激,怕赢酥的怒火波及到他,便不动声色的拉近与他的距离,无需多一个眼神一个字,邓通也知道秦奉心中所想,默默的站在了两人身旁,微不可查的往前挪了挪,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忽然,暮山紫对着秦奉道:“我是来杀你的。”

    余下三人神色俱是微微复杂的愕然,不过一瞬又恢复自然。邓通立马明白过来,以暮山紫本人的品性,没理由杀秦奉,暮山紫是听命于人,这个人除了刘恒不会有其他人。

    看着邓通细微的表情,秦奉也猜出来了。听暮山紫要杀自己,秦奉没有立马就从他身旁退开,神色也不变,“你刚才救了邓通,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一命抵一命,邓通你别紧张,虽然我真的想这么说,但我不会,我不想死,也不想邓通死,我想活下来,和他在一起,你要杀我就杀,就算是你伤得重,我也会还手的,不必顾忌。”

    邓通眉头深深的蹙起,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暮山紫方才救了他一命,他无法将剑刃对准暮山紫,何况暮山紫伤得极重。

    可他更不想秦奉有任何闪失,方才暮山紫那一剑居然挡下了赢酥的剑,暮山紫还是拖着重伤的身体使出那样一剑,足以说明就算是受了极重的伤暮山紫也不容小觑,倘若真心要杀秦奉,秦奉不可能不受伤,这教邓通如何能不担心。

    只瞧一眼,秦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邓通你别插手,相信我,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死的。”秦奉说的笃定,不待邓通应答,黑剑蓦地刺向了秦奉,秦奉瞳孔骤缩,霎时间血液溅出,血溅到了他的脸上,衣裳上。邓通僵住了,脸上一片空白。

    赢酥温和的脸罩不住戾气,冷嘲一声,“你莫非还不知道人心险恶,深不可测?”

    叮当一声,黑的不见一丝光的玄铁黑剑摔在了秦奉的脚边,在地面脆响不断,半响这空灵震耳的余音才停了下来。

    暮山紫的胸膛再次被贯穿,他没往自己身上看,也没看任何人,他的目光投向了远方,低声赞叹道:“你画的北越很好。”眨眼间残余的顽强的生命力猝然从他身上流走,一丝一毫不剩。暮山紫整个人不受控的往地上倒去,秦奉下意识的去接人,却接了个空。

    一道人影飞掠而过,接住了暮山紫,这人横抱起暮山紫,微低头看着暮山紫的脸,目光略带了几分怜悯,“没想到这么快,我就看到了你的末路,你那骇人听闻,胆大妄为,惊心动魄的所图还未达成一半,真是令人惋惜。”

    这人身形颀长清癯,即便抱着个血人姿态也不失优雅,他眼窝微凹,在眼睑下落下晦暗不明的阴影,眉骨恰到好处。

    双眼从眼角到眼尾起落的恰到好处,不过于张扬也不失独特,鼻梁挺拔却不锋利,双唇不薄不厚,唇形不锐利也不钝,脸形轮廓流畅,面部留白不多不少,肤色不算白皙却也不黑黄。

    他的脸不似邓通的锋利逼人,俊美无俦,也不似秦奉明暗不辨的亦正亦邪,而是一种很复杂的美,这种美带点君子的儒雅,骨子里似浸染贵气,随意开朗,淡然的仿佛没有历经烦恼,可隐隐又带点端正沉稳。

    五官恰到好处,这恰到好处正是难得可贵的,明明并不怎样出彩惊艳,分布在脸上却极为俊逸美丽,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很好看,极具辨识度,让人过目难忘。

    让秦奉在意的是,此人的脸和赢酥有四分相似。

    而赢酥对着此人虽面无表情,目无异色,秦奉却察觉出了异常,赢酥像是不愿意面对此人。

    赢落抱着已经死去的暮山紫兀自离开,神色淡淡,目不斜视,没多看谁一眼。清逸翛然,霞姿月韵。

    闽越首领没有撤退,留下的闽越士兵还活着的统共不超过一千个,大汉士兵气势大涨,主将大有穷追猛打,要将所有入侵士兵杀尽的意思。

    而这时赢落抱着暮山紫经过闽越首领的身旁,闽越首领看见了暮山紫灰白的,如死人般的脸色,以及他胸膛两个窟窿,心头忽然一震,喝道:“站住!”

    赢落站住了,“大首领还有什么事?”

    闽越首领没说话,只是盯着毫无生息的暮山紫看,一脸不可置信和万分错愕,极其的后知后觉。

    赢落见他神情变幻莫测,不由得道:“大首领莫非以为你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还能活,他只是常人更能忍痛,比常人更顽强些罢,本质还是人,人被□□刺穿了胸膛会死,没有那一剑他也会死,只不过死得快一点罢了。”

    赢落算得上是很耐心的在陈述一个极其的简单的道理,可闽越首领还是带着茫然。

    怔怔问:“他死了?”

    赢落看着闽越首领眉目间,不自觉的惘然凄惶之色,眼里流露出极浅的怜悯来,不轻不重陈述道:“死了。”

    闽越首领还是看着暮山紫,眼睛眨也不眨,赢落没管他。

    要真不舍得就不会下死手,人死不能复生,即便再悲伤又如何?徒增烦恼罢了。何况真要是重来一次,即便知道后果也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悲伤是真的,选择也是自己选的,世间难有两全其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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