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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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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点场子里正热闹,火热的dj舞曲震耳欲聋,引领刺激着舞池里所有人的神经。

    近日罗译不在,李靳可谓是诸事皆宜百无禁忌,三夜狂欢日后马上又推出了七天不夜日,为此他又花钱设计了两个游戏,深受年轻人欢迎,他立了套新规则,活动期间需买票入场,凡是入场者酒水妹子全免费,入场票价格自然高的离谱。

    更离谱的是不少爱玩的纷纷慕名而来,场子里越发火热,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更是有人一票难求。

    李靳此时搂着小女友,站在舞池中间,身体正随着音乐节拍摇摆不定,顶上灯光效果忽暗忽明,闪的人如梦如醉,张瑶依在李靳怀里更是心潮澎湃,俨然已将自己代入了’女主人’的身份中,甚至看着那些公主服务员都是一副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模样。

    只可惜班里那些朋友没来,若是让她们看到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岂不是个个都来巴结自己?虽然家里的厂子不如她们,就凭今朝醉‘老板娘’的身份谁不得高看自己一眼?

    她忽然想到什么,贴在李靳耳旁,大声说:“我班里的朋友想要几张至尊卡,你给我拿几张吧!”

    却瞧李靳摇的越发带劲,音乐本就吵听不到也正常,张瑶没法子,只能等到结束时再要了,随后搂着他也加入了‘舞蹈’大军,尖声笑语,灯光迷离间李靳似乎扫了她一眼,眸中尽是嘲弄不屑。

    …………

    罗译站在场子门口,瞧着门上的锁链,起初有些疑惑,但隐隐听着里头传出的响动,很快明白过来,脸色沉了下去,掏出手机拨通个号码,不多时却又给挂掉了,换另一个播了出去…

    大厅里很快亮灯,以成阳为首,跑出一行人,从里头开了锁。

    刚从战乱之地回来,浑身上下都还罩着一股戾气,眼神更似镀了层冰渣的刀一样,罗译绷着脸,望着眼前一众人,语气冰冷:“李靳呢!”

    成阳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忙道:“我马上去叫…”

    “叫他上来找我!”

    “好!”成阳下意识跟着转身,看着那个高大笔直的背影,微微吐出口气,随即朝楼上舞池小跑…

    ………

    昨天刚到缅甸,李靳想着最快也得几天才会回国啊…知道五哥最不喜欢他玩得太过分,一时有些心虚,只是最近收益实在可观,想来他也不会过于生气,再说他也查到了不少事,如此想着又回来些底气,李靳低声在成阳耳边嘱咐几句,就上了楼。

    门掩着,李靳站在门口低低咳嗽了两声,这才推门而入,走过玄关,拐了弯才看到坐在沙发上正操控电脑的罗译。

    “五哥,怎么回来这么急?”

    罗译大致看了看几封邮件,这才扫眼瞧了李靳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淡:“怎么,吓到你了吗?”

    李靳敏锐的品出这话并不像是有气的调调,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换上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这话说的…吓到我什么啊…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别给我找麻烦,被人盯上了你自己摆平。”

    “保证没有!就是弄了个狂欢夜,年轻人嘛,都爱玩。”

    罗译嗯了一声,一时没去管他,点开一封邮件,极快的回了几个字,随即又看下一封,却听李靳有些兴奋的上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五哥,前几天有人到场子里查你。”

    罗译勾勾嘴角,眼睛都没抬:“都查到场子里了?”

    “估计是花钱雇的,场子法人是我,可能就是看你经常出入,当你是客人,过来打听你的身份和行程。”

    罗译闻言面色有些嘲弄,眼底寒意翻涌,冷笑着道:“这就忍不了了?”话毕语气微顿,又道:“交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李靳面露难色:“还真查出来了,二十年前她确实在一家医院生了个女儿,只是小孩去哪了就没线索了。”

    罗译这才抬眼又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你自己觉得你这话说的有意义吗?”

    李靳也是心虚,嘿嘿笑了两声:“都二十年前的事了,医院档案当时就被毁了,医生也都下岗了,我花了钱也找到那个接生的医生,他也是因为认识宋洁她妈,才隐约记得这事…其他的真的不好找了。”

    “那医生都怎么说的。”

    李靳仔细回想当天的对话:“当时老太太捂得紧,产房也只进去两个医生,孩子一生出来就给抱走了,宋洁当时还有点出血,在产房里面呆了几个小时,止住了血才给推出去,至于孩子被抱哪去了,他们确实不知道。”仔细想了想又补充了句:“那医生说出去后当天在医院一直都没看到老太太,宋云还是他们给照顾的,第二天老太太才回医院给宋云接回去了。”

    罗译沉思半晌,又问:“老太太抱走孩子去了哪没一个人知道?老太太当时在当地也是有些名气的,再去查查当年医院里有没有人看到她抱着孩子去了哪,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医院同年的弃婴档案,和收养资料。”

    话毕过了半晌,再次补充:“再去查查当地福利院同年收养的弃婴资料。”

    “好!”

    李靳搞不懂,过了二十年了再去找一个孩子,又是医院又是福利院,这无疑是大海捞针,犹豫了半晌才问:“五哥,她们都没要那孩子,咱们这么费神费力的找,就算找到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罗译沉默了一会儿,盯着电脑看了半晌,随即又回了一封邮件,这才微微一笑,不急不躁的说:“手里多个筹码而已,估计也没什么用处。”

    李靳一时忍不住,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不少:“那还去找她干什么!不是浪费时间么?谁知道宋洁还记不记得那个孩子,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她自己都不在乎了,要不她自己怎么不去找?”

    罗译也不恼,只轻轻朝后靠在沙发背上,顺势闭上眼睛,淡道:“说不定就有用处……”

    他脑中顿时抓住了重点,说不定就是宋洁想要这孩子,所以老太太要断了她这念想,才会趁她还没出产房就急急忙忙把孩子抱走了,说不定她就在查呢?

    他蓦然睁眼,眸子流光一闪,只吩咐:“你去查查她们这几年有没有去某些地方查什么人。”

    ………

    高考的气氛几乎遍布整个振高,各科老师争分夺秒的进教室,为了不影响高三班复习,学校甚至下了通知,课间休息时一二年级的禁止大声喧哗。

    董云晟知道她时间紧促,虽不再过来吃饭,每晚下班却也都要来坐会儿,也不打扰她,一个写作业,一个看资料,偶尔相视一笑,有时吴寻遇到难解的题型,董云晟还都会拿着纸笔趴在桌子上跟她一起解,渐渐二人竟都还从中品出了些甜味儿来。

    只吴寻心中却压着件心事,她也不得不往上面想,她的一二三志愿上填的都是老家的师范大学,她有会被录取的信心,这也意味着考试后她就要离开珠峡市了…

    只是她又泛着嘀咕,填表志愿的事他心里也一定有数,可这几天他却也不问,吴寻拿不准他的意思也就没提,又或许是公司的事太忙,让他无暇分心这些事情,每天下了班公司的电话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好像什么事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这么想着,她更犹豫该怎么说了,她也清楚即使说了也没什么用的,志愿一交上去就改不了了。

    董云晟似乎看出她有心事,将手机放到桌上,偏着头去看她:“怎么了?”话毕又去看她笔下正解的题,顺手拿过来去瞧。

    吴寻只笑笑道:“这一会儿都接了两个电话了,公司的事很忙吗?”

    董云晟虽很少跟她聊公司的事,但她既然问了他也不瞒着:“是挺忙的,最近忙着评估公司的总资产,清算各大股东的股权占比,等全部弄好到时就可以申请破产了。”

    吴寻虽不懂这些,只是破产二字任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怪不得她在学校都能听到些风声,说董氏这次彻底垮台了,她有些震惊,又想着他刚从学校出来,不是去接管继承一家如日中天的企业,而是临危受命去处理一个烂摊子,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董云晟深深看着那双眸子,清澈见底,黑白分明,虽自己没有读心术,但他几乎可以肯定那里头渗出的思绪,除了对自己的心疼担忧,再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他心口滚烫,又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眼中似乎闪着少见的光芒:“别担心,宣布破产是为了重新开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吴寻没接触过金融行业,听了他转战地产的想法,只觉不可思议,原来一家公司还能用宣布破产这种方式来拯救自己,惊叹之余,忽然又想,公司转到了江北,那他也一定会去那里生活的吧,那他们俩又该怎么办呢?分手?还是异地恋?

    她之前并未朝以后要怎样这方面想过,只是那句‘毕业后就嫁给我好不好’,就这么在心底生了根,之前下了决心跟他分手,所以对日后的计划就是上完大学回到老家做个老师,可现在事情的发展早已脱了轨。

    可她就是这么个闷沉沉的性子,她没有解决办法,也不知道怎么说,憋在心里又只觉心烦意乱,竟莫名还对董云晟生出了些‘怨言’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难道一点也不为以后着想么?那晚的话究竟是不是真心呢?

    董云晟对她这种心态自然毫不知情,近日公司的事又多,临时加会更是常态了,有时好不容易忙完下班,一看时间十点还多了,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时间去看她,也只能在手机里发发信息。

    吴寻又是个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生了几天闷气渐渐也就释怀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就有路了。

    周五这天早早放学,吴寻这次直接用手机给爷爷打的电话,临挂掉时拜托赵大妈,如果爷爷有什么不舒服请她一定要告诉自己。

    今天天有点阴一路上风也大,只马上就入夏了,这样的风吹在身上舒爽极了,大奇似乎也很高兴,一路几乎是带着她往家里跑,大奇现如今被喂得又胖又大,力气更是大得惊人,吴寻几乎都要拉不住它了。

    实在累极了就使劲拽着绳子蹲下来,大奇这才咬着尾巴回过来围着她又是转圈,又是舔,有几次还被绳子给绊倒了,吴寻气的又追着它打。

    如此一路闹腾,刚拐弯到路口,远远就看到了停在家门口的银色轿车,董云晟就站在车旁边,正低头看着手机,过了一会忽然扭头朝路口看,吴寻忍不住笑了起来,松了牵引绳,大奇更是激动的冲了过去。

    因董云晟常常给它带骨头,如今的大奇对他那叫一个殷勤,跑到董云晟身旁一个劲的摇尾巴,转圈圈,狗狗脖子上拴着的牵引绳也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他躲避不急竟也被拌的一个踉跄。

    站稳后下意识朝吴寻看,却瞧她正弯着腰捂着肚子笑,他也是笑,只故作生气的揪了把大奇毛茸茸的大耳朵,说:“坐好了!再这样可就没有骨头吃了!”

    大奇也不知听不听懂,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瞧着他,似乎正说:咦?骨头怎么还不拿出来?

    董云晟故意吊了它一会儿,这才从车后备箱拿出一大兜骨头,这次是新鲜的筒骨,个个骨头里都是满满的骨髓,他还特意让人多留点肉在上面,就不说大奇谄媚殷勤了,这世上就没有那条狗经得起这样的诱惑。

    吴寻终于走到了跟前,担忧道:“别给它带骨头了,它现在长得太胖了,我都拉不住它了。”

    董云晟却是觉得莫名的好笑,瞧着吴寻,低低笑了几声:“没事,等你考完试我就给它接我那去了,到时我来牵绳子,你在后面跟着就行了。”

    吴寻又道:“到时长得太胖,你也要拉不住了。”

    董云晟不以为然,伸手朝她鼻尖刮了一把,笑吟吟的:“瞧不起谁呢!快给它牵屋里,我带你去见个人!”

    吴寻慢半拍,这才品出他上一句话里的意思,还未来得及深想,他又开口催了,从背后推着她朝屋里走:“姑奶奶快点吧,要迟到了!”

    …………

    董云晟不老实小孩心性,一手开车,一手还要藏在下面抓着吴寻的手,所幸这个时间不算高峰,路上车不多,只道路路程过半吴寻才想起来问:“去见谁呀?”

    “儿时的一个大哥,好多年没见了,最近才联系上,今天正好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大哥?”吴寻笑他:“是不是总让人陪着你睡觉的那个?”

    董云晟又气又好笑,惩罚般用力捏她的手,吴寻吃痛,连忙求饶,他这才作罢,松了劲,换做十指紧扣,

    约的是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董云晟停好车看了眼时间:“咱们来晚了,罗大哥应该已经到了。”

    也不知是怎么的,吴寻心中似乎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还不等她抓住,这头董云晟已经下了车,正站在车外等她:“快点。”

    走到门口,董云晟才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你们应该见过了,那天我在今朝醉喝醉了就是他给你打的电话。”

    吴寻猛的一惊,那人五官分明清隽冷冽的脸时隔多日又一次浮现在了眼前,那晚车上的记忆也又一次涌了出来…

    董云晟自然不明白吴寻突然的拘谨,以为她又是紧张了,只轻声安抚:“就是一个大哥,别那么紧张嘛!”

    吴寻还未开口,董云晟已经看到了人,笑着朝那头挥手,吴寻下意识抬眼去瞧,正好对上那人漆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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