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夜袭失败,卢象升犯险
十月十五,月光皎洁。
建奴们自九月里突破关口之后便鲜有败绩,如今虽然在京畿停留,不过在他们看来不过是短暂的休整而已。
在他们看来,等修整完毕,他们的大军就可以南下再次劫掠,而南明朝廷的大军对于他们来说,毫无威胁。
十五的月亮,圆又亮,不少的建奴以及鞑子汉军旗们看着皎洁的月亮都想起了远方的亲人。
而在京畿的各处明军大营内,不少的官兵正在不停的集结着,一个个的身影来回的走动,甲胄的碰撞之声在这黑夜里格外的清脆。
蓟镇总兵陈国威正大声的呵斥着手下的兵士们,让他们加快一些速度。
“都给老子快一些,昨日便下达了军令,集结的速度还这么的慢,要是耽误了督师大人的决策,老子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也别想好过!”
陈国威这次可是担任的夜袭左翼指挥官,他的角色十分的重要。
而之前的蓟镇总兵吴国俊已经被押下了大牢,他陈国威可不想步了前者的后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部也全部集结完毕,陈国威看了看时辰,还好,距离卢象升规定的时间还早,他叹了口气,刚想下令出发,忽然一名快骑飞奔而来。
“蓟镇总兵陈国威接令!”
那名快骑一边跑,一边大喊,陈国威有些惊讶,心想难道是夜袭取消饿了?
不过当他接过军令的时候,明显的一愣。
这是中官总监高起潜的军令,军令之中,让他今夜按兵不动。
“这可可夜袭是督师大人下达的军令,督师大人那边?”
陈国威结结巴巴的说道,那名快骑居然是一名小宦官,也怪不得陈国威这么小心谨慎了。
“遵令就行,其他的你就别管了,咱家回去复命了。”
说完,小宦官调转马头狂奔而去,陈国威再次拿出军令,细细比对,确认无误后双手猛地垂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身旁副将见状,赶紧凑了过来。
“总兵大人,现在如何?”
“如何?还用本官说吗?
散了散了,回去睡觉!”
陈国威心烦意乱的大喊着,而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手下将领们见状,只好传令所有人散去。
而这一幕,还同时出现在了辽东兵的营地之中。
半个时辰之后,建奴通州大营外,卢象升亲自率领着宣大山西三镇选出来的三千精锐,正缓缓的朝着建奴大营靠近。
在计划之中,卢象升率领的三镇精锐将作为先锋率先对建奴发动夜袭,而后左右两翼的明军再发动夜袭,从而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在其他几个方向,卢象升还布置了一些兵力,用以阻断建奴另外一个大营的援救。
今夜,卢象升一身精良的银甲,手持一把亮银龙胆长枪,一双虎目正死死的盯着建奴的大营。
建奴的防范十分的严密,不过卢象升对于自己的选择也是十分的自信。
在他看来,建奴长驱直入已经大半个月的时间,连下数城,几乎是每战必胜,表面上虽然防范严密,可实际上骄奢之心十分严重,在他们看来,明军是根本不可能敢在京畿附近对他们发动大规模作战的。
毕竟明军主力若遭受到了重大的损失,那么他们的京城可就危险了。
卢象升看重的,也正是这一点。
“行了,时辰到了。”
卢象升骑着战马,带着麾下三镇精锐缓缓朝着建奴大营而去。
在达到一定的距离之后,卢象升一声令下,一马当先,如一支利箭,猛地朝着建奴大营射了出去。
而很快,建奴大营内的哨兵便发现了明军的动静,一声声的号角开始响起,不多时,建奴整个大营都响起了号角之声。
“上,快上!”
卢象升可不管号角的声响,他一边骑着战马, 一边挥舞着长枪,让破坏建奴临时栅栏的骑兵先行一步。
他们的速度要比建奴集结的速度快的多,顶着值守建奴的箭雨,一行人终于是冲到了大营边缘,随着鹰爪钩的拉动,临时搭建的建奴栅栏也随之崩塌,卢象升率领着麾下骑兵,猛的冲了进去。
“随本督杀啊!”
卢象升一骑绝尘,一把银枪挥舞的行云流水,所过之处,皆是鲜血四溅。
而建奴的反应也是不慢,源源不断的兵卒们从营帐中钻了出来。
大营内的厮杀声,传荡数里。
远处,高起潜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看着建奴大营方向,听着震天的厮杀声,脸上带着冷笑。
“呵呵,狂妄自大的人,这一次看你如何脱身,咱们走。”
说完,高起潜便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而跟着他的骑兵则是整个大明最为精锐的关宁铁骑!
而此时的建奴大营内,卢象升也终于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看着不断将他们围起来的建奴,他眉头紧皱不已。
按照既定的战术,他们发动冲锋以后,左右两翼的明军也将会同时发动猛攻,如此一来建奴顾此失彼,绝对不可能有如此优势的兵力单独对付一处。
可现在的情况说明,两翼的明军根本就没有动!
“可恶,狗贼!”
卢象升何等聪明,立马想明白了问题所在,他也不傻,他可不想让三镇精锐都留在这。
于是当机立断,一个闪身便朝着后方奔去。
他不断的下令,让三镇的兵马随自己突围,虽然有些懵逼,不过三镇那都是卢象升麾下兵马,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听令。
见明军想跑,建奴立刻再次派兵前往后方,打算将他们留下。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大营正中,多尔衮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这一幕,发出一声冷笑来。
不过很快,他便惊讶的眯上了眼,细细的打量着远处。
一股火光从建奴外围发出,明显是卢象升的援兵来了。
果然,不多时,两股力量很快冲破建奴的封锁,汇合在了一起,而后从容的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