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琴试（3）
众人纷纷朝着顾有年望来，就连曲老也心中疑惑，不知他在做何东西。
顾有年一手敲击着茶杯，一手敲击着台面，打着节拍。
就在顾有年有节奏的打着节拍时，原本嘲笑他们的学子纷纷脸色一变！
就单凭这敲击案台，便能发出器乐之声的实力，足以令他们心中震撼！
而那曲老，则是眼神不由自主的向着顾有年望了过来！
当年顾有年为了学这首“青花瓷”的谱子，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如今，也终于派上用场了！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顾有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深情的展开歌喉。
眼前的这些古人，哪听过如此奇妙的曲子，就连这唱功也与寻常十分不一样！
而且这词，写的还极为的押韵讲究，甚至是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当司徒月听到这句词时，霎时间脸上一红。
其余众人也纷纷沉醉在顾有年的歌声里，这少女嫣然一笑的模样，不正如鲜花一样绽放吗？
连那曲老也是脸蛋微红，心中却是想着：“这人怎能作出如此不堪入耳之词呢？”
不过歌曲十分新颖，仅仅寥寥数字，便将人的思绪拉到了与那佳人相遇的场面。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当顾有年唱到这一句时，现场顿时鸦雀无声，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的清。
坐在一侧的齐安澜嘴唇轻咬，回味着这一句“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这不正如她与顾有年相遇的场景吗？
二人可以相互见着，中间却隔着一条鸿沟。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顾有年深情的唱着，众人顿时沉浸在一场小镇相遇的场景里。
……
此时，在书院一侧的房间里。
秦晴雪出神的望着窗外斑驳雪景。
她的身后站着小婵。
“小姐，冬集会应该开始了。”
“往年的冬集会，你都会偷偷的去看，为何今年的冬集会，你却无动于衷呢？”
小婵眨巴着眼睛，不解道。
秦晴雪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往年自己性子虽冷淡，但仍是好奇外面的天地。
她也十分喜爱文章诗词，从小受书院四圣影响，修习文气，所以每次书院的冬集会，她都会偷偷出来观摩。
可是如今，她的心思很乱，这冬集会让她提不起来丝毫兴趣来。
“小姐，你听见了吗？”
“有人在唱歌？”
小婵侧耳静听，秦晴雪功力深厚，刚才只顾着心烦意乱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敢在书院里唱起歌来。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当秦晴雪听到这一句时，顿时心中一颤，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这首歌她从未听过，不仅歌词如此直白，令人不敢直视。
但词中真意，却是质朴，相比于那些华丽词藻堆砌的陈词滥调来说，这无疑是最能抨击人心的。
而且歌词通俗易懂，看似简单，实则不凡。
“婵儿，随我去看看。”
秦晴雪被勾了兴趣，那副冷冰冰的脸上，却浮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嫣红。
“你眼带笑意……”
一曲毕，众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眼前那长得像毛熊之人，竟然还有如此歌喉？
这与他粗犷的外貌对比，显得极为突兀！
顾有年唱完，全场鸦雀无声，纷纷难以置信的望着顾有年，就连一旁的司徒月，眼中也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
“这这……”
众人无法用言语表达心中的震惊。
就连见多识广的曲老，也咂舌道：“这……老夫不敢评判。”
“这位公子所唱的曲调，还有以茶杯作乐器的手法，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实在是太过新鲜，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
曲老一脸震惊，他自诩天下间的所有乐器，他都能认识九成，但是以茶杯作器，并且敲击台面便能发声的本事，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听到曲老的赞许，众人纷纷表示不解，甚至有人尝试着敲击茶杯，可是却做不到顾有年那边丝滑顺畅。
“哈哈！”
“想不到今日却让老夫又见识了一个新鲜的事物，老夫真是大笑开怀！”
“公子所吟唱之歌，当属绝品！”
曲老高兴的抚着胡须，脸上尽显红润。
今年的冬集会看来要比往年更加精彩。
顾有年起身拱手回礼。
接着这第一场考核便接着进行下去，可惜再无前面那番令人惊叹！
而此时，两道身影正高高的站在屋檐上，暗中朝着顾有年的方向望去。
“小姐，你说这人长的如此丑陋，却能唱出如此好听的歌曲。”
小婵不解道。
秦晴雪眉头微微一瞥，并不做声，而是死死的盯着顾有年，眼眸中充满了疑惑。
……
又是一个时辰之后，第一场考核终于完毕。
本场考核，三百余名学子，只晋级了不到五十人！
毕竟这第一场琴试，乃是由琴圣前辈亲自考核，能入琴圣之耳的音律，少之又少，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有晋级的学子，都会收到一根琴弦，这便是信物。
曲老高兴的站起身，朝着底下的青年学子祝贺道：“天下音律，能入老夫之耳者，寥寥无几。”
“想不到今年竟然还有五十位天之骄子通过，诸位可能是我书院未来之希望，望诸位牢记“学无止境”，这四个字。”
众人纷纷向曲老拱手行礼。
“学无止境”，乃是当时顾有年在燕阳楼前对燕辞所说的话，想不到仅仅片月之间，便在这群读书人口中流传开来。
接着，侍女便将那些淘汰的学子指引到后院当中去。
这些学子虽然未通过考核，但是仍有在藏书阁观摩的机会，这也是一桩极大的机缘。
所以他们顿时兴奋不已，丝毫不为刚才的失败而郁郁寡欢了。
“公子……”
司徒月轻声说道。
“没事，月儿，你先随他们去，剩下的我自己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