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环袂飘丝彩,金陵月最明
“行了,别送了,最多半个月就回来了。”黄一伟黄部长坐在车里,摇下车窗朝着一大堆美女摆着手。
这一堆美女都抹着眼泪,依依不舍。
给他开车的驾驶员笑问道:“黄部长,这都是您媳妇啊?”
黄部长轻轻一笑:“没一个是。”
“那意思您没老婆?”
黄部长叹了口气:“有啊,几年没联系了?”
“哟,那夫人在哪儿呢?”
“死了。”
“···死了叫没联系啊?”
“死了你联系啊?”
“得,算我话多。”
朴素的越野皮卡车往北方疾驰而去,皮卡车斗里满载着各种水果。
····
大理石的喷泉早已停止了运行,池子里全是各种垃圾。
大白天路灯也在扑闪扑闪的。
地砖有的翘起有的裂开了。
路边巡逻的卫兵毫不掩饰的对着路过的妇女指指点点,女人又羞又怕的跑开了。
秦尚城看着街道上的一切,面色如常,但眼底深处藏着寒意。
“诶我说小秦,你昨晚上和头儿说什么了?他怎么一早上就出门了?”同行的卫兵好奇的问道。
秦尚城和煦一笑:“没啥,我就解释了一下我们昨晚上笑他的事。”
“他咋说?”
“肯定是原谅我们了,不然你还能在这好好逛街呢?”
卫兵嘿嘿笑道:“要不说还是你有本事呢,和谁都处的好,你们金陵来的是不是都有这天赋啊?”
秦尚城笑骂道:“去你的,别搞地域歧视哈!”
他突然表情一滞:“你们先去,我去上个厕所。”
“别啊,吃饭的地方也有厕所,忍会儿呗。”
秦尚城连连摆手:“忍不了了,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行,你去吧,搞快哈,咱们还得换大楼的班呢!”
“知道了,你们去吧!”
离开了同事的视线后,秦尚城快步往回走进了街边的一个巷子里。
秦尚城皱着眉,低声喝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巷子里站着三个人,都是一袭黑色长衫。
为首的是一个成熟妩媚的美艳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听到这话单手叉着腰,笑道:“见到姐姐就这态度啊?”
秦尚城并没有放松下来:“大飞燕大人,有事快说行吗?”
“叫环姐!”
秦尚城实在是有点无奈:“环姐!”
被叫做环姐的女人笑开了花:“哈哈哈,好啦好啦,姐姐也不是特意来找你寻开心的,上面有新的指示让我提醒一下你。”
秦尚城皱了皱眉:“什么事?”
“甘博的前情报人员肖恩昨天是不是带来一队人?”
秦尚城没有说话,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环姐也收敛了笑容:“她是庞贝来的,庞贝目前是友方,你不仅不能拦他们,最好在你能力范围之内最大可能的给予帮助。”
“啧!”秦尚城烦躁的捶了下墙壁。
“唉,希望你理解吧,小寐登基以来问题已经不少了,咱们这些哥哥姐姐们能帮多少帮多少吧。”
说到这里,环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廉价的贝壳项链:“对了,这是二叔托我带给你的,说是小生旌给爸爸的纪念品,他们娘俩前几天去岸边玩去了。”
秦尚城接过项链,小心翼翼的摩挲着,脑子里不禁浮现出自己孩子的模样。
秦生旌今年刚满五岁,但从四岁生日过后就没有再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秦尚城表情缓和了不少,看着自己的堂姐,问道:“大爷怎么样了?”
环姐微微一笑:“你其实是想问二叔吧?哈哈哈,尚城,别急,等晚一点,我在三元街第二家裁缝铺旁边的巷子里等你。”
秦尚城一愣:“你还有任务?”
“哼哼,不能告诉你。”
“行吧,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拜拜咯!”
···
等秦尚城离开后,被叫做环姐的女人叹了口气,靠在了巷子的墙上。
“大飞燕···”身后其中一个黑袍人提醒了一声。
“让你说话了?”
“是。”
她叫秦尚环,金陵大王爷明王之女,现在任职于“纸鸢铺”。
纸鸢铺是金陵官方的地下情报组织,从秦尚城出生那年她就被送到了里面,接受着···惨烈的训练。
那年她才三岁。
但她并不后悔,到现在也没后悔。
因为她的父亲是大王爷,她作为这一辈最先出生的自然要担起一些责任。
“环”是古时候玉环的简称,代表高贵,代表优雅。
也代表团圆,代表···统一。
····
“你说黑雾那种复制人的科技咱们能不能直接抢来用啊?金陵兵力要是再翻一倍,早就一统天下了!”秦寐躺在浴缸里,心烦意乱的和秋凉抱怨着。
秋凉不敢多说,只是安静的跪在浴缸旁,用木勺往皇帝身上浇着水。
这时有人敲响了浴房的门,秋凉自觉的走了过去,和侍女轻声交流几句后,又走了回来,跪下继续浇水,轻声道:“陛下,是秋雨,她说胡王求见。”
秦寐一听,烦躁的把头埋进了水中。
····
“六叔!您怎么有空来这儿啊?”秦寐热情的上前扶住正要行礼的六王爷。
胡王,也就是皇帝的六叔,秦海连。
秦海连笑眯眯的说道:“嗨,我能有什么事,这不是闲下来了,看看咱们的圣上嘛!”
秦寐抱怨道:“哎哟您就别拿朕打趣了。”
秦海连脸上的笑容从来不会减退:“诶,我不是听说前段时间有使者进贡了几盆奇花异草吗,陛下能不能带我开开眼呐?”
秦寐连声道:“当然可以了,那些花草朕叫侍女放后花园了,咱们这就走吧。”
“陛下请。”
去后花园的路上,秦海连和秦寐一路交谈不断,气氛和谐极了。
到了后花园,两人先在亭子里坐下了,叫侍女备上了茶水和甜点。
“六叔,是有什么情况吗?”秦寐笑着问道。
秦海连放下了茶杯,咂了咂嘴:“昨天大哥找我下棋了,我执黑棋,他执白棋,前半局我步步为营,连铺垫带提子,占了一百三十多目,正准备点目的时候,大哥一子下在了我一直忽视的一个眼上,提了我二十多子,可把我气坏了。”
秦寐眨了眨眼:“然后呢?”
秦海连笑道:“然后你大爷就拿话点我了,说我还是太嫩了,有很多东西我都看不见。”
秦寐给秦海连加了点水:“那您怎么说的?”
“我哪能和他争啊?输了就是输了,更何况我和他年纪差这么多,输了不也正常嘛。”
“那是,您二位脾气最好了。”
秦海连笑着应了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大哥和我说了,合纵连横必然少不了远交近攻,我就是因为看不见摆在眼前的眼,才被他一子定江山的。”
说着又抿了一口茶水,说道:“小寐,金陵虽然势大,但不可小瞧天下人啊。”
秦寐嗯了一声,没有回话。
秦海连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嗨,我想起一件事,入冬以前我不是嘱咐尚环去把之前放出去的纸鸢收回来嘛,结果发现尚城这小子不好好在家陪孩子,跑去甘博玩去了,我想着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关系近点,陛下有空的时候帮我劝劝他,也算是让二哥少担点心。”
秦寐这才开口:“城哥在外也不见得全是玩乐吧,兴许有什么要事在身呢?”
秦海连并指敲了敲太阳穴:“噢···对,有这事,那就让他再多待一段时间吧,不过还是那句话,家里总比工作重要嘛。等他忙完了,陛下就召他回金陵吧。”
“好嘞,六叔。”
“噢还有,柳相家里的亲戚最近好像遇上了点儿麻烦···”
两人就这样一直聊到了下午。
秦寐起身伸了个懒腰:“六叔,留下吃个饭吧?”
秦海连拱手道:“多谢陛下盛情了,我还得回去做点手艺活,有两个外城来的孩子哭着闹着要纸鸢玩,我得赶回去给他们扎纸呢。”
秦寐一愣,问道:“什么样式的纸鸢还要您亲自扎?”
秦海连笑道:“不算什么重活儿,一个比翼蝶,一个寒蝉惊。”
秦寐点了点头:“那您去吧,朕就不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