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红豆饭（2）
次日一大早，苏染就带着几人在江都城溜达。
只是这天早上，天空的乌云笼罩，看起来很厚的样子，只是雨还没有下下来。
而河两边的红绸缎，看起来更是有一种阴郁的感觉。
苏染抬眸看着江都城街道上的场景，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
“说实话，一个城池那么阴气森森的还是少见。”
湖女听到这话撇撇嘴，“谁说不是呢？说实话，这地方让人都没有想待下去的欲望，”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前面摆着一个小摊子，是一个婆子架着一口锅，正在煮些什么。
众人向那锅里望去，发现里面煮的红鸡蛋。
那红彤彤的颜色，看起来更是诡异。
那婆子望着苏染等人说：“新鲜出炉的红豆鸡蛋，几位客官要不要尝一尝？”
黄三毛听到这话后，直接转身背对着那婆子，样子十分的厌恶。
就连狐弃脸上也有些受不住了。
这一路走来，就没有一个是正经食物。
湖女这么爱吃的一个人，也不想说话了。
她眼皮子动了动，视线落在了那锅里。
那锅里有一块红色的布，正是女士用的月事带。
这下子，湖女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下子干呕了出来。
那婆子见湖女呕吐，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阴森森的望着湖女，那双三角眼更是吓人。
那婆子年龄不小，但半点和蔼感觉都没有。
“这位姑娘是什么意思，我们江都城的红豆鸡蛋，也是出了名的好吃。你在我这摊子上吐，你这是打我老婆子的脸吗？”
那老婆子语气凶狠。
在她这话说完之后，其她的小摊贩也围了过来。
他们手中拿着家伙什，看样子很想要上来干一架的样子。
苏染看着那些人，抬手护住了湖女。
因为湖女此刻早就恼怒起来了，恨不得和那婆子对打。
谁用月事带来煮鸡蛋呀？
这么恶心的东西，还问她们吃不吃。
湖女可是个怨灵，喜怒哀乐全凭性子来。
她此刻脾气上来了，只想劈了这老婆子，然后将那红豆鸡蛋给扔到河里去。
“倒也没有，只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地的饮食习惯不同，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苏染看着那婆子声音冷冷的。
那婆子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
“总之，你们必须给我赔礼道歉，而且她一吐影响了我的生意，所以你们要赔钱。”
湖女听到这话忍不住哼了一声，“哪来的刁民？你让我赔我就赔，我就吐了，怎么办？你能打死我？”
那老婆子听到这话气坏了，当即就拿着一旁的扁担，就要给她干架。
却被苏染一个动作直接扇了出去。
那老婆子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围在她身后的那些小摊贩的手上，勉勉强强的也站稳了身子。
但是她们看着苏染那神奇莫测的手段，此时不敢再继续说什么了。
湖女此刻冷冷的看着那婆子：“再作死，直接丢你去河里面喂鱼。”
那老婆子听到这话，心里憋屈的厉害，但也知道自己是遇到了硬茬子。
其实这老婆子也未必不知道，她们江都城的红豆有多么的诡异。
只是大家从小就生活在江都城，早就习惯了这里的饮食。
甚至看到外地的行人来的时候，看到月事带或者一些红豆糕点反应过大，都会忍不住嘲讽。
就好像一件恶心的东西，大家都已经习惯之后。
来的人是个正常的，大家只会嘲笑正常人，而不是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苏染看那老婆子没有再继续上前，又甩了几枚铜钱到她的桌子上。
那老婆子见状高兴的不得了，将那几枚铜钱也给捡进了怀里。
毕竟她也没有真的受伤，也不敢再继续讹诈湖女。
傍晚时分，天空飘起了毛毛的细雨，几人在街上行走。
她们发现整个江都城的女子，大多数都很喜欢着红色衣衫。
或者是带一些红色手帕，
那颜色艳丽的诡异。
而其中一些女子的手上，甚至还会系着红色腕带。
那种腕带看起来极其的美丽，手腕一摆就随风飘动。
而临近傍晚的时候，最热闹的那条街，响起了一段哀怨的声音。
而红绸阁的红灯笼也都亮了起来，此刻的行人极少，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向着那绸缎阁里面去。
在几人走进去的时候，苏染惊觉的发现，竟然有几缕冤魂跟在他们的身后。
但是那些人似乎没有发现的样子。
红绸阁周围都十分的偏僻，又挂着独特的红灯笼和绸缎。
所以只是一看，就和周围的民居格外的不同。
而在那房间里，有着不同的女子，
有的身段纤细，但是有的却肿胀的厉害，甚至五官都有些变形，总之只是打眼望去，看着就有些惊悚。
湖女站在巷子口，有些犹豫的看着苏染。
“我们要进去吗？”
苏染点点头，然后打着伞一路往里面走。
就在拐角的地方，立着一棵老柳树，而柳树下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形，吓的湖女一下子立住了脚步。
“谁？”
随着湖女这句话喊出声，那身形淡了几分。
但是仔细看去，依旧能够看到那白色人影，似乎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
只是这女子身形格外的肿胀，听到她们的声音之后就抬眸望去。
而她的腹部高高的隆起，就好像是一个怀胎十月的女子一样。
众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只是看着那女子，身上都起了一股寒意。
苏染见状直接抬步走了过去。
此刻雨渐渐的大了起来，那柳树上面开始滴答滴答的落下雨水。
而那女子的身形也被冲散了几分。
油纸伞上面发出了啪嗒的细碎声音，苏染走到那女子面前，那女子有些惊悚的的后退了一步。
身影扩散开来，却被苏染直接抬手拢住了身形。
湖女见到这一幕有些惊悚。
她下意识的看向那女子，被她那惊人的怨念给惊到了，
一瞬间，她竟是觉得自己都有些胆寒。
这段时间跟在苏染的身边，她越发的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可是看到那女子的惨样之后，湖女甚至有一种自己之前见到的女子，似乎并没有那么惨的感觉。
而就在湖女晃神的时候，那女鬼就直接向着她扑了过来。
湖女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甚至都出了雨伞外。
雨水滴答在她的身上，湖女反应过来之后有些生气，抬手就直接将那女鬼给打到了柳树下。
那女鬼本就身子冰寒，此刻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意后，湖女就停住了手。
“别动，你再动，你就把它给直接打散了。”
湖女听到她这话顿住了，乖巧的站在了苏染的身旁。
而狐弃和黄三毛此刻也不说话了，只是身上的毛发，已经被雨水给淋湿了。
那女鬼听到这话之后，察觉到苏染对她的友善，缓缓的抬眸看向她，只是两只眼睛依旧黑洞洞的。
苏染向那女鬼看去，发现她脸上也肿胀的厉害，生前似乎已不成人样。
“你是谁？”
那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哗啦啦的雨水此刻越发的浓重。
苏染的眼中，那女鬼的身子越来越淡。
看来那女子竟是要消散了一样。
“我是来救你们的。”
那女鬼听到苏染的话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笑的样子。
“真的吗？你真的是要来救我的吗？”
苏染看着那女鬼越发的淡了的灵魂，依旧开口。
“是的，我是来救你们的。”
那女子听到这话似笑非笑，但眼里却露出了释怀的神情。
然后一阵阴风吹过，那女子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湖女见到这一幕都有些傻眼儿了，
“仙人，那女鬼去哪了？”
苏染听到这话叹了口气，“那女子已经没了，那只是她最后的一缕残魂而已。”
湖女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苏染，
见苏染脸上的表情有些悲伤，一时间有些恍惚。
“仙人，刚才的那个女子，是不是就是绸缎阁里的那些女子？用来养红豆的？”
苏染闻言点点头，
湖女听到这个话有些诧异，心中忽然就酸涩了起来。
那些女子的命运经过这一天的探查，她已经有所了解。
自然也知道这些女子的命运，有多么的悲哀。
她们个个长得美丽，然后在刚刚来葵水的日子，就被直接关进了这里。
有一些女子也试图反抗过，但反抗过的女子，大多是被割了唇舌，废了听力，变成了不能说话，不能发出抗议的聋哑人。
想到这里，湖女竟是有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觉。
狐弃看着苏染脸上的表情，声音也有一些阴冷。
“我们把这些可怜的女子都救出来吧，她们又不是坏人。为什么要被那些人，用来当成延年益寿的玩物。”
湖女听到狐弃的声音沉默了。
好家伙，自从这家伙来到仙人的身边后，就没有她说话的地了。
苏染听到狐弃这话，脸上露出了几分浅笑。
“既然来了，我们自然是要将这些人救出去的，只是这绸缎阁本是女子养红豆的地方，为什么刚才会进去那几个男子。”
“个个粗犷，身形宽壮，那样子压根儿就不想是姜秀说的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苏染说这话的时候越来越低沉，语气也有些危险，
黄三毛听到这话掉转回身子，甩了甩自己已经沾湿了雨水的尾巴。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着门窗的房间，翻了个大白眼。
“还能做什么的，这些个男人进女人的房间能做什么？这些女人被关在这里养红豆，那她们吃的喝的都是谁来供？这其中可有文章可做。”
湖女听到黄三毛这话愣了一下，“你似乎懂得很多的样子。”
黄三毛闻言哼了一下，“那可是，我可是民间的保家仙，保家仙自然也知道民间疾苦，这些女子的苦我更是知道。”
黄三毛说到这里又没好气的说，“这些人真的是歹毒的很。整个江都城都靠着这些女子来活命，他们这样对她们，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黄三毛越说越生气。
他到底修炼的道行不够深，脾气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苏染见他这样，抬手拍了拍他的头。
“别生气，我们进去看看就是。”
苏染说完这句话，就抬手直接隐去了几人的身形，然后握着雨伞走了进去。
苏染做这一系列的时候，甚至留了一个坏心眼儿。
那把伞并没有被隐形。
所以那几个中年男子刚进去之后，才坐到会客厅里。
而绸缎阁管事的人，刚将那些美艳或者年轻的女子叫出来，屋子里就飘来了一个雨伞。
那几个人看到那把雨伞吓得魂都没了，就连手中的茶杯，都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说来也怪，他们连泡的茶都是用红豆磨的粉粒，所以那茶水倒在地上竟是红彤彤的，让人作呕。
苏染看到这一幕，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声冷哼，若有似无的传进众人的耳中。
把那些人给吓得头皮都麻了。
“有鬼呀。”
第一个人没控制住，惊呼出声，然后整个绸缎阁都乱了起来。
而刚刚走进来的几个女子，听到这话后非但没有跑，反而站在了小门口的位置。
这个会客厅有两个门，一个是外客进来的门，一个是从后院走过来的门。
那几个女子就是从后院走过来的。
她们在来之前都是冰清玉洁的姑娘，但是来到这里后，穿的竟然格外的艳俗。
个个一身红衣，看起来…看起来竟是有些让人不忍直视，
尤其是那白晃晃的大腿，裹在纱衣下。
这怎会是她们说的那种美好的女子。
这真的是连最最风流的青楼，也不过如此了吧。
苏染压下了自己心底的愤怒，忽然就想起了姜秀脸上的悲哀。
怪不得她如此的难过，难不成她家姑娘曾经也经历过这些？
只是听姜秀说她家姑娘有些身材变形，而面前的这些女子还很嫩。
对，很嫩，她们差不多十三四岁的年龄，看起来一掐就出水摸样。
苏染一想到自己心里的想法，竟是有些恍惚。
那些男人看着这些女人的想法，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
就要用她们的葵水来养生，又要吃她们的皮肉。
此刻整个绸缎阁都乱做了一团。
没过一会儿，那些离去的人，又再次聚拢了过来。
只是她们的手里握着棍棒还有烧火棍，总之什么奇形怪状的武器都有，都虎视眈眈的向着，苏染没有隐形的那把雨伞走去。
而已经隐形的湖女几人，看到这一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