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楚国霸业在望，晋国将如何应对？

    据说，箕郑父、士縠和梁益耳商议好了，只要秦军有紧急情况，他们就趁机制造混乱，试图夺取赵盾的权力。但是，赵盾成功地袭击了秦军，获得了胜利，这让他们更加愤怒。先都曾经是下军的副将，但是由于主将先蔑叛变而被卖掉，逃到了秦国，也对赵盾心存怨恨。蒯得因为被先克夺去了田地和收入，内心怨气很大，向士縠诉苦。士縠说：“先克是靠着赵盾的属下才能这样嚣张。赵盾的权力只掌握在中军手中。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勇士，前去刺杀先克，那么赵盾的权力就会孤立无援。这件事情必须先和子会商量！” 蒯得说：“子会也因为主帅的叛卖而受到了赵盾的迫害，也对他心怀怨恨。”士縠说：“既然如此，那么杀掉先克也就不难了。” 然后附在蒯得的耳边说：“只需要按照这样的方式去做，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了。”蒯得听了很高兴，说：“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于是，他去找先都，但是先都却先开口说道：“赵盾背叛了士季，袭击了秦军，完全没有诚信，难以与同事共事。”蒯得便按照士縠的话告诉了先都。先都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晋国可真是大幸啊！”

    当时已经接近冬月的尽头，他们约定到新春时节再行动。先克前往箕城，拜祭他的祖先轸之祠。先都派遣家仆躲在箕城外面，等待先克过来，趁机群起刺杀。但是从人惊慌失措地四散逃跑。赵盾听说先克被贼人杀死，非常愤怒，严令司寇抓捕贼人，并规定五天之内要抓到。先都等人因为害怕被追捕，和蒯得商量后，煽动士縠、梁益耳等人尽快起事。梁益耳在醉酒时把这件事告诉了梁弘。梁弘大惊失色地说：“这是要灭族的事情啊！”于是秘密告诉了臾骈，臾骈又转告给了赵盾。赵盾立即集结军队，准备好战车，命令大家等待号令。先都听说赵氏已经集结军队，怀疑自己的计划已经泄露，便赶紧去找士縠，催促他尽快行动。箕郑父想借着上元节晋侯赐酺的机会，趁乱行动，但是商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决定。赵盾先派臾骈包围了先都的家，将他抓起来关进了监狱。梁益耳和蒯得在慌乱之中，想和箕郑父、士縠集合四族的家丁，救出先都，一起制造混乱。赵盾派人将先都的计划告诉箕郑父，邀请他进宫商议。箕郑父说：“赵盾召我，应该不会怀疑我。”于是他轻松地前往。实际上，赵盾为了防止箕郑父聚集人员制造混乱，假装邀请他参加朝会。郑父不知道这是一个计谋，毫不犹豫地前往了朝会。赵盾留下他在朝房商议有关先都的事情。赵盾秘密派遣荀林父、郤缺、栾盾率领三支部队，分别去抓捕士縠、梁益耳、蒯得三人。他们都被关进了监狱。荀林父等三位将领回到朝房向赵盾报告。荀林父大声喝道：“箕郑父也是谋乱的一员，为何还不将他关进监狱？”郑父说：“我有守城的功劳，那时三军都在外面，唯独我留在城里，没有趁那个时机造反，今天大家都聚在一起，我为什么要求死呢？”赵盾说：“你之所以还没有发起叛乱，正是要等待先都、蒯得的到来。我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不需要再多说了！”箕郑父低头接受了被关进监狱的命运。

    赵盾向晋灵公报告了这件事，打算将先都等五人处死。晋灵公年纪还小，只能听从赵盾的意见。晋灵公回到宫中后，襄夫人听说五人被关进监狱，问灵公说：“相国是怎么处理的？”灵公回答说：“相国说：‘他们的罪行应当被处死。’”襄夫人说：“这些人之所以发生争执，是因为争夺权力，原本并没有篡夺君位的意图。而且，主使杀害先克的人，不过一两个，其他人都是受到牵连。怎么能一概而论地将他们都处死呢？近年来，我们国家的老臣纷纷去世，人才越来越少。如果一次性杀掉五位大臣，恐怕朝廷的职位会因此空缺。你不觉得这是值得担忧的事情吗？”第二天，灵公把襄夫人的话告诉了赵盾。赵盾上奏说：“主上年幼，国家政局不稳，大臣们擅自杀人，如果不严惩，怎么能警示后人呢？”于是，将先都、士縠、箕郑父、梁益耳、蒯得五人定罪，以不敬君主的罪名在市曹处斩。同时，录用先克的儿子先縠为大夫。国内的人们害怕赵盾的严厉，无不颤栗。

    狐射姑在潞国听说了这个事情，吓得说：“幸好！我差点儿就死了。”有一天，潞国的大夫酆舒问狐射姑：“赵盾和赵衰这两个人，谁更贤能？”狐射姑回答说：“赵衰就像冬天的太阳，赵盾就像夏天的太阳。冬天依赖太阳的温暖，夏天却害怕太阳的酷烈。”酆舒笑着说：“你这么资深的将领，也会害怕赵盾吗？”

    不说闲话了。楚穆王自从篡位后，也有争夺中原的野心。他听到间谍报告说：“晋国的国君刚刚即位，赵盾独揽大权，各位大夫都在互相争斗。”于是他召集群臣商议，打算对郑国发动战争。大夫范山进言道：“晋国的国君年幼，他的臣子们争权夺利，无暇他顾。现在我们趁这个机会出兵争夺北方，谁能阻挡我们呢？”楚穆王听后非常高兴，任命斗越椒为大将，蔿贾为他的副手，率领三百辆战车去攻打郑国。他自己则率领两广的精锐部队，驻扎在狼渊，作为后备支援。另外，他还派息公子朱担任大将，公子茷作为他的副手，率领三百辆战车去攻打陈国。

    当郑穆公得知楚军已经来到郑国边境时，他急忙派大夫公子坚、公子庞、乐耳三人率领军队在边境线上抵抗楚军，并告诫他们要坚守阵地，不要轻易开战。同时，他又派人向晋国求援。斗越椒连日来多次挑战，但郑军始终没有出城应战。蔿贾秘密地对斗越椒说：“自从城濮之战后，楚军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来郑国了。郑国人依赖晋国的救援，不肯与我们开战。趁着晋军还没有到来，我们诱敌深入，将他们捉拿，这样可以洗雪过去的耻辱。否则，拖延太久，诸侯们都会集结过来，恐怕会重蹈子玉的覆辙，那时该怎么办？”斗越椒问：“现在想要引诱他们，应该采用什么计策？”蔿贾靠近他的耳朵说：“必须这样这样进行。”斗越椒采纳了蔿贾的建议，于是在军中传令说：“粮食快没了，可以在附近的村落掠夺，以供食用。”然后自己在帐中鼓乐饮酒，每天喝到半夜才散席。有人把这一消息传到了狼渊，楚穆王怀疑斗越椒是在玩弄敌人，打算亲自前去督战。范山说：“斗越椒是位聪明的将领，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计谋，过不了几天，胜利的消息就应该传来了。”

    公子坚等人看到楚军没有来挑战，心中疑虑，于是派人去打探消息。探子回来报告说：“楚军四出掠夺村庄获取粮食。斗元帅在军中，每天饮酒作乐，酒后谩骂，说郑国人没用，不配与他作战。”公子坚听后高兴地说：“楚军四出掠夺，他们的营地一定空虚；楚将鼓乐饮酒，说明他们的心情一定松懈；如果夜里去偷袭他们的营地，我们可以获得全胜。”公子庞和乐耳都认为这个主意很好。那天晚上，他们整装待发，饱餐一顿。公子庞建议分成前、中、后三队，依次前进。公子坚说：“偷袭营地和对阵是不同的，它是突然袭击的策略，可以分成左右两路，但不能分成前后。”于是三位将领一起前进。当他们接近楚军营地时，远远望去，只见灯火辉煌，笙歌欢腾。公子坚说：“伯棼的命数已经到了！”他挥动手中的令旗，指挥战车直接冲向楚军，楚军完全无法抵挡。公子坚率先冲入营寨中，乐手们四散奔逃，只有斗越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公子坚上前一看，吃了一大惊，原来那是用草堆装扮成的斗越椒。公子坚急忙大喊：“中了计谋！”他正准备退出营寨时，突然听到营寨后方炮声震天，一名大将率领军队杀来，大声喊道：“斗越椒在此！”公子坚吓得连滚带爬，急忙和公子庞、乐耳两位将领会合，一起逃跑。他们跑了不到一里路，对面又响起了炮声，原来是贾将军预先在中路埋伏了一支军队，准备截击郑国的军队。前面有蔿贾将军，后面有斗越椒，前后夹攻，郑国的军队被打得大败。公子庞和乐耳两位将领先被抓住了。公子坚拼死去救援，结果马失前蹄，车翻人倒，也被楚国的士兵抓住了。郑穆公吓得大惊失色，对群臣说：“三位将领都被抓住了，晋国的援军还没有到，这怎么办？”群臣都说：“楚军的势力非常强大，如果不赶紧投降，早晚会被他们攻破城池，即使晋国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于是郑穆公派公子丰去楚军营地道歉，送上财物请求和解，并发誓不再反叛。斗越椒派人向穆王请示，穆王同意了。于是，楚军释放了公子坚、公子庞、乐耳三人，并将他们送回郑国。

    楚穆王下令撤军。撤到半路时，楚国的公子朱攻打陈国失败，副将公子茷被陈国俘虏。他们从狼渊一路来到见穆王，请求增派兵力复仇。穆王非常生气，正准备对陈国发动进攻。突然接到报告：“陈国派使者来，送回公子茷，并上书请求投降。”穆王拆开信看，信中大意是：“我，陈国的朔，领地狭小，没有机会侍奉君王的左右。承蒙君王的一支军队来教训我们，边疆的人粗野无知，冒犯了公子。我非常惊恐，无法入睡，所以派了一个使者，准备了车马，将公子送回大国。我愿意永远依附在您的庇护之下，希望您能原谅我们。”

    穆王笑着说：“陈国因为害怕我征讨他们，所以来乞求依附，这可以算是一个能够洞察事态发展的聪明人了。”于是允许他投降。接着发布檄文征召郑国和陈国的国君，以及蔡侯，约定在十月初一，在厥貉地方一起相会。

    再说晋国的赵盾因为郑国的求援请求，派人请求宋国、鲁国、卫国和许国的军队一起前来救援郑国。但是在他们还没到达郑国领土之前，就听到郑国已经向楚国投降了，楚国的军队也撤回了。而且他们还听到陈国也向楚国投降了。宋国的大臣华耦和鲁国的大臣公子遂都请求攻打陈、郑两国。但是赵盾说：“我实在不能因为要救援郑国而让两国遭受损失，他们又有什么罪呢？不如撤军回国，修炼内政。”于是，晋军就撤回了本国。髯翁在他的诗中感叹道：“谁专国柄主诸侯？却令荆蛮肆蠢谋。今日郑陈连臂去，中原伯气黯然收。”

    陈侯朔和郑伯兰在秋天末尾一同到达息地，等待楚穆王的到来。见面行礼完毕后，穆王问道：“原定在厥貉相会，为什么逗留在这里？”陈侯和郑伯齐声回答说：“承蒙君王的邀请，我们担心迟到会受到惩罚，所以提前在这里恭候您的大驾。”穆王非常高兴。突然接到情报：“蔡侯甲午已经提前到达厥貉的边境。”于是穆王和陈侯、郑伯一同上车，迅速前往。蔡侯在厥貉边境迎接穆王，以臣子的礼节向穆王致意，并再次跪拜行礼。陈侯和郑伯非常惊讶，私下说：“蔡侯如此屈从礼节，楚国肯定会认为我们怠慢了他们。”于是他们一起向穆王请求说：“君王在这里驻扎军队，宋国国君不来拜见，君王可以攻打他。”穆王笑着说：“我驻扎军队在这里，正是为了计划攻打宋国。”这话早已有人传到宋国去了。

    那时，宋国的成公王臣已经去世，他的儿子昭公杵臼继位已经三年，他信任小人，疏远王室宗族。穆、襄的党羽趁机作乱，杀死了司马公子卬和司城荡意诸。荡意诸逃奔到鲁国，宋国陷入了大乱。幸好有司寇华御事出来调停国事，恢复了意诸等人的职位，国家才稍微恢复稳定。到了这个时候，听说楚国正在联合各国于厥貉，有侵略宋国的意图。华御事对宋公说：“我听说小国不尊重大国，是国家灭亡的原因。现在楚国已经让陈国和郑国臣服，唯一没有得到的就是宋国了。请您先去迎接楚王。如果等到他来讨伐我们再请求和解，就来不及了。”宋公认为这个建议是对的。于是他亲自前往厥貉，去迎接楚王。当时，穆王打算组织一次田猎活动，于是准备好了田猎的工具，准备前往孟诸的薮林狩猎。穆王非常高兴。陈侯请求开道，宋公在右侧，郑伯在左侧，蔡侯在后方，一起随着楚穆王出发狩猎。穆王下令，让各个诸侯在凌晨时驾车前往田野，车内各自携带火石，以备取火之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围猎，穆王驾车冲到右边，不料赶逐了一只群狐，狐狸跑进了一个深窟里。穆王回头看向宋公，想取火熏熏那只狐狸。但是车里却没有火石了。楚国的司马申无畏上奏说：“宋公违反了命令，君主不能对他施加刑罚，请惩罚他的仆人。”于是他责骂宋公的驾车人，打了他三百鞭子，以示警告其他诸侯。宋公感到非常惭愧。这是周顷王二年的事情。当时楚国最强大，派遣斗越椒到齐国、鲁国进行聘礼，俨然以中原的霸主自居，晋国无法制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