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齐楚争霸：楚成王与齐桓公的权力对决！

    那时楚成王熊恽在位，他任命令尹子文来治理国家，整顿国家政治，有着争霸的志向。当他听说齐桓公救助邢国和卫国，使得这些国家的人民得以生存，这种英明的名声传到了荆襄地区，楚成王感到非常不悦。他对子文说：“齐桓公广泛施行恩德，博取名声，使得人心归向他。而我却身处汉水以东，恩德不足以赢得人心，威势不足以震慑众人。在现在的时代，齐国如此强大，楚国却如此弱小，我感到非常羞耻！”子文回答说：“齐桓公经营霸业已经将近三十年了。他以尊崇周王为名，使得各个诸侯国愿意依附他，现在还无法与他匹敌。郑国位于南北交通要道，是中原的屏障，如果您想要争夺中原地区，就必须先取得郑国。”楚成王说：“谁能替我承担攻打郑国的任务？”大夫斗章表示愿意前往，楚成王给了他二百辆战车，他带领着队伍长驱直入，来到了郑国。

    郑国自从在纯门接受了楚国的教训以后，日夜都在防备楚国的军队。当得知楚国真的发兵来攻打郑国时，郑国的国君郑伯非常害怕，立即派遣大夫聃伯率领军队把守纯门，同时派人连夜向齐国求救。齐桓公发布檄文，召集各国诸侯在柽地会合，商讨如何救援郑国。斗章了解到郑国有了防备，又听说齐国的援军即将到来，担心自己会失利，所以在到达边界后就返回了。楚成王非常生气，解下自己的佩剑赐给斗廉，让他到军中去斩斗章的首级。斗廉是斗章的哥哥。他到达军中后，暂时隐瞒了楚王的命令，秘密地和斗章商议：“如果想免受国法制裁，必须立下战功，才能自己救自己。”斗章跪下请教斗廉应该怎么做。斗廉回答说：“郑国知道我们撤退了，他们认为我们不会突然回来袭击他们。如果我们能快速行动，突袭他们，我们就有胜利的机会。”斗章把军队分成了两队，自己率领前队先行，斗廉则率后方队伍进行接应。斗章的军队衔着兵器，悄悄地侵入了郑国边境，正好碰到聃伯在边境上检阅车马。聃伯听说有敌军入侵，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军队，急忙调动军队，在边境上迎击。但他没有料到斗廉的军队已经悄悄到达，从背后袭击了郑军，导致郑军前后受敌。聃伯无法抵挡，被斗章一锤打倒，双手被捆绑。斗廉乘胜追击，郑国的军队损失惨重。斗章把聃伯押上了囚车，准备继续进攻郑国。斗廉说：“这次偷袭成功，已经是万幸，避免了全军覆没，我们还是趁早撤退吧。”于是，他们当天就下令撤军了。斗章回到楚国，向成王磕头认罪，并向他报告说：“我撤退是因为为了引诱敌人，而不是因为懦弱。” 成王说：“既然你们已经俘获了将领，就算你有罪也可以减轻惩罚。但是，郑国仍然没有投降，我们怎么能撤军呢？”斗廉说：“我担心我们的兵力不足以成功，同时也担心这会损害我们国家的威望。” 成王生气地说：“你用兵力不足作为借口，其实是因为你怕敌人。现在我会给你二百辆战车增援，你可以再次出征，如果你不能征服郑国，就不要再回来见我！”斗廉向楚成王提出请求：“我希望我的兄弟能和我一起出征。如果郑国不投降，我们就要绑架郑伯献给您。” 成王听了非常赞同，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于是，他任命斗廉为大将，斗章为副手，带领四百辆战车，向郑国杀去，威势非常浩大。史学家有这样一首诗：“荆襄自帝势炎炎，蚕食多邦志未厌。溱洧何辜三受伐？解悬只把霸君瞻。”

    据说郑伯听说聃伯被俘后，再次派人到齐国请求援助。管仲进谏道：“您多年来救助了燕国，保护了鲁国，攻城略地，加强了对百姓的恩惠，树立了对诸侯的大义，如果您想动用诸侯的兵力，现在就是时候了。如果您想救郑国，不如先攻打楚国，这样就必须大力召集诸侯联合作战。” 齐桓公问道：“如果我们大力召集诸侯，楚国一定会有所准备，我们能够取得胜利吗？”管仲回答道：“蔡国曾经得罪过您，您一直想要报复他们。而且楚国和蔡国接壤，如果以讨伐蔡国为名义，借机进攻楚国，这正是《兵法》中所说的‘出其不意’的战术。”很久以前，蔡穆公把他的妹妹嫁给桓公作为第三夫人。有一天，桓公和蔡姬一起乘小舟在池塘上游玩，采摘莲花取乐。蔡姬开玩笑地把水洒在桓公身上，桓公阻止了她。蔡姬知道桓公怕水，所以就故意摇晃小舟，水溅到了桓公的衣服上。桓公非常生气地说：“这个婢子不能侍奉君主！”于是让竖貂送蔡姬回国。蔡穆公也很生气地说：“都已经嫁出去了还要回来，这是要断绝关系。”最后，他将妹妹又嫁给了楚国，成为了楚成王的夫人。因为桓公非常憎恨蔡侯，所以管仲提到此事。桓公说：“江国和黄国都受不了楚国的欺压，他们派使者来向我纳贡。我想与他们结盟，在攻打楚国的时候，他们可以作为我们内部的支持。你觉得这样怎么样？”管仲回答道：“江国和黄国离齐国很远，但是靠近楚国，他们一直都是服从楚国的，所以才得以保全。现在他们背叛楚国，而投靠齐国，楚国肯定会生气，甚至会发动进攻。此时，如果我们想要援助他们，却有很远的路要走；如果不援助他们，就违背了我们的同盟义。此外，中原的各个诸侯国家可以联合起来攻打楚国，完全不需要借助这些小国。因此，我们最好用好的言辞来说服他们。”桓公说：“远方的国家仰慕我们的道义而来，如果拒绝他们，我们会失去人心。”管仲说：“您只要把我的话记在心上，将来不要忘记江、黄两国的危急时刻。”桓公于是与江、黄二君举行盟会，秘密商定攻打楚国的约定，约定在明年春天正月行动。二君说：“舒国人帮助楚国作恶，天下人都称他们为荆舒，不能不治理他们。”桓公说：“我将先攻打舒国，以削弱楚国的势力。”于是秘密写了一封信，交给徐子。徐国与舒国距离较近，徐嬴嫁给齐桓公成为他的第二任夫人，两国关系友好，一直附属于齐国，所以桓公将舒国的事务委托给徐国。徐国果然派兵袭击并占领了舒国。桓公于是命令徐子驻扎在舒城，以防万一。江、黄二君各自守护自己的领地，等待调遣。鲁僖公派季友到齐国道歉，说：“由于邾国和莒国的矛盾，我们不能一起参与邢国和卫国的战争。现在听说您们要和江国、黄国会盟，特来表示友好。如果以后有征伐的事，我们愿意做先锋。”桓公非常高兴，同时也就攻打楚国的事，秘密地与鲁僖公约定。那时楚国的军队再次来到郑国，郑文公请求和解，以解除百姓的祸患。大夫孔叔说：“不可以，齐国现在正在与楚国有事，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别人对我们有恩，我们抛弃他们是不吉利的，我们应该坚决守城等待。”于是再次派使者到齐国告急。桓公给了他一个计策，让他宣扬齐国援军马上就到，以此来拖延楚国。到了约定的日期，各国国君或者将领，率领一支军队出发，从虎牢关出发，经过上蔡，最终到达齐国，等待协同攻打楚国。于是，他们遍约召集了宋国、鲁国、陈国、卫国、曹国和许国的国君，共同按照约定的日期起兵，名义上是为了讨伐蔡国，实际上是为了攻打楚国。

    第二年春天，也就是周惠王的十三年，正月元旦，齐桓公在朝贺完毕后，开始商议讨伐蔡国的事情。他任命管仲为大将，率领隰朋、宾须无、鲍叔牙、公子开方、竖人貂等人，出发了三百辆车，一万名士兵，分成了数个队伍前往目的地。太史报告说：“初七这天出征最为吉利。”竖貂请求先行率领一部分军队，秘密行动去袭击蔡国，并会合各国的军队。桓公同意了他的请求。蔡国人因为受楚国的庇护，没有做好任何的防备措施，直到齐国的军队到来，才开始整军布防。竖貂在城下炫耀武力，喊着让大军攻城，一直到晚上才撤退。蔡穆公认出了竖貂，他早年曾在齐国宫廷中侍奉蔡姬，受到她的恩惠。当蔡姬离开齐国回到蔡国后，竖貂便把她送回去了。蔡穆公知道这是一个典型的小人。于是在深夜，他派人秘密给竖貂送去一车金帛，请求他缓和军队的行动。竖貂接受了贿赂，然后私下里联合齐侯和其他七路诸侯，先攻打蔡国，然后再进攻楚国。他把军事计划的细节都泄露给了蔡国：“不久后，各国的军队就会到达，会将蔡城夷为平地，你还是尽早逃跑为妙。”使者回去报告了这件事，蔡侯得知后大惊失色。当天晚上，他带着宫廷眷属，打开城门逃往楚国。百姓失去了领袖，立刻四散而去。竖貂自认为立了大功，立刻派人飞报齐侯。

    话说蔡侯逃到楚国，见到了成王，详细讲述了竖貂的话。成王这才意识到齐国的阴谋，于是下令检阅兵车，做好战争准备，同时召回了原本要去攻打郑国的军队。几天后，齐侯的军队到达了上蔡。竖貂拜见了齐侯。随后，七路诸侯陆续到达，他们亲自率领着士兵和战车，前来协助战斗，军队的声势非常壮大。这七位分别是：宋国的宋桓公御说、鲁国的鲁僖公申、陈国的陈宣公杵臼、卫国的卫文公毁、郑国的郑文公捷、曹国的曹昭公班、许国的许穆公新臣。加上主要盟主齐桓公小白，总共有八位。许穆公带着病痛，努力克服困难率领军队率先到达蔡地。桓公对他的辛勤付出表示赞赏，并使他排在曹伯之上。那天晚上，许穆公去世了。齐桓公在蔡地停留了三天，为许穆公举行丧事。他命令许国以侯爵的礼仪来安葬许穆公。七个国家的军队望向南方前进，一直抵达楚国的边界。他们看到边界上有一个人穿着整齐的衣冠，停车在路边，恭敬地问道：“来者可是齐侯？我代表楚国使臣在此等候已久。”那个人名叫屈完，是楚国的贵族，担任大夫的职务。他现在奉楚王的命令担任行人，出使齐军。桓公说：“楚国人怎么知道我们的军队来了？”管仲回答：“这必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既然他们已经派了使者来，那么一定有话要说。我将以大义责问他们，让他们自觉惭愧，我们便可以不战而使他们投降。”于是管仲也乘车出去，与屈完在车上互相行礼。屈完开口说：“我们国君听说贵国的军队，屈辱地来到我们敝国，特派我作为使者来请罪。我们国君命令我致辞：‘齐国和楚国各自治理自己的国家，齐国位于北海，楚国靠近南海，即使风马牛不相及。不知道贵国为何要来侵犯我们的土地？’请问这是为什么呢？”管仲回答说：“从前，周成王封我们的祖先太公于齐，并让召康公赐给他命令，告诉他说：‘五侯九伯，你世代负责征伐，以辅助周室。你的地盘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所有不履行王职的地方，你不能宽恕。’自从周室东迁，诸侯放纵自己，我们的国君接受命令主持联盟，恢复先人的事业。你们楚国在南荆，应当每年进贡包茅，以帮助王室祭祀。自从你们停止进贡，我们无法酿酒，所以我们是来征讨的。而且昭王南征没有返回，这也是你的罪过。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屈完回答说：“周室已经失去它的纲纪，朝贡制度已经废弛，天下都是如此，岂止是我们南荆？尽管如此，包茅没有进贡，我们的国君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我们敢不共同提供，以满足您的要求！至于昭王没有返回，那是因为胶舟的原因，您应该去问水边的人，我们国君不敢承担这个罪责。我要回去向我们的国君复命了。”说完，他就指挥车辆退走了。管仲告诉齐桓公：“楚国人很固执，我们不能只靠口舌说服他们，我们应该向他们逼近。”于是他传达命令，让八路军一起前进，一直到达陉山。离汉水不远时，管仲下令：“在这里扎营，不要再继续前进！”但是诸侯都说：“我们的军队已经深入敌方，为什么不继续前进，决一死战呢？为什么要在这里停留？”管仲说：“楚国已经派来了使者，说明他们已经有所准备，一旦兵锋相交，就无法再解除战争。现在我们在这里驻扎军队，虚张声势，楚国会因为我们强大的兵力而感到恐惧，他们会再次派来使者，那时我们就可以借此机会达成和平协议。我们以讨伐楚国为名出兵，以使楚国屈服为目标，不是很好吗？”然而，诸侯们仍然没有完全相信，意见纷纷，争论不休。

    话说楚成王已经任命斗子文为大将，收集武器，整顿军队，驻扎在汉水南岸，只等待诸侯们渡过汉水，便前来伏击。侦察兵报告：“八国的军队已经驻扎在陉地。”斗子文进言道：“管仲懂得用兵之道，不到万无一失的时候不会轻易行动。现在八国的军队集结，却停滞不前，必定有他们的计谋。我们应该派遣使者再去侦查，了解他们的实力和意图，然后再决定是战还是和，这样还不会太晚。”成王问：“这次派谁去合适呢？”子文回答说：“屈完已经和夷吾见过面，这次可以再派他去。”屈完报告说：“由于缺少贡品包茅，我之前已经承担了责任。如果大王您希望订立盟约，我会尽力去争取，以解决两国之间的纠纷。如果大王想打仗，就请另派有能力的人去。”成王说：“关于战斗或订立盟约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我不干涉你。”于是屈完再次来到齐军。那么齐楚两国之间的结局如何呢？让我们看下一部分的故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