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从村夫到宰相：傅说的传奇一生，如何改变了一个国家？

    十多个人一起把一个叫傅说的人保护到了官府衙门里，他们大声小声地喊着，让官府官员快出来迎接贤相，因为君王有旨意。有司官一听说君王有旨意，要迎接贤相，慌乱地穿上官服，戴着帽子出来迎接。可是他并没有看到什么贤相，只看到一群人拥护着一个村夫。他心里纳闷，认为这些人肯定是见鬼了，贤相究竟在哪里？正当他要问的时候，这十多个人纷纷向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了梦兆和求贤的事。有司官听得有点慌乱，赶紧叫来库吏给傅说拿过新的衣服、巾帽更换，同时摆上酒宴招待傅说和王使者等人。官员们要求看一下画像，拿到画像之后大吃一惊，说道：“真的很像！真的很像！这是上帝的恩赐，君王的幸运，也是百姓的福气。”在宴会上，有人轻声问道：“大人怎么会来到胥靡版筑工地呢？”傅说回答道：“我因为贫穷而被迫代替别人服役。”官员说：“有这么一个贤人，这不是上帝的安排吗？如果没有这些人，他可能会默默无闻地生活在草野里，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存在。”晚宴结束后的第二天，这些人就护送傅说前往都城。后人钟伯敬写了一首诗说：”道济天下难济贫，穷通得失招其身。满腔经纶埋版筑，运不当兴命不辰。“

    傅说来到都城，武丁听说了这件事，立刻召见了他。与傅说谈论天下大事，武丁非常欣赏他的才华，于是任命他为宰相。武丁写下了《说命》这篇文章，其中说道：“早晚纳谏施教，来帮助我道德的成长。像砥砺，使我把锐利的兵器磨快；像渡过大河的船，使我乘着它过河；如果遇到大旱灾，希望你们象及时雨一样救济百姓。开发你们的心，滋润我的心。如果药不让人发昏，那病是不会痊愈的；如果赤脚不看一下地上，那脚是会受伤的。希望你们的同僚，同心同德，辅助你们的君主，使我与先祖一样洪福齐天、万民乐业。啊！你们要重视我的这个命令，只有这样才能有好的结果。”

    傅说听了武丁的命令，又对武丁说：只有木顺着墨线才能锯得直，君王接受劝谏才能圣明。君王能圣明，臣下不须秉承教导，谁敢不顺从君王的命令呢？

    君臣之间和谐相处，治理国家有条不紊。于是进行了成汤的祭祀仪式。到肜日这一天，又进行了祭祀。肜日是祭祀之日，也就是第二天，祭祀还未结束，突然飞来一只野鸡，落在宗庙的鼎耳上，而且还做出了猛烈的啄击。武丁看见这只野鸡在鼎耳上鸣叫，声音悲凉凄惨，感到非常害怕地说：“野鸡是一种不受驯养的鸟类，而鼎是一件极其重要的器物，野鸡升上鼎耳并且啄击，这肯定是不祥之兆。”有一位名叫祖己的大臣进言说：“大王请不要担心，国家的重要事务莫过于处理政事。这只野鸡飞到鼎耳上鸣叫，可能是因为大政上有什么不妥之处，或者还有未完成的大事。大王先去处理政事就行了。”武丁听了祖己的话，认为他说的很对，非常欣赏他的意见。从此以后，武丁努力修明德政，勤奋地治理国家，使得天下百姓都很喜悦。四方的蛮夷也因为武丁的威德，纷纷前来朝见，有七个国家的使者先后来到。

    在戊子三十二年，出现了鬼方无道的情况。这个鬼方是指北方的胡人，周代称之为“玁狁”，汉代称之为“匈奴”，唐代称之为“突厥”，宋代称之为“契丹”，而今天所说的鞑靼即是这个民族的后代。鬼方的领土广阔，人口众多，拥有强大的兵马，四面八方的各族都前来朝贡，只有他们不来。他们经常派遣精锐部队侵犯中原，表现非常反常。你看他：宣扬宝藏的帐篷高高搭起，皮制的鞍具华丽精致，雕刻精美的头盔斜挂在头上。他们吹响号角，鸣起了嘹亮的号声，驾驭着马群在边城下驰骋。

    当鬼方出现在边疆时，那里的百姓赶忙关闭城门。城门关闭得匆忙，畜牲和家畜都来不及收拾，就被鬼方掳走了。在武丁初年，朝廷并没有十分计较这些事情，但随着这种情况多次发生，边境地区不得安宁，紧急文书一次次传来告急。现在又到了戊子年，鬼方再次侵犯，他们非常凶残，遇到任何村庄或城堡都会抢夺财物，烧毁房屋。他们抓走强壮的男子充当士兵，美丽的女子则被送到帐篷里。而剩下的老弱病残，全部都被杀戮。这正是：长驱很精锐，杀掠尽无余。

    当武丁听到鬼方又来侵犯时，他与傅说、祖己商议制定讨伐计划。祖己说：“鬼方人残暴无道，无法用德行感化。我愿意领兵去消灭他们。”武丁非常高兴，说：“我并非喜好战争，而是要拯救百姓。”于是，武丁命令祖己率领五万军队，直接进攻鬼方所在的边城。果然，在广阔的战场上，尘土飞扬，鬼方派出了千队精锐骑兵。祖己带领着精锐部队长驱直入，已经逼近了贺兰山。

    祖己的大军抵达边城后，果然展现出了强大的兵威。他便命令军队在关前驻扎，与鬼方军队隔关相对摆开阵势。边民们大声欢呼。鬼方得知祖己的大军到来，也随之稳住了阵脚。第二天，祖己命令众军官说：“这里地势平坦开阔，我们可以边打边行进，这样有利于布设地阵。地阵有利于进攻，可以战胜敌人的人阵。敌人的人阵防备着重要部位，两翼空虚，阵势不牢固。而地面阵法可以利用四面设立强弩，善于冲散敌人的阵势。”地阵排好后，鬼方王骑马出来看到祖己已经布好了阵势，他仗着人多勇猛，只想冲进阵中杀人，就像平常抢劫百姓财物一样。祖己看到鬼方王向中间冲来，知道他不懂阵势，于是挥舞黑旗，四面箭雨齐射。敌军被箭雨射中的人大半。鬼方王胸口中了一箭，摔在地上不动，鬼方王弃马逃跑。祖己边打边追，一直追到贺兰山。祖己驻军扎营，传令说：“我们的军队深入了鬼方地界，我们是客军，对方是主军。主军分散在各地，绝对不能战胜我们。我们应该保持静止等待敌人行动，等他们来攻打我们，我们不要再主动去攻击他们。”众军得到命令后，开始安营扎寨。

    半个月后，鬼方王说道：“殷国的军队驻扎在贺兰山下，这条山路我熟悉但他们不熟悉，可以趁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在夜晚去劫寨，一定会取得全胜。”于是他秘密挑选了数千人，悄悄地到达了寨子前，在距离寨子五里路的地方埋伏下来，只等三更天的时候来偷袭营寨。可谁知祖己深谙兵法，尤其精通天文和风角之术。那天晚上，他坐在营帐中，突然看到一股风刮起，这股风不是寻常的风声，而是从角音方向吹来，如同人呼啸的声音。祖己见了这股风，立刻传令说道：“我观察到这股风的情况，今夜必定会有贼人来偷营劫寨。迅速在营寨外四面埋伏，等他们打进营寨时，四面伏兵一起出击，擒拿他们就不难了。”在祖己的计划下，军队已经分配好位置。直到凌晨三点，鬼方果然一拥而入大营，旗帜猎猎，声势浩大。当他们进入营寨时，却发现营寨空无一人，没有人守备。鬼方的王非常惊讶地说：“我们中了计谋。”他们急忙撤兵出营。四周的埋伏军队同时发动，杀得鬼方的士兵弃甲丢盔，逃之夭夭，人马折损了大半。祖己率领军队继续前进，直接到达鬼方的穹庐，鬼方只得弃庐而逃。祖己便占领了穹庐的地方，并命令众军在这里种植麦子和禾草，耕种田地。与此同时，他也向武丁传递捷报。鬼方的士兵只是躲避，不再敢来进行战斗。从春天到冬天，祖己的军队只是在割麦子、收获禾草，烹制羊肉、饮酒，并互相鼓励，不断奋发劳动。

    当时正值大雪天气，祖己对众军官说：“北方的狄人很耐寒，而我们中华人则怕冷。他们可能会窥探我们饮酒劳动，然后想来夺取我们的牛羊马匹，所以我们应该防范他们。”两天后，果然鬼方侦查到我们军队的粮草、物资和牲畜都很充足，于是派出数千士兵来抢夺。但是祖己已经在一个段落内扎营，并且按照金阵的形式进行防御。这个阵形分成九个垒，每个垒有四个队，前方虚设，中央实际，前后相互冲突，首尾相连。阵形完成后，他使用游击队来追踪敌人，引诱他们进入陷阱。于是，祖己故意在野外多放牧一些牛羊马匹，鬼方果然来抢夺。慢慢地将鬼方军队引到寨子前，祖己见他们接近阵势，就举起白旗示意，鼓声大作，阵势突然变化，前方变后方，后方变前方，左侧变右侧，右侧变左侧。此时，祖己的军队已经绕到了鬼方军队的背后。鬼方见阵势变动，眼花缭乱，只能丢下抢夺的牛羊而逃。然而，他们却无处可逃。数千名鬼方士兵没有等到被捆缚，个个跪在地上，请求宽恕。他们说：“我们只是小偷，只是想偷一些牛羊。今天我们冒犯了天威，如果您能够宽恕我们，我们愿意带路。”祖己问道：“你们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回答说：“我们有三千人。”接着他再问道：“你们中有多少个头目？”他们回答说：“我们有四十个头目。”祖己说：“只有你们的头目跪上来，我有事情要交代。”四十个头目跪在地上，祖己说：“你们一次次地来骚扰我们，都是由你们这些头目引导的。”于是他下令，让每个头目割下一只耳朵放回去。他告诉他们：“叫你们的国王亲自前来见我，向我进贡，年年奉献，我才会撤回军队。否则，如果再被我们捉住，你们就休想逃脱惩罚。”这些人听到可以被释放，便叩头爬起来，乱跑着逃走了。

    这时候，祖己已经在鬼方境内待了两年。到了第三年十月，祖己派人打听得知鬼方王躲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以防备殷国的攻击。他认为殷国的军队不可能找到这里。祖己得知这块地距离他们的营地不下二百里，于是秘密命令三万军队，让他们等待明天五鼓的时候，乘着雾气前往鬼方。士兵们得到命令后，一天一夜，在五鼓齐鸣的时候赶到了目的地。这时，天气正大雾，鬼方王还在睡觉。突然听到炮响连连，左右报告说殷国的军队已经到了营前。鬼方方面没有提防，急忙起床，出去找马匹。可是马匹还没有装上马鞍，殷国的军队已经攻破了营寨。鬼方的士兵们都惊骇不已，不知所措，于是都罗拜在地，表示愿意投降。祖己把鬼方王绑了起来，他的部下约有一万人，其中被杀死的有三千人。剩下的人，祖己紧急传令不要杀害，以显示国王的仁慈。然后，押着鬼方王回朝决定如何处置。于是，拔寨起行，公布捷报。不到一个月，祖己和傅说一起回到朝中，拜见国君。武丁非常高兴，祖己等人一起押着鬼方王来到台阶下，鬼方王再三磕头求饶恕。武丁说：“你们一再侵犯边境，导致我的人民无法生存，罪孽已经深重，应该处死你们。”鬼方王回答说：“大国可以宽恕我，小国愿意成为附属国，朝贡朝拜。”傅说奏上道：“既然他已经认罪，应该宽恕他们不用死。”武丁同意了。于是，他召集鬼方的随从来到他们面前，说：“你们的国王不仁不义，一再侵犯我的边境，本来应该处死他，但是我宽恕了他的性命。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不适合做君王了，你们应该另选一位君主。如果你们不听从我的命令，那么我的大军就会压境，一切都会毁于一旦。”鬼方的士兵都点头称是，他们听从了武丁的命令，一同跪地向鬼方王告别，并削去了他的王位，另选一位君主，鬼方王含泪上马离开了。正是：曾为胡主亦强梁，犯境掠民伯鬼方。幸遇王仁留革命，荒郊含泪滴胡霜。

    从此以后，周边的六个国家都改变了他们的夷狄习俗，剪短了头发，重新朝贡殷朝。武丁因此十分赏赐祖己，以表彰他的功劳。由此，武丁更加努力地修明政治，践行德行，反躬自省，一心向往王道，天下人民都非常高兴，殷朝的国势也因此重新振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去世后被尊为高宗。他的儿子祖庚继位，但后来的事情如何，还需要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