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究竟谁能阻止履癸的野心，是敌是友？

    接着，两位侯爵回到了各自的国家，夏朝庭里的三位大臣也都离开了。只剩下关龙逢，他是履癸的母亲的族人，是非常亲近的人，因此他不忍心马上离去。而另一位元士有逢元也想要辞职，但履癸不允许他。育潜私下对逢元说：“我们这些人的进退与国家政治无关，安安稳稳地混日子也不错。”于是逢元也暂时放弃了离开的打算。履癸于是任命赵良为太师，曹触龙为少师，于辛为卿土，侯知性为司书，武能言为司礼。这五个鬼怪掌握了朝政大权，日夜在履癸身边奉承趋附，无非是为了讨取履癸的欢心，迎合他的旨意。履癸便以为自己非常得志。有这样的君主，就会有这样的臣子。他们互相欣赏、互相成就，共同破坏天下，却还以为这是最大的快乐。后人冯犹龙有感而发，有一篇铭文说道：“一个君主的兴起，必定会有相应的臣子！龙腾虎跃，从来都是如此。但那些凶顽之徒，也同样聚集在一起。就像蛆虫聚集在屋檐下，虱子群生于破絮之中。蛆虫的臭味、蚂蚁的膻味，却误以为如同兰花的香气。他们互相欣赏、互相成就，共同败坏世界，还以为这是最大的快乐。唉，可悲啊！堆积如山的尸骨已经足够多了！这种香火般的祭祀，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因此，赵良建议说，由于西河地区的地面不广大，人民也不强勇，城池也不高峻，所以最好把都城迁往禹王始都的安邑之夏城。那片地方北面有稷山，东面有绛山，西面有五老山，南面有晋河和鸣条冈。那里的高阳地势平坦，非常适合广建宫殿、楼阁和苑囿。这座城市的城墙高大，土城墙宽广，但已经久经荒废，现在可以重新修复。这个地方的人民勇敢强壮，可以训练成为勇猛的士兵，发挥出强大的威慑力，震慑天下。这是当前的紧迫任务。履癸很高兴地采纳了这个建议。”

    经过两年的时间，终于把都城迁到了夏城。都城迁移完成后，便让于辛等百姓工匠，建造了三宫、九院、楼台、殿阁等建筑，务必要全部完美且宏伟壮丽。此外，履癸还让武能言等人挑选士民家庭中有美色又伶俐的女子，充实宫院，教授歌舞技艺。另外，履癸还让侯知性选取民间壮丁进行战斗训练，制造战车和调养战马，制造甲胄和武器，以期征伐诸侯。

    其他诸侯听闻了履癸的凶勇，也开始感到恐惧不安。当得知他这样做了之后，一些诸侯也开始采取行动，先下手为强。在东方的诸侯国中，有一位领袖名叫豕韦氏峙贺。他在孔甲的时代就已经称霸诸侯，独自掌握征伐大权。现在，峙贺已经去世，他的儿子孔宾继承了地位。豕韦氏峙贺的大臣元长戎建议孔宾首先应该以诸侯礼仪来朝见国王，以便观察王国的实力和动态。孔宾听从了他的建议。当他的车马到达边境时，先派人前来报告。

    夏朝太师赵良建议桀王履癸说：“如今天下的诸侯都不来朝见国王，他们想要灭掉我们的国家。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不能遍及各地，我们必须借助他人的力量。如果我们先采取行动，就会失去王朝的统治地位。现在幸好东侯来了，国王应该好好对待他。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来，等来的人越来越多，然后我们再率领他们一起去讨伐那些不来的人，这样就没有不成功的道理。”桀王听从了赵良的计策，于是命令于辛前往边境迎接孔宾。孔宾非常高兴，超出了原本的期望，入朝后行礼完毕。桀王也收敛了怒色，用温和的言辞称呼孔宾为贤侯，并给予他优厚的待遇。接着，桀王设宴款待孔宾，演奏张大夏的音乐，随后又奏起了西域的音乐。最后，桀王赠送给孔宾大量璧币，让他满载而归。桀王立即派遣曹触龙前去宣布孔宾的任命，赐予他方伯长的职位，率领东方军队可以独自征伐其他地区。听到这个消息，各诸侯国便纷纷想要来朝见桀王了！

    北方诸侯中的领袖昆吾氏巳，早在峙贺去世之后，就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成为了皋、发时代的霸主。现在昆吾氏巳已经年老体衰，他的儿子巳牟卢前来朝见履癸。桀王决定将牟卢赐予国长的职位，允许他率领北方诸侯进行征伐。西方诸侯中的领袖顾先须已去世，他的儿子委望继承了他的地位。委望闻听桀王的消息后，前来朝见，请求获得王命。桀王也非常照顾他，授予委望国长的职位，允许他率领西方诸侯进行征伐。第二年，南方诸侯的首领息国常于，也听说了桀王的威名，来到宋朝朝见，桀王也尽力厚待他，赐予他领袖的权力，就像对待西方诸侯的首领一样。

    六年过去了，按照夏朝的制度，这时候应该举行盛大的朝见仪式。商侯主癸率领豫方的诸侯，如男氏、杞氏、缯氏、冥氏、有莘氏、房子、弦子、葛伯等前来朝见，这些人都是他们的首领，没有其他的觊觎之心，都是以正统的身份前来朝见的。豕韦氏的孔宾率领徐、青、兖三方的诸侯，以及蒙山国的施氏、薄姑氏的菜子，淮夷、畎夷等九夷的酋长都前来朝见。昆吾氏的巳牟卢率领幽、冀两方的诸侯，包括郇国、候黎国、侯沙国、侯安国、侯胙国、伯鄘国以及男无终国的子弟等，都前来朝见。顾氏委望率领雍、梁两方的诸侯，包括莘国、巳氏、有雒氏、褒氏、有缗氏等国，都前来朝见。息国当于带领荆、杨两方的诸侯，包括柏柏国、子蓼国、大国、侯麋子国、熊氏等国的代表前来朝见。这四个国家的领袖都是报答先前的恩情，并思考未来的利益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随同方伯长而是因为贵族亲戚同姓或与夏朝有旧怨而前来朝见的诸侯，比如虞公虞氏的姚常、陶唐氏的祈夷无、有仍氏的因仇而来的仍公、以及洪洞氏的庭诏皋陶等等。后来，夏阳二姒中的无荒、勿沦都以夏后氏的名义前来朝见，而阳夏二姒则都以太康氏的名义前来朝见。他们之间互相前来朝见。还有在青、兖两个地方的人，比如斟灌氏的邝恒，斟鄩氏的程坚，他们都是禹的后代；有鬲氏的元龙、夔后等人，也各自前来朝见。于是，各个诸侯纷纷前来到夏城集合。近处的诸侯来了十分之八，远处的诸侯来了十分之四。履癸非常高兴，为了庆祝这个盛大的场面，主持了宴会，大力款待前来的诸侯们。履癸让曹触龙、于辛两个人轮流负责给诸侯们敬酒，同时安排侯知性、武能言两个人协助他们，用美言甘语欢迎并取悦诸侯们。履癸又让侯知性、武能言两个人负责诸侯们的住处，陪同小规模的宴会，安排细小的音乐演奏和用亲切的话语交谈，以观察诸侯们的表现和才能。豫方中的葛伯垠是一个狡猾奸诈的人，他想要得到赐命，雄霸中原。于是他通过行贿侯知性和赵良等人来实现他的愿望。

    赵良对履癸说：“今天的朝会非常盛大，我们皇祖皇考三代之内都没有过这样的场面。张威展现了他的武力，向天下展示了夏朝的强大。就在此时，彤城氏也在冀方，虽然和我们同族，但是却没有前来朝见。此外，北方有党高氏，他们是共工的后代，固守不肯朝见您。君王何不向诸侯宣示您的决心，然后率领众诸侯去讨伐那些不顺从的邦国？对于愿意跟从您的诸侯，给予奖赏；对于不顺从的诸侯，给予惩罚。对于立功的诸侯，给予奖赏；对于无功的诸侯，给予惩罚。这样，赏罚分明，就能控制诸侯的命运。显示您的威武，就能震慑诸侯的心。天下的归服，就看这一次朝见了！”履癸听了非常高兴。

    第二天，履癸在朝会堂召集诸侯议事。履癸说：“我自幼年时就为祖先的衰落感到愤慨，没想到今天诸位爱卿都能聚集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我有天下之名吗？现在冀州接近我的都城，但彤城氏却不来朝见。党高氏依仗他们国家的险要，也不来朝见。我想亲自率领六军，为诸位打下一个榜样，去讨伐那些不顺从我们的诸侯。诸位爱卿中有能跟随我一起观看兵力，见识一下我们如何制胜的吗？”商侯锡说：“彤城氏是君王的宗亲，即便有过错，也应该先进行规劝。而党高氏远在荒野之中，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并不值得我们去讨伐。大王又何必为了一己之私而忽视了百姓的生命和利益，去冒万乘之重的风险呢？”履癸生气地说：“你这个老迂腐，一开口就让人扫兴。”商侯锡道歉后离开了。葛垠于是抓住机会进言道：“君王以有道征伐无道，用上征服下，这是符合正道的。既然商侯不愿跟随大军，我虽然比较愚蠢，也愿意率领军队为君王贡献一点微薄之力。”履癸非常高兴。赵良在旁边赞叹道：“只凭这一点就应当受到上等的赏赐。”履癸立刻任命葛垠为豫方诸侯的首领，并让他专门负责中原的征伐事务。于是，剥夺了商侯的赐命。商侯事先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葛垠随即统领中原各国的将领和四方的诸侯，组成五支大军，跟随君王进行征伐。他们制定计划，定下行动日期，准备出兵征战。履癸乘坐高高的轩车，驾驭着一匹出色的战马，手持一把长长的铁钩，一击就能杀死十多个人。他自己拥有着大纛，显得非常威武。众诸侯跟随着他，车马将士前后左右，密密麻麻地围绕在他身边，一道直奔彤城。

    彤城氏慌忙带领众人出来迎战，在太原布阵。履癸叱吒车马，冲入彤城阵中，彤城的士兵大乱。履癸竟然抢夺了彤城的君车，用铁钩勾杀了彤城氏，将他们的国家彻底灭亡。履癸还率军远征党高氏，他们在云中交战，并最终成功杀死了党高氏，灭亡了他们的国家。他们搜集了两国的宝物、赃物、妻妾和子女，带回国去了。

    诸侯听闻此事后，非常惧怕，都唯命是从，不敢稍有逆言。五方的侯伯们也都秘密贿赂侯知性、武能言等人，还包括了于辛、曹触龙以及赵良，彼此之间相互结交，以巩固自己的权力，免受祸害。赵良等人努力地向履癸进了许多好听的谗言，终于让诸侯们回到各自的国家。只留下十多个贵族侯和近臣们留在身边，天天狂欢痛饮，玩弄美人，听音乐看舞蹈，享受着这种快乐。但是时间一长，他们渐渐也被返回去了。

    在十一年的时间里，高耸的楼台、华丽的宫殿、精美的楼阁等建筑工程逐一竣工，这些建筑雕刻精美，彩绘华丽，耗费了巨大的财力。履癸到处游观，玩赏，感到非常高兴。五方诸侯正巧来朝见，就在明堂大摆筵席，各种美味佳肴摆满桌面，喝了六十杯酒还不够，还一直在欢歌笑语。接着，姬妾们纷纷献上歌舞，翩翩起舞，歌声婉转，极尽妍媸之能事，使宴席气氛更加热闹。豕韦氏等五方诸侯的领袖们，了解履癸的兴趣。因此，他们自己也带来了各自国家的歌儿和舞女。这些女子都是选自各自国家中最美丽的十四岁以下的女孩和十六岁以下的年轻女子，她们的声音清亮动听，身着杂锦的衣服，装饰着珠宝，还有花鸟、龙凤等图案的饰品，引领着她们来到宴席前。各自演奏着淫荡的歌声和艳丽的诗辞，来助兴履癸饮酒。于是五方诸侯的歌声和乐队的演奏交织在一起，美妙动听。在舞蹈表演结束之后，大家的耳朵还是停留在音乐中，目光也不离开表演现场。履癸沉迷其中，享受到了极致的乐趣。各侯长们也开始自己跳起舞来，举杯祝圣，劝履癸多喝酒。履癸非常畅快，夸赞各位诸侯的忠诚。各侯长们还赐予了叵罗爵位，并满斟着美酒赐给他们。履癸还让侯知性、武能言去依次为各侯行酒，以此来酬谢他们。只有商侯在五方奏乐的时候，突然借口生病辞去了宴席，半个宴席时间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侯知性、武能言等人前去找他，但他们的神情都非常严肃，没有做出任何假装。这两个人非常恨他，于是向履癸诬告他的行为。宴席结束后，大家离开了。

    第二天，履癸午后会举行朝见，但仍然带着醉酒的神态。群臣和诸侯都到齐了之后，履癸召见商侯，面对面地斥责他：“我有什么不足之处，让你不满意”商侯谦虚地回答说：“臣怎么敢不满意君王呢”履癸说：“我看到你在宴席上一脸忧虑的样子，我们都很开心，你却一个字也没说，半个宴席时间就离开了，这是怎么回事？”商侯回答道：“臣曾听说古时的帝王，都会因为担忧国家大事而忧虑，因此他们的乐也是长久的。而现在君王却因为享受自己的地位而感到快乐，臣担心这种快乐不会长久。因此我在宴席上没有说话，半个宴席时间就离开了。我真的是因为担忧才这样做的。再说，臣又怎么敢对君王心怀非议呢？”履癸听后呵呵大笑，说道：“我作为天子，把王位当作乐事。而你作为诸侯，却为我的王位感到担忧。真是多此一举啊！再说，你如此担心，其实就是对我的不满。”商侯听后非常害怕，连忙请罪。关龙逢进言道：“商侯所说的话虽然有些不合君臣之礼，但他的心意却是出于对君王的关爱。希望君王能宽宏大量，优待老臣，让他回到自己的国家，以保全大臣的尊严。”履癸就又笑了起来，说：“用得着这样吗？我会像天日一样照耀你，雨过天晴用不着劳烦你们操心，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于是，他遣走了商侯，让他自己离去。商侯告别朝廷回到自己的国家，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且听下回继续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