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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思绪着就旅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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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萦真的暑假,是自己生命里,最宝贵的黄金时段,不是别人怎么说的价值?而是自己完全发自内心的自我定义。这个内心的秘密,是不好给外人讲出来的,只有自己每天的那种,几乎是用生命,去珍爱的分分秒秒里,处在那种,完全打开自己的天灵盖,和天地宇宙对接的美妙感觉,她也会笑着,对自己说:“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论是身处在何处?或者是什么样的时间段?方萦真都能做到,让自己的天灵盖任意地,完全是在一种,自我意识很明确的状态下的,开关闭合,在当下的环境里,特定的情境之中。

    每个人有公开的自我,从小开始填表格使用的那个叫公开的自我,还有一个更为隐私的自我,就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别人是不知道的,唯独属于每个人自己一个人。这一部分也许,对于一个人来说,是这辈子今生今世,可能带到坟墓里的那个自我。是外人永远不知道的那一部分。这就是隐秘的自我。

    方莹真的天灵盖部分,是只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无人能懂得,她自己骨子里的那份体验,和享受的时刻美妙。

    这是一个大中午,方萦真自己带着儿子,在家里,儿子在专注的玩玩具。方萦真坐在书桌前,看着儿子,想着生命的奇迹,在自己身上,就这么发生了,十月怀胎,儿子在自己的肚子里,在那个温暖舒适的子宫里,待了这么久,一个嘴子呼吸吃饭,子宫里的羊水,是儿子的生命之水,自己的身体的全部营养,借助那个脐带,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儿子的身上,滋养着他,天天长大。

    人类的进化,过程竟然能高度浓缩,在十个月里完成。所有的基因密码,在十个月里复制生长,身体的这些全过程,竟然是天然的,在自动化的状态下,在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是微妙的,几乎觉察不到的情况下,自然完成。

    作为男人和女人的生理功能,就这样,按照进化的密码和程序,一步一步地发生、发展、生长到达生命的既定周期,在时间里和空间里,完成这个生命的过程。生命的奇迹在自己身上,也是在每个人身上,就仿佛是日月星辰,四季昼夜,在时空里,自然而然地存在着。

    生而为人的过程,就是这样的神奇和微妙。祖祖辈辈,世世代代,千百年,百万年走过。地球村,这个大环境里,被人们这么,衔接着,演绎着灵与肉的交替和轮回。

    看着儿子,在专心地玩着手里的积木和小青蛙,方萦真想到自己,也曾经是这样的小孩子,在自己的奶妈家和外婆家,玩着泥巴,跟着外婆,粘着外婆,所有的吃喝拉撒睡,在外婆身边,是外婆给到自己全部的,最贴心的照顾和满足。自己的内在模式和结构,是外婆给全身心安置。

    再想想自己的父母亲,也是这样的经历过程,好像祖祖辈辈,都是这个过程。

    生而为人的过程,区别在这个,最金贵的大脑层面,在这个脑袋里的组成不同。才使得每个人的生命状态,如此的千姿百态,气象万千。

    如此的活不够,过不完,就算生命,将要到尽头了,心思和情感,却无法结束和断裂,只好被迫,随着肉体的死亡而消失,人的消亡,随即离开人世间。可人们的灵魂却始终没有消亡,在祖祖辈辈的肉体,在生生死死中,轮回着,明灭之间,来来去去。不变的是灵魂,消散的是肉体。

    方萦真看着眼前的儿子,想到的是整个人类,好像思绪,拉到了整个地球,地球村各个角落,都是人的生存时空。对了,好像现在,还没法离开地球,登月去火星,都是幻想和探索阶段。

    嗯,还是老老实实,在地球上呆着,在自己的家园里呆着,就像康德那样,黑格尔、叔本华、尼采那样,也可以像歌德、巴尔扎克、雨果、福楼拜、托尔斯泰等等这些人物,都是在世上走一趟,是的,太多历史上的有名字的人物。

    对呀!好像有人说过,历史是名人的历史,是一串串死去的人,有自己名字,以及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

    无名之辈,只是泥沙俱下,生命长河洪流,一直在奔腾不息着。千百年来,杜甫早就感叹过了:“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刘禹锡说到了晚景的凄凉和无奈:“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崔颢登上黄鹤楼,把生命的真相浓缩在这句诗里:“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方莹真的思绪又飘飞起来了,她在问自己:那我到底是和当下的人在一起,同一个时间段里,同一个天空下,只是身处在地球的,不同角落而已?还是每天和那些古人,外国人,写了书,留下了自己作品的人在一起?我到底是和谁每分钟每秒钟在一起?

    其实,我是和我自己,这个肉身和灵魂在一起。有了这个完整的肉身和灵魂,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感觉和认知,行为和生命过程。

    方萦真一直坐在家里,看着眼前的儿子,在专心致志地,玩着自己地玩具,自己仿佛也是处于身心灵的和谐状态,生机勃勃进行中,不然的话,就是腐肉和僵尸了。只是当下的自己,肉体坐在这里,心却飞翔到了,时空之外的,任何能够到达的那个点上。似乎是从时间和空间,两方面,都存在一个点的定位。

    她的思绪一直在胡思乱想着:哦,看来生命,就是时空流动里的,一种现象了。生命的本质,就是一个时空流动过程了。每个人、每一群人,竟然是一样的来来去去,生命也不过是短暂的一瞬间。

    对了,生者为过客,的确是这样的,暂时停留一会儿,就是一生了,黄泉路上无老少,就是这个不确定性,和极大的偶然性了。死者未归人,自然了,都得走了。早晚的事情。长生不老,多么的可笑?

    生命的长短,是无定数的,每个人的长短,都是不一样的。大体上是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生而为人,这个也是不确定的。是的,生命的本质是,天地之间的一段,逆天而行的一次旅行,这是生命的规律了。

    活一世,来一趟,走一回,就是个逆向的旅行,之所以是逆向的,就是怎么来,就怎么走了。出生入死的意思了。向死而生的本质了。是的,尼采早就说过了,人生一场悲剧,哪有什么喜剧?

    死亡是必然的结局,是平等的,最大的平等。可死亡,都来了,似乎又和活着,没什么关系了。那说到底,还是“活着”这两个字了。不在于死了,关键还是,在于“怎么生”了。怎么活这一世了。死亡是个必然,而且是很短暂的一瞬间,活着还有个,相对比较长的过程,所谓的人生不过百年。就是零岁到一百岁之间了。

    方萦真就这样,天灵盖打开,就是这样对接着古今中外的,人类的思绪认知、情感模式。让自己处于一种胡思乱想中,看着儿子自己在身边,玩着自己的玩具,居然乐此不疲,居然那么专注,那么投入?

    “方老师!在家吗?”方萦真听到,有人在叫她,赶紧应声道:“在家!哪位啊?进来吧。”

    随即冲到门外,看见是单位的同事,教务处年轻的小干事,站在那里说道:“方老师,你好!我是教务处的,我听二楼的,英语组卢瑞舒老师说,你住在四楼,就赶紧找上来了,我来通知你,后天,我们学校,统一组织毕业班老师,到天水的麦积山,去玩一趟。你可以带上爱人和孩子,一起去。”

    “太好了!火车票定了吗?”

    “单身的是一个人去,成家的是可以,带家人一起去。我们火车站,有关系单位,买票不成问题。”

    “嗯,那我就带着丈夫和孩子,三个人一起去,小孩才一岁半,是免票的。谢谢你带来这么好的消息!进来坐坐,喝杯水吧?”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情,早上八点,统一在学校大门口上车,一起去火车站。千万别迟到哦。那我走了。再见!”

    “好的,好的。再见!”

    方萦真送走单位同事,进到家里面,看见儿子,在抓起一个桃子在吃,笑着说道:“石头,你真厉害!吃得真好!桃子甜不甜?”

    “甜!”

    “香不香?”

    “香!”

    “哈哈哈,臭不臭?”

    “臭!”

    “哈哈哈,你真是个,跟屁虫了!留声机了!”

    “不臭,不臭!怎么会臭呢?妈妈跟你玩呢,这是妈妈,早上洗的水蜜桃,水又多,味道甜的很,怎么会是臭的呢?你这个小家伙,表演起来了,鹦鹉学舌了?”

    “爸爸,回来了!”

    “你怎么看见了,爸爸回来了?我没看见,他人啊!在哪里?”

    “你看看,妈妈。大西瓜,大西瓜。”

    就在说话的时候,冯效辽从门帘外,塞进一个大西瓜,和一袋子蔬菜,好像没进门,就出去了。被儿子看见了。方萦真根本没注意到。

    石头蹲在大西瓜面前,用小手摸着个头很大的西瓜,时不时的用小手在上面模仿着大人,敲一下。

    方萦真看着,很好玩,笑着说:“哇塞,石头,你也会挑西瓜了,还会用手敲敲,而贴在瓜皮上,听到砰砰砰的声音。你可真聪明,学得有模有样的。”

    冯效辽进来了。一脸的汗水,笑着抱起儿子说:“石头,你看见爸爸了,我放西瓜的时候,和儿子眼神对接上了,儿子全都看见了。儿子和爸爸,心灵高度契合在一起,心有灵犀一点通啦。我去上个厕所。”

    “下午我们学校教务处老师,过来通知了,后天组织毕业班老师,去甘肃天水麦积山玩一趟。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

    “嗯,真是个大快人心的美事。我当然要去了。我们家小石头这么小,就要出去旅游了喽!爸爸妈妈带着出去玩,我们还有二十四小时的天然美食,干嘛不去呢?”冯效辽说。

    “说得好!人家小孩吃妈妈的奶水,最多一岁,我们儿子到了一岁半了,还没断掉母乳。这是我们母子的相依相恋啊。”

    “开学后,咱们也该给孩子断奶了,关键是时间长了,这奶水的营养成分,就不足了。从半奶半食,改为完全吃饭了。”

    “是的,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全着急,也不在这一会儿。九月份开学了,儿子就要送托儿所了。到那个时候,再给儿子断奶,也来得及。”冯效辽像个老专家一样,说的有模有样。

    “太好了!我明天带着儿子,去西边的公共浴室,洗个澡,后天就要旅游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舒舒服服去玩一趟。”方萦真说。

    “好啊,你们俩去洗澡,我给你俩做饭。你想吃啥?”

    “那就做你的拿手好饭,摊煎饼呗。”

    “没问题了。小菜一碟!”

    这天下午三点多,方萦真带着儿子的大浴盆,领着儿子去洗澡,从儿子会走路开始,她就带着儿子,到公共浴室去洗澡。

    每次怕儿子着凉,都是先给自己脱衣服,最后抱着儿子直接进去,接好水,让儿子在大浴盆里玩水,带上小鸭子、小青蛙、小水枪之类的玩具,儿子专心玩的过程,给他稍微泡泡,自己就抓紧时间去洗头,冲澡。

    随后给儿子洗完了,带着儿子走出来,先给儿子穿衣服,以防孩子受凉,最后才给自己穿上衣服。最开始的时候,还需要隔壁邻居陈小丹帮忙,两个人带着孩子,互相帮忙,后来,方萦真一个人单独行动。

    心想着,儿子大了,就没法带进来了,毕竟男女有别了,人家会有个规定的。这时候,还能带一次,就抓紧时间,充分利用起来。要是个女孩,会一直都带着,是男孩了,必须按照学校的规定办事了。

    每次洗澡,都跟打仗一样,必须全力以赴,而且还要攒足力气,方萦真这时候,似乎永远有使不完的劲。

    每天上班带孩子,看书学习,不分昼夜,常常是倒下就睡着了,醒来了,就立刻去看书,去写日记,好像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所有的行动里,都是泾渭分明的好像守着某种看不见的边界。这个边界,后来自己才明白,叫做自己的底线。

    自己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人格底线,人格尊严的底线,是无人能够随意挑战的。这是她自己骨子里的,那份看不见,却一直都死死坚守的边界。好像没人提醒自己,只是一种本能的驱动,会自觉地朝着这个方向行进着,势不可挡的味道,就这么活出来了。

    想到这里,方萦真都是有种自豪感和自在感,还有某种看不见的自我力量感。也许这就是某种天然的自信吧。说不清,道不明地,渗透着生命的全过程。每个缝隙里,都能照进来这份光亮。透彻明亮的姿态,展现出一个身心灵的小宇宙。

    出发那天,方萦真和冯效辽带,着儿子小石头,七点四十五分,就到了她学校大门口,已经来了几个拖家带口的老师,都是毕业班的老师,还有教务处的干事,是给大家沿途提供必要的服务的人员,这是校长专门安排的行政人员。也是校长主任的得力助手。

    谁也不敢迟到,十几分钟不到,大家到齐了,车来了,一辆大巴车,是学校关系单位的车,负责人看见校长,客气礼节性接待,一看就是很专业的那种,训练有素的职业高手,方萦真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仔细地看,看其中的每个人的精准玄妙,关系的微妙,表情的丰富复杂,表演的精彩绝伦。

    只是看着现实中的大戏,好惊叹人间的,处处好风景的绝妙。敬佩各个角落,都是人间温情和爱的传递,想着都是为了生存的需要,不得不在职位上,尽职尽责,尽力表达着最恰切的分寸感和适度感。

    方萦真心里惊叹,自己望尘莫及,自己只能做个,默默无闻的老师,教书先生沉醉在书海,似乎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了。人各有志,人尽其才的美妙,是多么的和谐玄妙啊。

    在大巴车上,方萦真一家三口,坐在中间的位置。教务处老师拿着名单对着名字,随后发了火车票,方萦真心想,跟着大部队走就没问题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人家都已经调配安顿好了,每到一个地方,有人出头,有人办事情,跟着走,稳稳妥妥的去看好风景了。

    到了火车站,大巴车停靠在检票口不远的地方,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带着这个团体进了站,还给安排了小茶座,在候车的时候,给校长最高的礼遇和敬礼。

    方萦真一家三口,只是跟着队伍,她想着,尽量融入其中,不出头,不落后,不冒进,不出丑,平平安安就好了。风景都在同一个蓝天下,直接和这些最宏伟的风景,对接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身边的小小的微妙,转瞬即逝的浏览而过。哈哈哈,就是个过客的真切体验。大河里的一滴水而已。放眼望去,整个行进中的过程,都是这个格调,这个感觉,这个茫茫人海里的小水珠而已。鲜活感,还在于融入和粘合,离开了,就被蒸发了,就被抢夺了,即被撕裂了,分解了,消解了,分化了。还是心明眼亮,紧紧地粘合着,跟随着就能持续地行走到更远的目标点了。

    进站上车,找座位,放行李的过程,也是顺利平和,有条不紊。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儿子小石头说:“妈妈,我饿了。”

    这时候,不能当着众人面,给儿子喂奶,冯效辽从自己随身包里,拿出一包饼干,撕开口子,给儿子取出两片来。儿子接过来就吃,好像很香很香的样子,惹得对面的老师笑起来了:“哎呀,这个小家伙吃的真香!来,给奶奶吃一口?”

    老师伸手到儿子面前,儿子顺手给她手里放了一块饼干,她笑着说:“真乖,奶奶不吃。你自己快吃!吃饱了,好好去玩,玩美了才是最开心!”

    “小方,你这儿子喂的真好!长得虎头虎脑的,看来你的奶水真好,也舍得给儿子吃啊。现在的年轻人,很多人,为了自己保持好的身材,刚出月子,就给娃断奶了,直接喝牛奶了。你是个,了不起的好妈妈!”这个老师赞赏地说。

    “我小时候,没吃到多少,妈妈的奶水,我就不想让儿子,缺了这一课。好像有点情节在里面。”方萦真回应道。

    十点十五分,火车开动了。绿皮火车,汽笛声冲破了这一刻的寂静,长龙游走着,缓缓驶出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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