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永坠无间
这个人他认识，却并不熟悉，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过。
当日金殿庭审之时，坐在虚空大帝宝座下方，位列三公之一。
虚空山帝国大司空，姜尚！
为什么会是他？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杀死银灵子？
难道他是来灭杀许仙、除掉自己这只蚂蚱的？
无数疑问浮现在许悠然心头，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银灵子已经彻底失去意识，许仙伤势虽重，却还有意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抓在手里，跟提着条破麻袋一般。
就在许悠然即将灭杀银灵子的瞬间，意外还是来了，变故陡生。
好似一颗超新星在眼前爆发一般，许仙只觉得意识一阵恍惚，已经被人抓在了手里。
想反抗？
不要说伤势太重，动都没法动，就算是能动，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这个提着他的人，给他的感觉跟银灵子完全不同。
那种煌煌神威，让他连反抗的意志都没有。
强大，实在是太强大了。
如果说银灵子的强大，让他还有与之一战的勇气，那么姜尚的强大，让他根本就提不起这种勇气。
银灵子只是自诩为神明，姜尚的滔天之威，掌控一方世界法则的威能，才真正称得上是神明。
许仙不懂什么天地共鸣，这种超出法则力量允许的高端战力也不会出现在神国系统记录中。
姜尚已经收敛了气息，可仅仅是余威，就让许仙觉得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蒸发、枯萎、燃烧。
许悠然也没有想到，那个当日看起来平和无比，好像邻家老大爷的姜尚，竟然强悍如斯。
位列三公之一的姜尚已经强大的不像话了，另外两位呢？
高高在上的虚空大帝轩辕呢？
无数年来守护着虚空山的遥鲲、金乌、刑天呢？
虚空山的恐怖实力和底蕴，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同样都是七次觉醒者，实力的差距竟然如此悬殊。
至强者并不是一个境界，而是一种实力的认可。
只有在七次觉醒这条路上走到了极致，发挥出超越法则束缚的战力，才能被尊称为至强者。
这就是对法则理解、领悟、掌控的程度不同，也是许悠然目前最为欠缺的东西。
当然，哪怕是至强者，实力也有巨大差距。
对法则掌控的深度和程度不同，法则的属性，战技、意志、神通都能给战力带来极大差异。
元素之力只是觉醒者对法则力量的初级应用形式，当实力提升到一定程度就要开始触碰法则的力量，进而调动规则的力量。
火焰是法则，但是光和热却是规则。
空间是法则，也同样是规则。
所以掌控火焰法则的强者，想要再进一步就要开始研究光和热的规则。
而掌控了空间法则力量的强者，只需要沿着这条路继续钻研下去就能参透空间的规则。
所以理论上来讲，火焰系觉醒者同等条件下是不如空间系觉醒者的。
双系觉醒者的优势就在于掌握了两种法则力量，合二为一，无论是战场适应性
还是实力都要更强大一些。
五次觉醒者的元素化，跟七次觉醒者的元素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五次觉醒者只能说是在进化的路上，提前窥探了一丝法则的奥秘，借用法则一部分力量，伪元素化而已。
七次觉醒者才是在进化的路上走到了极致，开始掌控这种法则力量。
借用和掌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极个别天才觉醒者在四次觉醒的时候，就能借用法则力量的一丝皮毛，身体部分元素化，可也只能算是伪元素化中的伪元素化。
地星很多四次、五次觉醒者，对于伪元素化特别热衷，那是因为地星修炼水平普遍偏低，对于元素化没有什么太好的对抗方式。
在科技文明阵营有太多、太多的手段对付伪元素化，所以真正接受过系统教育的觉醒者，通常很少使用元素化的手段。
功法、战技、战意、装备……
能克制伪元素化的因素太多了，轻易就能破去伪元素化。
自身实力也许比敌人要强，可是偏偏要装逼来个伪元素化。
敌人趁你伪元素化，一道剑意就能瞬间将你粉碎，死的不能再死了。
许悠然虽然提升到了五次觉醒者，可是他几乎从未使用过元素化手段。
一是他早就清醒认识到了伪元素化的弱点，很容易被敌人趁他元素化将他杀死。
二是，他掌握的元素之力太多了，真的要元素化可能会激活他的选择困难症。
他参与的战斗，往往都是瞬间生死。
哪里会给他时间去考虑，自己到底是水元素化，还是土元素化？
在他思考的这一个刹那，可能就被切成了无数片。
许悠然一直觉得自己很牛逼，上蹿下跳，闹腾的极其欢乐，每每还能化险为夷。
不但实力强大，运气更是逆天。
现在想来，应该是自己见识浅薄，小视了天下英雄。
原来自己一直在这样一群绝世强者眼皮底下蹦跶，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能活到现在，除了运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太渺小，人家看在女魃的面子上，懒得搭理自己罢了。
他从假死状态清醒之后，也听许仙说起过镇魂街惨案，天箭星破灭事件。
十数亿人、一颗生命星球就这样化作飞灰，在星海神国系统中，不过只是短短一句话。
在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看来，众生皆为蝼蚁，只是一个数字符号罢了。
姜尚的目光扫过许悠然，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好像他只是块漂浮在星空中的陨石一般。
衣着打扮古朴、素雅，一双眼眸却宛如两颗恒星在熊熊燃烧一般。
“刺啦……”许悠然感觉自己好像被恒星烈焰炙烤过全身似的，而这只是姜尚随意一瞥。
许悠然强忍着重伤带来的剧痛，双手抱拳躬身施礼，“卑职平乱指挥使鬼灭，见过大司空。”
姜尚理都没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朗声道：“各位将士辛苦，这里交给老夫处理，散去吧……”
姜尚的精神力强横无比，这一句话犹如滚滚雷霆般，浩浩荡荡回响在星空中，每个人脑海中感应到的声音却又极为中正平和。
各大军团指挥官相互交流了一下意见，又迅速请示了一下要塞星驻守的七次觉醒者。
“姜尚大人，这个大乘期修士，必须当场处死，这是须弥大人的意思。”一个男人的声音回荡在星空中，语气不卑不亢。
“须弥？呵呵呵……”姜尚淡淡一笑，“老朽做事只看神国律法和大帝的意思，须弥的意思重要吗？”
虽然语气平淡，可是那种至强者威慑星空的气势，却是霸道绝伦。
要知道，这个所谓的须弥，虽然实力远逊，背后可是星海神国直属军团。
按道理来说，各大帝国均要受其辖制。
从姜尚的态度也不难看出，各大帝国实力日渐雄厚，早已不太将星海神国放在眼中。
“你！”不知哪个军团的指挥官怒吼一声，“姜尚，不要倚老卖老……”
“倚老卖老？”姜尚双目中烈焰迸发出极致高温，却隐隐流露出森寒的杀气，“须弥在此都不敢说我倚老卖老，你是哪家的娃娃？”
“哼！我……”那个男人话还没说出口，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姜尚大人实力盖世，我等小人物不值一提。须弥大人的意思是，神国律法，此獠当诛……”
许悠然自己就是偷渡者，对神国律法自然精通无比。
他很清楚，第二个说话的人说的没错。
如果是大乘期以下修炼者，哪怕是为奴、为婢，也许今日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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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乘期修士，今日绝无幸免之理。
别说许仙这位大乘期修士，今日自己恐怕都要跟着一起陪葬。
只要跟大乘期修士扯上关系，除了死几乎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许悠然面向气势滔天的姜尚，再次躬身施礼，“大司空在上，卑职有话说。这修炼者被我种下基因炸弹，本是我的奴隶战兵。却因为银灵子的追杀，卑职只能让他强行突破，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姜尚淡淡扫了一眼许悠然，无形的威压，让他连下面的话都说不出口，强行憋了回去。
一口闷气积郁在胸中，差点直接口吐鲜血。
对银灵子的满腔杀意和愤怒，面对绝世至强者的颓然和无力，让他整个人几乎都要爆开了。
可无论他如何愤怒、不甘，实力的绝对差距摆在这里。
哪怕他不顾自己的性命，今日恐怕也无法救下许仙。
姜尚依旧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可那种藐视和不屑，让他的一颗心如坠万丈冰窟。
一个将你视为蝼蚁的人，怎么可能会听进去你的话？
蝼蚁……
呵呵呵……
许悠然心中暗暗惨笑，拼命了这么久，挣扎了这么久，原来自己依然是只蝼蚁。
姜尚根本没有搭理他的话，再次环顾四周，朗声道：“银灵子身为七次觉醒者，为报私仇，不知廉耻、自爱，追杀虚空山命官，藐视大帝威仪，按律当罚。”
他再次低头看了看重伤垂死的许仙，却看到许仙勉强抬起头在看许悠然，目光中似乎满是遗憾和决绝。
“大乘期修士潜入我科技文明阵营，狙杀我阵营七次觉醒者，按律当诛。可只是这样轻轻松松杀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老夫会将他投入无间炼狱，永世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