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你滴,程之才干活?
“大兄欺负人!爹爹!”
“这俩孩子,好了,让让你弟弟,也不知道八娘如何了,在宫里”
苏轼两兄弟顿时不吵不闹,坐在老父亲两侧,望着天空明月,嘴里喃喃自语。
程氏现在躺在别苑的床上,以泪洗面。
苏洵居然要与她和离?
但是她很快就察觉到了危机感,那些一袭黑衣的皇城司在眉州成都等地一样拥有着可怖的口碑。
神不知鬼不觉是他们的标签。
难不成当真会危及眉州程氏?
只是她不清楚的是,大朝会这天,成都府就收到了来自京城辗转多次的鸽信,开始利用曹家和王府盘踞在这一带的生意网络,开始对眉州程家的生意进行围剿。
好些年前就已经立约的生意,纷纷遭遇单方面毁约,事主宁可赔付高额的违约金都不愿意与之继续保持合作关系。
这股风很快就席卷到了整个眉州一带。
“官人,何事日次上火?”
程氏的大兄程濬(jun同浚),此刻有些上火,接二连三收到那些生意伙伴遣人送来的毁约信件,有的甚至直接送来鸽信连人都见不到。
“去把正辅找来,快去啊!”
正辅是程之才的字,此刻正在花街柳巷里宿眠。
程府的家丁好不容易将其找了回来,程濬看到他一脸的胭脂,气得挥起一巴掌扇了过去。
“爹爹,为何打某?”
“某来问你,是否最近又在外面惹是生非了?你看看这些人里有没有你生事的对象?快说!”
手上的信件上的人都是成都一带有名的大商贾,程家与他们保持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几年来都很正常。
怎么会在庆历八年新年第一天就出了这档子事情?
就算当真要毁约,起码等到下一批生意交割完成再提啊?
不是出现了不可控的原因,这等于是撕破脸的做法了。
“没有啊?爹爹,这些都是成都府一带的大商贾和豪商,我们家怎么得罪他们了?”
好小子,还倒打一耙?
“大郎,你要是做了就跟你爹爹承认吧!别让官人生气!”
“阿娘,并非儿子所为,如何能认?爹爹,你说会不会是姑母和姑丈那边出了事儿,那些人闻到了什么腥味,故而迁怒我等?”
程之才也不是完全的草包,以赵宗实的理解,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为了自己的仕途他是什么都敢干的。
别说被人诬陷,他只有诬陷他人的份儿,在任上就做过不少次,之后王安石作为新党的主事人,需要对付旧党苏轼等人的时候,程之才更是王安石手上的一把好刀,诬陷苏轼起来丝毫不顾两家还有亲戚关系。
程濬被儿子这么一提醒,亲自回房写了两封亲笔信,一封送去成都府的好友打探虚实,一封则让人送去京城苏涣处,因为他没有程氏的联络方式。
“阿娘,姑母一家都去了京城,将来八娘还能嫁与某吗?”
“你这个孩子,天天狎妓,名声都坏了。要不是你姑母坚持,你那姑丈根本不愿意将八娘许配给你。”
“当真?那要是任由姑丈来年科考取士,还能瞧上我们程家?”
“这种话别让你爹爹听到,坏人科举神人共愤,你在这里说说就行了,别出去乱说。”
程之才撇撇嘴,根本不以为然。
他在外头宿眠的时候可没少说苏家的事情,可能就是这么传到了苏洵的耳中。
再者说了,苏洵家一子二女早夭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整个眉州都知道的,只是不如程之才知道的透彻。
一些隐秘从他这个表亲的嘴里出来,不比大家胡乱猜测来的强点?
“你做什么去啊?既然回来了,回屋休息吧!”
“阿娘,难得的好日子,窝在家里无趣,约上三五好友出去踏青作诗。”
程之才从府里柜上拿了一些银钱,就带着书童一袭书生打扮离开了程府。
即便是眉州商贾的程家,也没有马车这种高奢品,最多就是驴车。
牛车断然不会乘坐的,与一群泥腿子挤在一起,沾染汗臭味不得被熏死啊?
“公子,我们去哪里啊?”
驴车行进至眉州郊外就被人拦下了。
“公子,有人劫道。”
车夫战战兢兢的回了一句。
“什么人这么大胆啊?不知道本公子是谁吗?还敢劫道?”
一轮箭矢射穿车厢,箭头泛着森冷的寒芒,吓得车厢里的两人不断惊呼出声。
程之才更是屎尿横流,显然被吓得不轻。
“几位土匪爷爷,某乃良善之人,未曾为祸乡里啊!”
“你就是程之才?”
本公子在绿林好汉这片都这么出名了吗?
可见本公子的才情已经深入人心,连土匪都知道了啊!
来年科举还不一飞冲天,进入朝堂?
“问你话呢!是不是程之才?”
“啊,是某,就是在下!”
“拖走!”
那名头目蒙着脸,手里的刀指向车夫和车上的书童,“想活命,回去别乱说话,不然要了你等的狗头。给你家主人带回去!”
既然是劫道,自然是要赎金的。
只是这事情好生奇怪,来人不但知道程之才的名字,还精准捕捉到出行的几个人。
那说明一定是身边之人将程之才的事情透露给这些强人知道的。
程之才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人架着粗鲁的拖行进山。
脚上的鞋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脚上的履已经被碎石磨破,一些地方有斑驳血污,明显是被尖锐的碎石割伤了脚所致。
“哥哥,当真等到程府带着赎金来,再将此獠交还?”
“废什么话,程家得罪了京城达官显贵,人家指明要他的性命,我们做得刀口舔血的营生,不得捞足好处?”
“哥哥英明啊!”
“把他锁在洞里,只喂水,饿不死的!”
“几位,几位!听某说,对方是什么人?他们出价多少?程府都给双倍!三倍!”
可是没人听他的,还给他嘴里塞了一块充满恶臭的破布,差点没把他给送走。
“唔唔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