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莫辜负这春宵一刻
秦宴风确实去了后台,幕后演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合照有的闲聊,有的换装。
他倚在外边长廊,守在出来的必经之路上。
直到里面陆陆续续出来许多人都不曾见那人。
他才推门而入。
化妆镜前,一身青衣的沈满知正在卸下繁杂的头饰,脸上的彩妆仍旧美艳撩人。
两枚硬币落至桌前,头饰被人轻易借力取下,熟悉的味道引入鼻息。
秦宴风在她面前弯腰,半蹲在地,握住她纤细的手,以极度虔诚的身段,深情至极。
“买你一点时间。”
沈满知往桌上扫了一眼,唱过曲儿的嗓子有几许低哑,“我的时间,很贵。”
他托起面前的手,低头一吻,抬眸,“给吗”
她闻言笑了,上挑的眼尾尽显风情妩媚,弯身靠近,空出的手挑起男人下颚,四目相对。
她偏头将红唇印在他的耳侧。
然后就听到面前人隐忍的呼吸声。
沈满知眉眼含笑,推开他,对镜卸妆取饰。
待褪去外衣后,秦宴风将她一把抱起,墨色长发垂落身后,两人隐匿在长廊深处。
沈满知一身白色里衣,被抵在角落捧着脸承受男人毫不收敛的亲吻。
像是克制了很久难捱的情欲。
缠得她浑身无力。
“看着我,”秦宴风指尖抚上她的眼睛,嗓音性感,“沈满知……看着我。”
像看戏中人一样,眉目含情,柔情蜜意。
双腿被顶开,她轻喘一声,抬眸撞进一双泛红偏执的眼睛。
心里陡然生出一点柔软。
这个人啊,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她。
昏暗的角落,香软的女人被高大的身躯怀抱得严严实实,男人衣领微敞,耳边落下的唇印更显暧昧迷离。
像是要将对方融入骨肉里,才觉得惬意,但是又怕她疼。
“秦宴风……”
他收敛了一点力气,拦腰托住要下滑的沈满知,声音暗哑至此,“我在。”
怀里的人细细颤抖,缠在颈上的手柔若无骨,秦宴风圈住她的手腕,低头吻了吻。
“沈满知,我在呢。”
不会留下你孤身只影。
最后的散场致谢,池慕找了半天没找到沈满知,无奈之下领着其余主演上台,完美收场。
而被火急火燎找的人,早已被人抱着回到了长安府壹号。
秦宴风将怀里的人放在沙发上,揉了揉她的头,低声道,“我去放水给你洗澡。”
说罢,要拉下缠在身上的手,却被人拉住衣领扯弯了腰,红唇擦过喉结,甚至有舔舐的感觉。
沈满知看着眼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轻笑出声,缠着他又贴上亲了亲。
秦宴风撑在她身后,呼吸有些紊乱,止住她的动作微微退开,“一个月只能做一次,乖,别亲了。”
沈满知盯着他不说话。
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勾得他软了心。
他存心逗她,却又见不得她这般生动的娇俏模样,于是俯身将人抱起,贴着她耳边轻语往浴室走。
“那这个月,就破例一回。”
几番温存,缠绵悱恻,令人脸红心跳欲罢不能,莫辜负这春宵一刻。
……
沈满知坐起身来撩起额前湿发,回头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人。
秦宴风陪了她一整天。
夜里寂静,她起身离开主卧。
洗浴一番后,在衣帽间换了衣服,勾出了置物篮上的钥匙出了门。
年味在元宵节这天即将散去,繁华的京城大道,积雪落在路沿树梢,大红灯笼垂挂在马路两边。
飞驰的机车轰鸣而过,高楼耸立间是接连不断的烟花爆竹,犹如绚烂的花卷美不胜收。
一直行驶到环海路尽头,海浪声拍打在礁石上,远远就听见吉他弹奏的声音。
沈满知在机车停在路边,偏头取下头盔扣在手把上,侧身抬腿下车。
“知姐!”
阿飞像只花蝴蝶一样飘过来,眼里的惊喜毫不掩饰,“你可算来了!”
“久等了。”
她轻笑,拍了拍阿飞的肩,和他一起走到临时搭建的聚会点。
贺嘉掐灭手里的烟,拿起手中酒瓶朝她举起,眼尾带笑,“走一个。”
阿飞开了瓶鸡尾酒递给她,她接过环视了一圈。
姜樾抱着吉他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裴莹则坐在篝火旁,和陈林一起翻烤着烧烤架上的肉串。
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路人。
“怎么都来了。”
她看着那套熟悉的架子鼓,垂眸浅笑,长腿跨了两步坐过去,朝贺嘉看了眼,“茗馆今天不营业了”
沈满知给了裴莹柏林城市贝斯音乐节的邀请函,贺嘉说是送她上京,顺道找她吃饭。
贺嘉轻咳一声,和她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元宵嘛,团圆的日子。”
有酒有肉,还有好友,便是团圆。
“姜崽,”沈满知放下酒瓶,拿起鼓槌,偏头看向旁边的人,温柔轻唤,笑容清浅,“上个月我们和过一首歌,还记得吗?”
姜樾微愣,点头,手下轻拨吉他琴弦,音律唯美,一个八拍之后接入清脆铿锵的鼓点。
贺嘉听第一个音符就笑了,手中的贝斯勾拉几下,完美和入其中。
“我想我适合当一个歌颂者
青春在风中飘着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种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
小情歌的民谣沧桑版。
遗憾至极,也极致深情。
引来周围闲散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围着篝火,轻声合唱。
好像又回到北漂那些年,无人问津的乐队,偶尔会在闲暇之时聚在废墟工地,酒肉之后,尽兴而唱。
阿飞给每个人都开了一瓶,豪情壮志地站在正中间,“敬一个,敬这日月天地,敬这山水草木,敬我们,友谊长存!”
没心没肺的模样惹得大家宠溺的笑。
姜樾借着看阿飞的目光,才敢大胆地看向明艳动人的沈满知。
陈林懒得扑灭他即兴发挥的热情,只是伸手拽正他,低声道,“站好。”
“元宵快乐!”
共饮这杯团圆酒。
酒入愁肠,便止不住抒发情意。
吉他指弹,弦乐动人,像极了那句“前奏一响,是心动还是遗憾”。
沈满知盘坐在篝火旁,撑在膝盖上的手,指尖点在太阳穴揉了揉。
“……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却不露痕迹
……”
藏在字里行间的每个字都是无尽的思念,到底要怎么释怀,该怎么遗忘。
吉他的弹奏过于单调,留白太多。
沈满知站起身,脱掉外套,从贺嘉手里借了烟,遮风点燃,微微扬头,笑容痞气地跟着节奏轻晃,咬着烟头,重新坐回架子鼓旁边。
清透激昂的鼓点踩在每一声吉他琴弦上,随着人声将一句句“我好想你”的思念推至热涨的高潮。
姜樾轻轻闭眼,尾音里溢满了遗憾的味道,可惜思念无声。
幸好,思念无声。
不知谁在海边放起了烟花,间隔不断的爆炸声也加入混响之中,将气氛彻底点燃。
秦宴风就站在远处的柏油路边,看着人群簇拥中的几人,唯有那穿着暗红色里衣的女人最抢眼。
她微抬着下巴,烈焰红唇,笑得散漫又惬意,嘴边一点火红星光,烟雾缭绕,衬得这人乖戾又放纵。
他身形微松,眼底的血丝仍在,摸到口袋里几颗糖,全身的冰冷才慢慢散去。
哄骗他上床,原来是为了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