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于行的病弱反派(二十一)
因为之前投毒事件,柳庄上的厨娘被换了一批新的,至于原来那位和陈四勾结的厨娘,则是直接被十九拉到了衙门,好叫那人享受一番牢狱之灾。
在原故事中,那位厨娘可没有这么好的结局。可能是因为原世界里的李伏姣只是个傻哥儿,没有让反派产生任何的羁绊,他的心还是冷的,除了复仇再无他想。
因此对于反派来说李伏姣的死不过是成就了一个除掉陈四的引子,至于那厨娘则是被柳庄里的下人乱棍打了出去,最后托着一副残躯扔出了府门。
在这样的时代里,对于无亲无故的厨娘来说,残废了身子几乎就陷入了绝境——没有银钱医治、没有法子养活自己,最后只能沦为落雁镇上的乞丐,可一个女人落在乞丐堆里,她将面对的事情会残酷千百倍。
至于陈四,他倒是延续了原世界中的结局,且一般无二——被打断手脚然后扔到了深山老林中喂狼,只不过比起原故事线,伏姣任务世界中的陈四还被十九割掉了舌头。
总归柳在渊的眼线被处理掉了,整体还是令柳莫衍满意的,且伏姣也知道,接下来就该反派去燕京一展身手了。
不过,这都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此刻,因为屋里有虫的缘故,用了晚膳的伏姣直接搬到了柳莫衍的屋子里。
十九自是将一切看在了眼里,他觉得自从柳庄来了这位李姓的哥儿后,似乎整个府邸都多了些鲜活的气息:庭院里有了秋千、膳食间有了言语、庄子上的下人们变得松快……最重要的是,他的主子周身的冷漠一日比一日少。
这都是伏姣的功劳。
十九想,若是不出他所料,主子的妻子、往后的主母应当就是这小哥儿了。
屋里,伏姣怀里抱着被子趴在榻上,面前放着一画册慢慢翻着,身后翘着小腿,带着粉晕的脚摇来摇去,可见其心情的愉悦。
不远处,坐塌上的柳莫衍手里拿着书册,看似在认真阅读,可实际上他的心早就飘到了伏姣那。
终于耐着性子看完了最后两页,柳莫衍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滑着轮椅行至榻前。
“相公,”少年的脚又晃了晃,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面前的画册,“相公,这个上面有字,我不认识……可、可以给我读一下嘛?”
伏姣问的温软,生怕自己会被拒绝。
虽然看图有意思,可伏姣偶尔也会好奇那些长相端正的小方块字儿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李家村本就是南方落后的小村子,整个村子里几十户人家里真正念过书的寥寥无几,而在越国对于哥儿的文采并没有太大的要求,因此李伏姣是个不识字的,或者说他顶多认识几个数儿,旁的却是一窍不通,后来发烧成了傻子,便更没有机会接触文字了。
如此情况下,伏姣更是万万没有机会去学习文字。
这段时间在柳庄里,柳莫衍知道伏姣脑袋转得慢,所以一向是挑着书房里只有图的书给他看,至于今晚这本带字的画册,大抵是他挑得时候遗漏了。
他拿起画册看了看,忽然问道,“伏姣,想认字吗?”
被问住的小茉莉愣了愣,他对于人间的文字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先前看画册也不过是因为无聊,但逐渐就被那些千奇百怪的图画吸引,忍不住继续看着,这时系统发话了,【认字是个好事,不过我也可以直接将文字传到你的意识里。】
【可是这样不好吧……】伏姣咬唇。
不认字的小茉莉真是太丢人了,可他实际上也是不大愿意直接接受系统的文字灌输。
伏姣虽然不聪明,但有时候还是很清醒的——他怕自己会依赖上不劳而获的快感,如此往复,怎么来说都是不好的。
况且在他短暂的妖生里,修炼上的不劳而获可是大忌!
于是伏姣想了想,回绝道,【我想自己学得试试。】
【那好吧,姣姣加油!】
柳莫衍摸了摸少年的发顶,唤回了对方不知道飞哪去了的神思。
“想学吗?”
“相公教我吗?”
“嗯。”青年颔首,撑着身子移到了榻上。
“万、万一,我学不会……”伏姣铭记自己的人设是个傻子,再者他知道自己的脑瓜也不见得有多灵光,大约和傻哥儿李伏姣就是个半斤八两的水平吧,可别因为学认字儿而让反派嫌弃他笨,这般就得不偿失了。
“无妨。”柳莫衍似乎总
能猜到伏姣在想什么,“不嫌弃你。”
“那我想学。”
“只一点,”青年忽然捏住了少年的腮帮子,神色认真,“若是你偷懒了,我可是要惩罚的。”
伏姣嘟了嘟嘴,“是、是打屁股吗?”
“不是。”具体是什么,柳莫衍心里隐约有了一个模糊的构想——只要他还能抓住这朵小茉莉、只要他能名正言顺地将这小茉莉揉出花汁。
“那是什么呀?”伏姣追问。
现在还不是时机,柳莫衍决定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伏姣撅了撅嘴巴,肉嘟嘟的唇显得更加粉嫩,可他心里还是没能抵过想要认字的冲动,便答应了下来,“好吧,那我不偷懒。”
下一秒他补充,“尽量不偷懒,所以相公能不能轻点儿罚?”
字还一个没学,就已经开始对偷懒的惩罚讨价还价了,这样的小迷糊柳莫衍也是头一次见。
他不由得失笑,“好,那我也尽量轻点儿罚。”
得了反派承诺的伏姣很高兴,可是他却忽略了柳莫衍嘴里的“尽量”二字。
于是,这个夜里是柳莫衍靠坐在床榻,低声念着画册上的文字,而被困意侵扰的伏姣则是一手揪着青年的袖口,逐渐在对方平缓磁性的声音睡去。
夜里寂静无声,柳莫衍吹灭了蜡烛,随后俯身拂开少年额头上的碎发,并轻轻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轻柔的像是一片羽毛。
他低声唤出了在心底无数次重复的称呼:
“姣姣,好眠。”
“希望你梦里有我。”
这是这样的触碰却远远达不到野兽心里的欲望。
他再一次低头,细细研磨,逐渐加重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