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千二
孙哲这孙子真不是个东西,说好了10:30就能到家的,忽悠着哥儿几个爬了一座又一座的山,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还没个着落。
某年某月周三,安远二高,203宿舍,孙哲坐在二层的钢架床上晃悠着俩腿,吹嘘着自家的山珍海味,那个山沟沟里,除了四条腿儿的桌子咱不吃,飞天的凤凰,钻地的龙,想吃啥有啥!这一说还真把千二这一波人给挂上发条链子了,接下来的两天,各种讨好奉承,终于敲定了,周六一早,随孙哲回山里看看。
说来这孙哲也真是不靠谱,大清早的把人给整齐了,7:30集合奔县里的长途客运站,在站里一磨磨到8:50才发车,到终点站都10:30了。然后孙哲抬手一指着面前一座山头说:“往前走,爬过了这道山坡,就到我家了……”结果这个狗日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把这句话重复了不下十次,大家跟着他爬过了一个又一个山坡,脚底血泡都不知道磨出来多少个,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孙哲指着前面一座柴木屋说:“到了。”
柴屋门前一只大黄狗,欢喜雀跃,跑出来迎客,被孙哲两脚揣回狗笼里,锁了起来。孙哲爸妈是地道的山里人,性情淳朴,看到这么多人,先是一楞,随后坦然,该客套客套,该烧菜烧菜,还能如何?
席间多肉,什么野猪肉,野兔肉……其实众人也吃不出来是什么?只是看到墙上挂的猎枪,和那些个动物皮毛,不由得你不信。
老孙叔殷切的拎出来一壶自酿黄酒,加了老姜和蜂蜜,在火炉上烧了半个钟头,酒香四溢,馋死个人。老孙叔颤悠悠的给众人满上一碗,顷刻便尽。老孙树家晃了晃洒壳,问众人,要不要再来一点,众皆点头,善。这酒喝起来甜甜的,酒劲儿全无,饮之如糖浆,并无半点儿酒滋味,越喝越是顺口,越是欠那一口。于是老孙叔烧了一壶又一壶,不知几壶。
席间喝的最多的当属千二了,那年千二才18岁,喝酒却从未怂过谁,除了自家的幺舅,那是真能喝,两斤打底。有一日,大清早的,过个早,幺舅叫了两笼小肉包,吃了两个没意思,跑到旁边小卖部去买了一瓶白酒。对于幺舅而言,那一瓶酒无非就是一个佐餐物,结果喝着,吃着;吃着,喝着。不知不觉的就把一瓶白酒给干完了,包子到还是剩了三个吃不动了。然后幺舅骑着摩托绝尘而去,留下一个嘲讽的身影,让包子铺的老板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