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熟人
“车在小区西门的路口停着呢。”李七答道。
知道位置后，姜一息快步向前，着急的奔着西门走去，剩下的两人就如劳工一般，慢慢的迈着步子。
姜一息走到西门后一眼看见停在拐弯处的黑色铃木车，她先绕着车仔细看了一圈，然后在当年撞击女儿的那个位置蹲了下来。
姜一息摸着车子的右前车灯，左手上的珍珠手链竟然开始发出白光。
“看来就是这辆车了。”姜一息心里想着：“这怎么一点痕迹也没有。”
她又将手放在灯下的漆面上擦了擦，幻想着找到当年车祸留下的痕迹，可这漆面上却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姜一息试着将手链靠近这个位置，没想到从手链中延伸出许多丝线，这些丝线如同有意识一般深入到漆面内部。
很快，车里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姜一息用手指轻轻一点，刚才还光滑的漆面竟然变成了碎渣，一块块油漆掉在地上，露出车灯下凹陷变形的真实模样。
珍珠手链慢慢黯淡下来，那些伸到车内的丝线也凭空消失，姜一息看着手链坚定的说道：“欣欣，妈妈一定杀了那虎爷给你报仇！”
姜一息解锁车后坐到驾驶位开始研究各个按钮，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抬起头等着他们把郭有德架过来。看着前面，姜一息想象自己就是当年开车的人，按照这个视角怎么就能看不见自己的女儿呢，姜一息越想越气，她用手拍打着方向盘，整个车身也都随着抖动。
郭以沫这边还在与李七缓慢的朝着西门走，两人都比较小心，遇到有人经过就假装是酒友聊闲。
“郭大哥，我看你对姜小姐好像不一般啊。”李七打趣道。
“不关你事。”郭以沫有些不好意思：“干好你的活！”
见郭以沫并不愿意提这方面的事，李七又岔开话题说道：“这许山河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就成了这种情况？”
“你们不知道许山河经常家暴么？”郭以沫叹着气说道：“这两年许山河每天的脾气阴晴不定，真是苦了一息。”
“许山河？”李七惊讶的说道：“他还有这副模样？每次我们找到他，他都跟狗似的，跪在地上求我们宽限日期，隔三差五的给我们才能拿出几千块当利息，真看不出来他在家里这么有能耐。”
郭以沫也感叹人太善变，这两天的姜一息也与他之前认识的那个人大相径庭。
“你们是怎么找到一息家里的？”郭以沫问道。
“哦，这个呀，这是许山河告诉我们的，他还说他老婆，就是姜小姐有钱。”李七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许山河说姜小姐有什么遗产，让我们拿去顶债，还说不够的话把姜小姐直接带走。”
“呸！”郭以沫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真不是个东西！”
眼看着到了西门前，两人一同低下头，向着车停的方向走去，可那门卫却突然热心起来。
“诶呦，这不是李七小哥。”门卫大爷从安保室门口朝着两人招手：“今天业绩怎么样啊？”
李七尴尬的挥挥手说道：“今天干活可累死了，你快忙你的去吧，我可没空搭理你。”
这门卫大爷还算识趣，他见李七不屑理他，就自行回了安保室继续喝他的茶水。
“这门卫跟你很熟？”郭以沫不禁问道：“之前我来看监控，他可都明里暗里让我表示一下。”
“他觉得你是老实人。”李七直了直腰板说道：“这年头，都是欺负老实人，你要是把你这手段告诉他，你看他还敢让你表示么。”
郭以沫看看架着的郭有德，心里感叹着这世道竟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
眼看他们到了车前，姜一息下车把车门打开，郭以沫先进去坐下，然后李七从外面将郭有德的尸体往里推，郭以沫则协助着向里拉。
把郭有德的身子摆正后，李七坐在尸体的左侧，这样两人一左一右扶着郭有德，让他不至于在颠簸的途中发生侧躺的情况。
“开车了？”姜一息打好火，看着后视镜对郭以沫说道：“以沫，你可得给我指路。”
郭以沫点点头：“放心吧，前面直通三条街后左转。”
按着郭以沫的指示，姜一息踩着油门就往前开，不知道过了第几个弯，看见前面的路口有几个警察在那盘查什么。
“怎么办？”姜一息问着后面两人：“我直接撞过去？”
“别。”李七连忙阻止道：“交给我就行。”
“交给你？”郭以沫惊讶的看着李七：“你确定？”
李七笑了笑说道：“没想到我还有这个价值吧。”
姜一息把车停在排查口，几个警察中有一个大步走了过来。
‘咚咚咚’这位警察敲着驾驶位的车窗，示意姜一息把窗子放下接受检查。
“居然是你。”姜一息放下后，这警察看着她说道：“你怎么开上这辆车了？”
姜一息扭过头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经常去她家处理家暴的王警官。
“我开什么车还需要向你汇报么。”姜一息扭过头不屑的说道。
面对姜一息的爱搭不理，王警官一时间有些尴尬，他正盘算着怎么整整这个不懂礼貌的女人，后面的李七却打开车门，下了车。
“王警官怎么在这干起交警的活了。”李七下车后说道：“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让我们先过？”
王警官一看见下车的是李七，态度竟然变得好了很多，他还从侧面看了看车里，隐约看见低着头的郭有德和另一边的郭以沫。
“最近滨城有点事，跟你们没关系吧？”王警官靠近李七说道。
“我们手里的业务你可再熟悉不过了，不能出什么大事，能惊动你们这么筛查的肯定和我们无关。”李七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金子做的貔貅手链，悄悄地递进王警官的手里。
见王警官把这貔貅手链放到兜里后，李七继续说道：“你看我们今天忙活到这么晚，虎爷还在那等我们去报业绩，要不就先让我们过去吧。”
王警官闻了闻李七身上的味道：“你们这忙活着喝酒了？”他还指了指低头的郭有德继续说道：“我看那郭有德都醉的睡着了。”
李七点着头，看着车里说道：“这不我们去做业务，她老公却不在家，我们想着在她家等一等结果又喝了点小酒，出来后想着不能给你们人民警察添麻烦，所以就求着这位美女当了我们的司机。”
“是当司机，还是当什么别的鸡。”王警官一脸坏笑的说道：“行了，看破不说破，最近不太平，你们也别乱惹事，要是真被别的警察抓到了，他们可不像我。”
李七在王警官的目送下上了车，他小声对姜一息说道：“姜小姐，开车吧。”
姜一息立马挂好档位，一脚油门开了出去，郭以沫回头看着那边的王警官正和其他几个警察聊着什么。
原来那王警官带的两个徒弟非说郭有德有些不对劲，有拦车详细排查的意思，而王警官收了貔貅手链后则直接对那两个徒弟说：“今天就排查到这，走师傅带你们吃宵夜去。”
远离这几个警察后，几人才算松了一口气，就连刚才侃侃而谈的李七也紧张的不行。
“你跟这警察挺熟的？”姜一息问道。
“挺熟的，我们经常打交道。”李七答道：“我们放贷和卖淫的业务他也知道。”
姜一息想起每次这王警官来都是一副不作为的样子就来气：“他知道也不管你们么？”
李七笑了笑说道：“他这人，有点小权，还特别爱财，我们一碰到他，就明里暗里的要孝敬，不过给了孝敬倒也能真的照顾我们一些。”
“这不就是黑警么！”郭以沫说道：“警察里的毒瘤，王八玩意！”
“对你们来说是毒瘤，对我们来说可是顶上财神，得供好了，日后能解决不少事呢。”李七抬着郭有德的胳膊说道：“刚才我把郭有德的貔貅手链给了他，你们看他不就马上放行了。”
“真该杀。”姜一息说道：“这要是什么案子落到他手里，是不是加害者只要送点钱，他也能给办了？”
“那还用说么。”李七靠在靠背上一本正经的说道：“最近新来的两个小警察还交给他带了，估计以后这风气就要成主流喽。”
车开着开着差点闯了个红灯，郭以沫向前探着脑袋发现姜一息不知怎么的居然愣了神。
“看好路。”郭以沫拍拍姜一息的肩膀说道：“一息，你想什么呢，别愣神了，马上就到了。”
姜一息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按着郭以沫的指引很快到达了北街一处比较偏僻的工厂。
“就是这。”郭以沫指着前方黑漆漆的大门：“这厂子是我的，效益不好，里面都空了，咱们就把郭有德藏在这。”
姜一息把车停在工厂门前，郭以沫从兜里拿出钥匙把大门打开，门开后里面果真出了一个满是灰尘的厂房空无一物。
“就把他靠墙放下吧。”郭以沫对李七说道：“这家伙实在是太沉了，架着他真是要减寿。”
姜一息不知从哪摸到了灯的开关，一把按下去黑压压的厂房一下子亮了起来，她看着郭以沫和李七两个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于是自己走到门外将工厂的大门关上并反锁起来。
关好门后，姜一息走回厂房，对着地上歇息的郭以沫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开过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