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流涌动
廖奇迅速搁下笔，讪讪笑道：“不好意思，一时太入神了。”
他的用词，让雷娜然好奇，究竟是什么设计灵感，能让人入神到忽略他现在所处的环境？
她语调一成不变地说：“没关系，看来你是胸有成竹，想要一展身手了。让我看看你画了什么样的图？”
廖奇听了前半段是一知半解，还好后半段能让他理解大概什么意思。
他随即站起来把设计图拿起又伸手放下，图纸从宽大的长桌横走，来到雷娜然的手边。
于雪看到他这一举动，挑了挑眉。
——廖奇提前找老师培训过中国职场礼仪。
否则按照国外那么随性的习惯，这种明显卑躬屈膝的态度是基本看不到。
心里不禁为他加了一分，孺子可教也。
杨奕帆则只是伸手把纸推过去给雷娜然。王崇文挠挠头说了句抱歉。
三个人都很高大，手长脚长，其实不用站起也是可以把纸递给对方的。
廖奇的一举一动，于雪都看在眼里，她也总用余光偷偷观察三人的小动作。
一时间，会议室的桌面上暗流涌动。
应聘者心里各自打起鼓来。
从外表看，都看不出面试官什么态度。
连从一开始就很热情的雷娜然脸上也渐渐变得平静无波，更别说甘当绿叶的艾莎能有什么异样让他们抓住。
前五分钟还会微笑的人，突然都患上面瘫。
雷娜然拿着廖奇的图样仔细观察，除了几款镶有珍珠宝石的头纱外，还有一个独特的花环。
上面的花像玫瑰又像牡丹，蕾娜然不确定就问出声：“这是什么花？”
廖奇回答：“石榴花，在北欧婚礼，代表甜蜜。中国寓意，夫妻恩爱，多子多福。”
雷娜然闻言点头，黑色速写，看不出颜色，这么一听确实中西结合得很好。
廖奇在这一部分可谓大获全胜。
另外王崇文因为画不出东西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被晾在一旁。
后面参加设计细节讨论的环节，直接被无视，后半程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陪跑的意味实在不要太明显。
好在他也算能忍耐，没有直接摔门离去，而是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继续旁听。
于雪单看简历的毕业院校以及工作经验，以为他的录取几率要比杨亦帆高，可现场表现却是最差。
还好她没有只叫两个人来面试。
看来往后不能光看简历就筛掉有潜力的人，尽管她是为了节省时间。
杨亦帆虽然只是画了一个王冠，但是他说的内容大方向，则是围绕首饰和服饰颜色搭配上。
森林主题，萦绕花草元素，讲究整体搭配，和廖奇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和雷娜然侃侃而谈，不知不觉就过去四十分钟。
“好了，面试就到这里，你们的水平我也心中有数，都回去等通知吧。”
“艾莎会把录用结果发到你们的邮箱的。再次谢谢你们选择我们传世扬名，大冷天的能抽时间来这里面试。”
“于经理、雷总监、李助理，再会！”杨奕帆礼貌出声。
“三位领导辛苦了，我们就先告辞了！”王崇文半弯着腰做鞠躬状。
廖奇最后一个出门，他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于雪。
“再见！”他伸出双手挥了挥手。
艾莎和雷娜然一起站起走到会议室门外，等那三人都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键从2变成1。
艾莎悠悠才出声：“雷总监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人留有余地！”
“那不是避免一些人现场被淘汰的尴尬嘛~是我nana独有的风格。”
雷娜然一边说一边甩了甩她的大波浪长发。
米白色毛呢披肩压身，却压不住她的高贵，一米七二的身高，脚上踩着一双六厘米的黑色高跟短皮靴，加厚的靛蓝色灯芯绒紧身长裙，一身打扮衬得她风姿卓越。
她悄悄走近艾莎身边，抬手揽过艾莎的肩。
艾莎比她矮了半头，双脚踏着一对灰色的细绒雪地靴，穿着棕红色长毛呢大衣，里面配着黑色紧身长裤和长衫。
这秋冬反差搭配的她们，站在一起，竟莫名相配。
雷娜然半依着她走进办公室，嘴里还不忘吐蜜：“你今天穿得好帅气啊！我都忍不住为你着迷了。”
“你已经决定好录用谁了吧？那我等下就去拟邮件发出去。”
艾莎直接无视雷总监的甜言蜜语。
“哎呀！你真是不解风情！难怪现在还单身！跟你那个上司真是臭味相投！”
于雪莫名躺枪，真是好一对同病相怜的主仆。
走出会议室就听闻自己的“坏话”，于雪也不惯着出言不逊者。
“是，你有对象你了不起，你们都快乐十年了吧巧了，我们没对象，快乐二十多年呢！”
于雪难得回怼。
在雷娜然的耳里，就是被她有对象又不用结婚的事给酸到而已。
不结婚就一直谈恋爱，就能一直保持新鲜感，要是没新鲜感就分手再来一次。
在蕾娜然心里，永恒的爱，只是销售钻石的谎言而已。
“你们别灰心啊！今天来的三个大男孩不就是机会嘛？”
“我看那个廖奇的眼神就不对劲，我敢打赌，绝对不简单！”
于雪快要崩掉的表情，终是出现裂痕。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雪立刻把脸转到门外，拒绝闲聊。
“你还是多操心操心接下来的元旦订单吧！没事就回你部门去！”
她不等雷娜然回话就脚底抹油跑回办公室。
“呀！脸皮变薄了？怎么一提廖奇就走人了？难道”
雷娜然剩下的话被艾莎匆匆上前抬手截住。
艾莎走到雷娜然身后，推着她后背走。
“nana姐，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
雷娜然当即“嘿”了一声。
艾莎正经道：“你等我邮件，确认名额就是廖奇和杨亦帆了吧？薪资待遇就跟现在你们学徒一样？”
雷娜然见她一百八十度拐弯回到工作上，也没有不依不饶，还是给出确认回答。
廖奇打车回到宋博远家，回来的路上他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一直萦绕心头
——这是稳操胜券了吧？
宋博远提前下班在家等着，在看见廖奇进大门时迫不及待迎上去追问：“怎么样？我的特训，顶不顶用？”
“怎么一脸失魂落魄的？”
“不会是对手太厉害了吧？你说话啊”
他说着就推了推廖奇的胳膊。
廖奇回过神，看向自家好兄弟。
“那个姓王的，简直不堪一击，但是，杨奕帆，倒是和我，合得来，一开始还以为，他也不怎么样。”
“面试结束，如果，只录用一个名额，我是没有，百分百把握的。”
“不过，雷总监说，招两个学生，那我应该，十拿九稳？”
廖奇艰难地说完一堆话，突然脑子灵光一现，笑颜大展。
——说成语原来是这么爽的感觉啊！
宋博远不知道他清奇的脑回路，还以为他正得意自己被心上人录取而高兴不已。
“那你什么时候上班？明天是元旦，设计部应该要放假吧？”
廖奇听后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晚点等艾莎的邮件通知。”
宋博远耳尖，“艾莎？漂亮不？”
廖奇给了他一记白眼，“艾莎是漂亮，但和你，也没关系吧？”
他托腮，“我看她和小雪，好像，关系不错的样子。”
廖奇准备进卧室换衣服休息片刻，这时宋博远调侃的话语在身后响起。
“哎呀！还叫小雪呢，她可是比你大好几岁！”
“君姐那里，肯定有联系她们的qq吧！我现在就去问问！”
他一边说一边慢悠悠走上楼梯去。
“欸！好兄弟！”
“有资源，当然要，分享共赢啊！”
“艾莎，成熟美丽，绝对，是你的菜！”
“有我这个内应，给你跑腿，绝对，让她对你痴迷！”
廖奇急了，怎么忘了现在这匹老狐狸是自己半个靠山的事实。
他马上改口说要帮宋博远把艾莎追到手，好兄弟就应该一起单身快乐，那脱单，也应该一起快乐地脱！
宋博远听了，停下脚步，嘴角微微勾起忍不住乐。
“这还差不多。你别忘了，你现在去打工的地方，都是我帮忙给你找的！”
楼梯上，两人相视而笑，都装模作样地在拍对方的肩膀，说一堆客套话。
一时间，暗流涌动的氛围再次袭来。
只是这一次，两个人各怀鬼胎又心知肚明罢了。
廖奇暗暗叹一口气，这好兄弟真是不能随便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