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随谈（下）
这样的问题瑞尔也还真好好想过，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
“人果然还是不想虚度光阴呢。”瑞尔如此说着，似乎已经想象到了自己怎样的未来。
“毕竟来了都来，我肯定是想攀登巅峰，我想去见识见识那些大好风景，我想见识见识更多光怪陆离的事物。我想出名，我想要我的名字可以被记载历史之中。最后嘛，肯定就是享受荣华富贵，混吃等死，过上万恶的奢靡生活。”
格斯点点头，非常中肯且现实的理想，少女则不以为然，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坐着，随口吐槽，“行吧，但是总感觉你少说了很多心里话。”
“喂喂。”瑞尔有些无奈，“这咋就不是心里话了，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更详细一点昂？”
少女想了想，歪着脑袋说，“比如说你为什么对击杀古龙那么上心？”
啊？
瑞尔顿时有些语塞，而少女随意的拨弄着地上蟹壳垃圾，平淡的说着自己的观察，“我发现很多人其实对那些怪物其实都有一种敬畏感，而你，则没有。”
瑞尔开始思索自己难道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吗，那也不对啊。
“即便对所谓的古龙，大部分猎人更多的是敬畏和恐惧，手段上考虑的也更多是击退，而你却总是想着击杀，即使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也没有收敛，你就是在考虑着如何更高效，更适合的击杀那种超级怪物。”
“啊呵？！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瑞尔有些不乐意了，开始搜索反击的案例。
“你平时不也是吗。我看你好像从来不在乎周围人，你也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你总是用你自己的暴力手段，单方面的否定和肆意的歪曲外界的事物。
你难道就没想过你万一打不过别人，或者翻车之列的吗？”
少女不以为然，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啊对，我就是这样的人，因为又不是我自己乐意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也不是我求着来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怎样都好，与我无关。我不欠这个世界什么，这个世界也不欠我什么。”
少女看了看格斯，又看看瑞尔，“而且如果真的，我被打败了，击杀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且这样的事在世界上绝不少见。你为什么要以个体意志去评判？”
少女有些趣味匮乏，似乎对瑞尔非常失望，“而且你看看格斯，格斯都没抱怨什么，人家突然来到一个陌生世界，唉，人家还好声好气配合你们，跟你们人当牛做马的。”
少女越说越激动，一拍大腿，“唉，话说回来你们是不是都喜欢搞能者多劳那一套啊，承包一个据点所有的活的那种？”
格斯一脸懵逼，咋苗头都带着我了？
感觉好像自己不说点什么不合适，咳嗽两声，努力平复躁动的表情，勉强挤出了句，“我也是，孤家寡人，没有什么可以保护的人了，到哪不是待啊。”
少女饶有趣味，“所以呢，你身上有股火焰燃尽的味道，你一定曾经深陷复仇之中，所以复仇结束了吗？”
格斯猛然盯着少女，但是少女却一脸无辜的盯着他，纯真的面庞好像什么都没有，格斯有些哑然。
“不结束了，都结束了，就跟所有故事一样，没有结局。”
瑞尔挠挠头，虽然格斯没有讲更多他的故事，让他心里好奇，犹如隔靴搔痒，但是现在也不是合适的场合与时机。
格斯也无心再谈下去，转身就向着飞艇走去，少女和瑞尔面面相觑，瑞尔从少女眼中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始终眼睛犹如一汪死水，什么信息都暴露不出来。
最后，瑞尔有些犹豫，但还是提及一句，“你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或者说，进来之前，遇到了什么？”
瑞尔非常在意这个问题，格斯说他本该死去，但是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出现在一片陌生的森林，并且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好。
格斯是失去了意识，所以也不曾有过记忆，自己的记忆是因为孩童的大脑发育而被尘封，但是也回想起了。
而少女，瑞尔实在好奇无比，她的名字，她的来历，她的身份，什么都不得而知，除了那夸张的技艺，以及优秀的外表以外，瑞尔下意识的被其吸引，想要知道更多。
可是少女又怎么会回应，
“怎么？就这么好奇？我发现你是又想知道我名字，又想知道我过去，你是不是把我当什么传记小说角色了？”少女笑骂了几句，不过此时的少女，已经非常平易近人了。
“拜托，说一下吧，好歹就我们三个外来的。”
瑞尔好声哀求到，少女也心情不错，“行，想知道啊，嘿，不就和你遇见的一样吗？”
少女给了瑞尔一个怪异的笑容，不等瑞尔发话，也起身拍拍土，向着飞空艇的方向走去。只留下瑞尔一个人在原地，还有满地的垃圾。
瑞尔有些生气，但是想来，蟹肉都是少女处理的，自己处理一下垃圾又怎样，也就此消了气，默默的收拾起了蟹壳垃圾。
远在数千米的高空上，和调查二号相似但又涂色不同的调查一号上，德文和赤尾，以及团团和其他几个艾露猫船工一起在高空中巡视。
即便是有轮换观察，如此高强度的日夜交替观察，也多少有些受不了，好在有艾露猫的帮忙和服侍，不过德文坚持，以艾露猫的目力任由不足，依旧坚持和赤尾轮番换班值。
终于，赤尾忍不住了，“德文主任，那个瑞尔到底什么来历？”
赤尾终于说出了自己多日的疑惑，“即便你告诉我说，他获得了前世的记忆，可是，这太匪夷所思了。”
德文停下了手中的笔，“是吗，那么异界来者就不匪夷所思了？”
赤尾否定道，“这不一样，我不知道世界是什么形状的，但我想这无非就是，从一个岛屿到另一座岛屿之上，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可是那，那重活转世，灵魂啊，记忆啊，什么的，这解释不通啊？”
赤尾陷入了混乱之中，“如果真如他所说的，人有前世，那前世甚至不一定是人，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太可怕了，难道我下辈子有可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吗？那瑞尔上辈子难道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德文看着眼前对瑞尔充满不信任的赤尾，表示非常理解，“或许吧，人都会有所隐瞒或者谎言，他原本可以一辈子稳稳当当的隐藏下去，但是却阴差阳错的被人识破，他便干脆将错就错，挑明了说话，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德文说到这，笑的眼神眯了起来，“他有做大事的魄力。”
或许他有机会真说不一定。
德文继续对赤尾说，“虽然说这件事我们内部保密，但是你也要小心，免得有什么其他事端。”
赤尾一言不发，德文继续说，“我知道，你在害怕，你在畏惧，你觉得瑞尔会带来一些改变，这些改变对世界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你甚至担心瑞尔不是什么人，甚至是传说中的恶魔。
瑞尔曾经跟我讲过一个典故，说有一艘船，当船的船帆坏掉的时候，船长便把船帆换掉，船上的甲板损坏，就换掉了甲板，反复几次之后，船上的所有东西都换了个遍，那你说，这个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赤尾肯定的说，“对船长来说，这船肯定不是原来的船，但这一定是自己的船。”
德文点了点头，“对，或许瑞尔不是原来的瑞尔，或者说一开始就没有瑞尔这个人，但是现在肯定是有一个叫瑞尔的人，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德文有些后怕，“我也不知道瑞尔以前的文明有多可怕，可是，就从他对火药配方的改良，那化学讲解，以前闻所未闻。威力你也是见过的，那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
赤尾也脸上有些难受和恶心，“说是这么说，可是就是有点恶心，那个硝石制取呃呕想起来还是有点想吐。”
“woc，你别真吐啊！！船工！！船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