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相换消息
殷罗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可偏偏聂人犀一口咬定,说那少年就是说的要找一个姓丁的头儿,加上她实在也想不出个别的线索,干脆也不反驳,只在闲下来的时候反复回忆那日在地牢里与少年的对话,但有些事情它就是强差人意,不管她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少年最后一句话说的到底是什么……
裴不仇手底下的人拿着池临静所作的那少年画像几乎找遍了整个江中地区,也没有什么收获,这位江中守军将军不免有些泄气,可更多的是无奈。自他来了苹都,追查付庸中死因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苹都城主郑滨像个笑面狐狸,每每跟他共事时都让裴不仇极为不自在,心情一低落,办事效率就差点意思,故此,他就不太能顾得上苹都剑会了。
先前对于武林剑会开始之际拦截蚍蜉班出城的设想顺理成章的被打破了,殷罗又添了些焦虑,有一种对面是只会飞的鸽子,愣是要让自己看着它飞走、还不知它会飞向何处的不爽感。
江南那边也有消息传来,说小五邬子寒游山玩水回来,却听说自己的义姐闻亭儿亲手杀了自己的小叔叔,悲痛之余竟昏过去了,现下还是孟清月和明昉在白绮山庄照料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件事连着一件事,是半点也不让人松懈。其实今日这苹都剑会,对于殷罗这用针的人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非去的地方。但思及闻亭儿被江湖人下了战书,殷罗又怕她寡不敌众,便怎么也得去搭把手,也不管是输是赢,只得让她平安回了湘西。
她这四妹啊,就是极端偏执些,心里也是不坏的。殷罗常想,若没有明昉与孟清月那一遭,她或许也不会变化这样大,毕竟她这些年来爱的隐忍深沉,如今眼见自己心心念念的月亮被她人摘下,到底是不能自已。可明昉抛下公主身份热烈勇敢追求,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说白了,人间有些缘分,生来就跟还债一般。爱的苦,恨的更苦,思却是最苦,偏偏这份苦还得自己品尝,多一丝少一毫都不能过去,印在年轮里,刻在心尖上,见与不见都一样。
“咚咚。”房外突然传来敲击声,打断了殷罗的思绪。
想来是聂人犀和池临静来叫她出发去龙女湖了。
她又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一点,踱步到门口,边开门边道:“这么早便去吗?”
可当房门完全被打开,入眼的却是明晃晃眨眼的绛紫色,万若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俏脸庞上挂着玩味的笑,看起来很是欠揍,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很好,答殷罗的话:“不早啦。”
殷罗皱眉,鼻腔里忽然吸进一股让她记忆犹新的清香,正如那日付庸中被杀房中残存的气味一模一样,她想起她来苹都的本意就是找付庸中问十三年前的事,眼里一瞬蕴了些敌意。
“宏缨侯爷,你倒是有闲情逸致,什么都来掺一脚。”她言语犀利。
万若檀也不恼,全然没有对待外人的那种不耐烦,他眼里虽然依旧玩味,但却没有挑衅。
“小阿罗,本侯一贯爱游历山川大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见到本侯怎么不太高兴?”
殷罗咬牙切齿,“宏缨侯爷说笑,我怎么敢不高兴呢?您在哪儿,哪儿就有好戏看,我还得多谢您请我看戏呢。”
“哎哎哎,面目不要这么狰狞啊,”万若檀耸肩,收起笑意,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劲儿,但他话说的很是直白:“你休要怪我杀那付老儿,东海那家伙在灵州劝你来苹都,本身就没怀好意。我杀那付老儿早都嫌脏了自己的手,若再惹你怪我,便太不值当了。”
殷罗没想到他会主动告诉自己这些,她寻思自己跟他的关系也没有亲近到这样的地步,于是就嗤笑一声,反讽道:“宏缨侯爷告诉我这消息,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万若檀不置可否。面前这红衣丫头明显把他当外人,看来距离他攻克这层屏障还得有段时间,但他现在确实有问题想问她,这顺水承意的事该做还是得做,他哈哈一笑,先夸一句:“小阿罗可真聪慧,”又立马继续问道:“本侯是想知道,去何处寻这蚍蜉班?若本侯的消息无误,你应该见过这戏班里的人了。”
殷罗的嘴角一点一点被万若檀的话语抚平,她刚扬起来的微笑顷刻荡然无存。她虽然听说过这万若檀行事乖张直接,但却真没想到会这样直接,直接到直接来她面前直接问蚍蜉班的下落……
“宏缨侯消息灵通,缘何不去自己查?”
“本侯很懒。”万若檀毫不在意,他并不把殷罗这话当成一种拒绝,“能问一句就知道的事,为什么还要派人着手去查呢?你说是不是?”
“……”殷罗竟然语塞。
四目相对,沉默许久,气氛有些尴尬。
但万若檀却全然不觉,“要不然本侯再给你两个消息?”
殷罗看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话。
万若檀当她默认了,自顾自的开始叙说:“第一,邬还椟没有死,你四妹杀死的是岳阳道护法的替身,并不是真正的辰澈和未灵,所以你可以向你义弟交差了。第二,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这天不怕地不怕凭一己之力轰动整个江湖的四妹闻家蛊女,跟东海那人结盟了。”
“你说什么?”殷罗神色一瞬间变得冷然,不得不说,第一个消息是好的,只要闻亭儿没有杀死邬还椟,那小五那边就相安无事,可第二个消息?闻亭儿与渊缙王结盟?
这无疑于是一道晴天霹雳。
万若檀神色如常,但眸子却微动,将殷罗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眨眼间就收敛了所有情绪,凝视着殷罗的脸,不再多解释,只是催促着让她回答:“到你了。”
殷罗与他对视,很明显不信闻亭儿与渊缙王结盟这事。她将这当成捉摸不透的万若檀编纂出来诓她的话。她转了转眼珠,再抬眼简短答:“蚍蜉班的人只说让我们问一个什么叫丁头儿的人,但目前我们毫无进展。”
她思虑过,这消息左右也是开放性的,告诉万若檀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没准儿还能借北辽宏缨侯……抑或者东海渊缙王的手,寻得这神秘的“丁头儿”。
“什么丁头儿?这是个人名儿?”万若檀不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