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为了桑柔就抛弃我
厉明修面无表情,没有作答。
沈琚也不好再问,出了电梯,他看着厉明修抱着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女子的侧脸看一眼都让人惊艳,他实在没有印象,杭城的世家当中有谁长这样的。
沈学明刚好赶到,给厉明修开了车门。桑柔睁开眼睛清醒了,挣扎着起来:“不要,我要留在医院陪我爸。”
厉明修双手按着她:“听话柔柔,爸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我们先回家。”
桑柔小声地哭起来:“我不要留他一个人。”
厉明修搂住她:“我知道你难过,但是要节哀。”
等回到了别墅, 宋婶红着眼在门口迎接。
厉明修直接把桑柔抱回房里,叫宋婶帮她换衣服。
他回到客厅,吩咐沈学明准备丧事。沈学明问:“打算安葬在杭城还是回乌市?”
厉明修叹气:“看桑柔意愿吧。明天的会都取消。”
沈学明皱眉:“不行啊,明天是你父亲来视察,你又给他留下口实了。”
厉明修冷声道:“随便他。”
沈学明叹了下气:“那我去医院看需要什么手续吧。”
厉明修拍拍他的肩,就上楼去了。
桑柔已经睡下,他总算松了口气。坐在书房,他点燃一支烟。生死离别对于他来说已见惯,但因为现在多了对桑柔的怜爱和愧疚,又有特别的忧伤,甚至对将来两人的关系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半夜里,厉明修感到床边顿了顿,他睁开眼睛,看到桑柔开门而去。
他等了一会,也起身跟着下楼,客厅没有人,他走到院子里。
他看到桑柔站在月下,一动也不动,连背影都是悲伤的。
厉明修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柔声道:“夜凉如水,明天还要办许多事,不要生病了。”
桑柔忧伤地说:“我听说亡灵第一天晚上会回家,我想等他。”
厉明修“嗯”了一声:“那我跟你一起等。”
两人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看着满地月霜,等到了天亮。
宋婶起得早,看到院子里朦胧的两人,摇摇头,去看王师傅做早餐。
厉明修陪着桑柔办手续。她穿着黑色裙子,头上戴着一朵小白花,神情漠然,满身的破碎感。
果然,厉明修没有到公司,他父亲厉贤达的秘书朱钧就追来了电话。
“小厉总,总裁他很震怒,说你不把他放在眼里,你还是赶紧过来一趟。”
厉明修声音淡淡:“朋友家有丧事,我不方便过去。”
朱钧挂了电话,如实向厉贤达汇报。
厉贤达拂袖而去,连公司也不上去了。沈学明本站在大门口迎接,一脸的无奈。
因为无亲朋好友,丧事一切从简。
这两天桑柔一直没有说话的欲望,现在厉明修不得不问她:“你想把父亲安葬在杭城还是乌市?”
桑柔低声道:“我爸出生在乌市下面一个小镇,我想让他回故里。”
厉明修却不同意:“柔柔,路途远,以后你要祭扫不方便,就在市里的公墓可以吗?”
桑柔抬眸:“公墓太贵,我不可能连安葬费都欠你的。”
厉明修心疼,伸手理着她的碎发。
“现在我是你最亲的亲人,难道我不应该吗?”
桑柔转过头去,眼睛泛出泪花:“连我爸的心愿你都不肯帮忙,算什么亲人?”
厉明修眸色沉下:“你是个成年人,没有判断力吗?我对陆浩然的妹妹我都爱护有加。你是我妻子,我怎么就不能如你所愿?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不是万能的。”
桑柔低首无语。
厉明修轻叹,他站了起来浑身肃然。下了楼宋婶端着热茶正要送上去。
厉明修说:“看好桑柔,我出去了。”
宋婶点头上楼,看到桑柔红着眼坐在椅上,不由心疼道:“桑小姐,别错怪少爷了,他在那么一个大家族里要护你周全也不容易。”
桑柔站起抱住宋婶:“我没有家了。”
宋婶拍着她笑道:“傻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没看少爷把你捧在心尖尖上。”
桑柔失去生活支撑,对前途迷茫,一时也无法走出来。
厉明修到了健身俱乐部,教练朱向阳笑着迎过来:“厉总,今晚还要比一比吗?上次你用巧,输得不服气。”
厉明修“哼”了一声:“那就打到你心服口服 。”
厉明修换了拳击服,肌肉露出来,线条紧实优美。朱向阳和他较量了两场,竟然没有占上风。厉明修力量惊人,也有实战经验,战术清晰。
朱向阳喘气叫停:“今晚你是往死里打啊?”
厉明修捶了几下拳套,笑了笑说:“承让。”
他过完瘾之后驾车回了烟湖豪庭。陆晚晴喜出望外。
她拿出拖鞋给厉明修:“明修哥,这两天你去哪了?”
厉明修“嗯”了一声没作答。他回了书房打开电脑说:“晚晚,你去睡吧。”
陆晚晴抱住他的肩:“你难得回来,我不想睡,给你煮夜宵好不好?”
厉明修运动结束确实也饿了,点了头。陆晚晴欢天喜地去做甜酒汤圆。
厉明修打开公司的财报,在他的掌管下清洁能源业务发展迅猛,股价节节升高。但是父亲似乎要摘下他的果实,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诮。
陆晚晴煮好汤圆,拖着厉明修出来。
“怎么样?明修哥?”
“嗯,一如既往的水准。”厉明修难得地赞扬。
陆晚晴撒娇道:“明修哥,能不能一周回来住一天?”
厉明修放下汤匙:“晚晚,你长大了,要规划好自己的生活。工作上有什么不懂你可以问我,其他生活小事自己解决。”
陆晚晴觉得委屈:“你说过你就是我亲人,现在为了桑柔就抛弃我,你说话还算不算数。”
厉明修冷声道:“这是两码事。”
当晚,厉明修宿在烟湖豪庭。
桑柔以为他会回来,等到后半夜,依然不见人。
她一闭眼就是父亲的脸,难以入睡,辗转反侧。
她起来把灯开了,索性搬出画架,一笔一笔画着父亲的画像。
天快亮了,实在太累,蜷缩在贵妃椅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