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变故!
一晃就是过年。
农历的2007年到了,今年过年是最轻松,最惬意的一年,因为曹睿只在年前把必须拜年的几个地方走了一下,然后再也没有麻烦事儿了。
相比去年小区来来往往的拜年大军, 曹睿今年可以说是门庭冷落。
官场的现实有时候真的让人一眼看穿人情世故,曹睿在七里河干的这几年有多少人追捧?他离开七里河的时候,也掀起了很大的波澜,甚至出现了当地老百姓围堵县委赵书记的情况。
然而那又怎么样?曹睿离开了,那就人走茶凉,这就是规则。
当然,也有感动,比如杨二宝给曹睿送了一只羊蹄和一只猪蹄,他和陈小路一起过来的,两人处得特别的甜蜜,一直都在笑着。
还有党政办何唯、陈丹两个人也都来了,反正来的人都有些出乎意料,也另外有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比如之前城关镇街道办这些年,年内都去曹代安那边送东西,送年货,今年就没送了,曹睿是被赵大全打入冷宫的人,估计是他们要考量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跟紧了县委书记。
同样的道理,像以前七里河, 茶叶办的很多老关系,突然之间关系就不复存在一般,应该也是在考量斟酌,他们得罪不起赵大全呢。
不过也有收获,至少今年一家人好好团聚了,曹睿陪老头子顿顿喝酒,父子感情升温了。
另外,正月初二曹睿就去了师父陈福生家里。
陈福生的儿子陈学文在省城工作,这些年曹睿一直都没有见上面,今年见面了,而且还一起喝酒了。
陈福生跟曹睿讲,说他在写长篇小说,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所以喝酒的事情暂时搁置。
他的长篇小说就以七里河为原型,就写土家人,山里人的故事,已经写了两万多字的初稿,曹睿看了一下,写得很真实,这些文字能把曹睿一下拉入到山里的风土人情中。
陈学文年纪比曹睿小几岁,人很豪爽,能喝酒。
他跟曹睿道:
“哥,我爸这一辈子没收徒弟,快退休了收了您这么一个徒弟。您能不能劝劝他,以后少喝酒,也少熬夜。”
曹睿道:
“相比喝酒来说,你爸爸更专注作品,你瞧瞧,他现在写小说就不喝酒了,让咱俩喝!”
陈学文摇头道:
“狗屁,他是昨天喝多了,吐难受了,如果不是那样,今天他能忍得住?我爸那个人是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
曹睿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
“嘿,有时候想一想,这辈子能做你爸那样的人也快活。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不掺和世俗的争名夺利。现在我们雍平提起你父亲,谁不尊重?谁都知道雍平文学界最大的咖就是他……”
曹睿这几句话发自肺腑。
最近曹睿一直都在沉淀,党史办的工作完全就是混吃等死,曹睿的性格如果不找点事儿做肯定要疯掉,所以他就只能去跟陈福生还有县里的其他的一些文艺界的人多交流,融入他们的圈子。
真正到了他们的圈子,才知道陈福生在雍平是真的受人尊重,也是真有才华和本事。
这个世界除了政治之外还有很多的维度,以前曹睿一直都只在政治那个圈子里面,虽然是写一些东西,甚至也写一些文学的作品,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的进入到文艺的圈子中。
现在他真正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多元和海阔天空,而这不过才过去短短的一个多月。
陈学文跟曹睿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父亲的。
最后他讲:“曹哥,年后我把爸带到省城住几天,老头子倔得很,不愿意去!回头你帮我劝一劝,你就跟他讲,说他孙子想让他去玩一玩……”
那天喝了不少酒,又帮着劝陈福生,最后看到陈家两代人达成共识,曹睿和柳小静带着朵朵回去,陈学文还给朵朵塞了一个大红包。
曹睿回到家里,就想新的一年了,07年怎么过?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跟陈福生一样,扎扎实实的写点东西,踏踏实实的写点故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上班了,很快就到了元宵节。
元宵节当天,曹睿一家人吃饭团聚,晚上准备去看灯会猜灯谜。
刚刚出惠民小区的门,他接到了一个省城的陌生电话。
他道:“喂,请问您是哪一位?”
电话里传来陈学文的声音,声音很低沉:
“曹哥,我是学文!”
“哎呀,学文啊,元宵节快乐,你现在在省城还是……”
曹睿话说一半,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陈学文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更低沉,道:
“哥,有个事儿,我爸爸可能得了一点病,有点麻烦!”
“啥?”
曹睿心中一惊,从陈学文的言语中,曹睿就感觉到了异样,他立刻追问。
陈学文讲,说应该是癌症,肝癌,晚期了,而且还不能动手术,面积非常大……
说着说着,这娃直接哭了:
“哥,我春节期间就感觉不对劲,因为我爸不能吃荤腥了,闻到了荤腥就不行,受不了,人也瘦了一圈。我之所以安排他进省城,就是想给他做个检查,谁想到这一检查就是这个结果……”
卧槽!
曹睿只觉得五雷轰顶,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可能呢?
但是陈学文,师父的亲儿子会拿这种事儿开玩笑?
曹睿的手抖了,柳小静感觉到了异样,问是什么事情。
曹睿摇摇头,道:
“小静,我有点事去一趟省城,连夜就走, 回头你带一下朵朵,别跟朵朵讲我出远门了!”
柳小静问:“什么情况?”
曹睿没有告诉柳小静全部,只是说陈福生病了,要联系好的医院,要找胡力帮一下忙,得自己过去才行。
草草的交代了一下,曹睿开车一路奔省城。
到半路,天降大雨,路面都看不清楚,曹睿一路上看到很多车在高速上出事,有追尾的,有侧滑的,甚至有几个地方因为事故高速关闭,曹睿不得不下高速上国道,一路艰难,曹睿开车到省城的时候,天都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