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听书
看三人不理会自己,自行入了座,小二才把眼神从貂蝉身上移了开来。看到霍去病放在桌上的长刀,还有些惧怕地吞了吞口水。
看来又是个江湖中人,他可不敢随意得罪。可别给自己和店里惹祸。
不过出手倒是挺大方的,他掂了掂手中的小金豆子,发现足有五钱重,满意地咧了咧嘴,交到了柜上,挑着店里那些时鲜湖鲜流水般地往三人桌上上。
那位创作出这武侠世界的查老先生正是嘉兴人士,也因此这地儿多有着笔。书中所言,这醉仙楼正在南湖之旁,湖面轻烟薄雾,几艘小舟荡漾其间,半湖水面都浮着碧油油的菱叶。这嘉兴是古越名城,所产李子甜香如美酒,因此春秋时这地方称为醉李。当年越王勾践曾在此处大破吴王阖闾,正是吴越之间交通的孔道。当地南湖中又有一项名产,是绿色的没角菱,菱肉鲜甜嫩滑,清香爽脆,为天下之冠,是以湖中菱叶特多。
三人坐下来,发现这地方正如查老先生书中所写般景色美妙。特别是现在正是收菱的时节,从窗中往外看,南湖中有无数艘小舟正在采摘菱角,舟上之人大多为少女少妇,一边采菱,一边唱着歌。
霍去病和貂蝉都是北方人士,说得一口西安口音,许若灵说的就是普通话,这吴侬软语听不太懂,只听着曲调悠扬,轻快婉转,让人听之忘俗。
这时小二也已端菜上来,第一道就是一盘绿莹莹的没角菱。三人都一人拈起一个吃了起来,果然好吃无比。许若灵就说等会儿回家时一定要带些回去。城中有什么好吃的也都要带回去,以后就能天天吃到了。
霍去病三人一看就不是常人,出手又大方,这桌菜后厨就使尽了功夫。
先是四干四鲜四蜜饯,量都不大,用只有许若灵手心那么大的小碟子装着上了桌,让三人先吃着。别的不论,就那碟子瓜子和风干菱做的味道着实是好,许若灵也自愧不足。抓着吃个不停。
接着就上了大菜,以湖鲜为主,鱼虾蟹鳗都有,五香乳鸽、翡翠蟹斗、蜜汁火方、和合二鲜、蟹黄鱼翅、八宝鸭、粉蒸肉、冰糖鳗鲡、菱香豆腐、臭苔蒸茄子、红烧桂鱼。五彩缤纷,上了整整一大桌子。酒就是醉仙楼自酿的女儿红,上了整整一坛。
别说霍去病和貂蝉两个土老冒了,就连许若灵也没见过这样的江南菜,她所在的时代说是先进,在吃上可远远没有古人讲究,材料也不好,跟这可差远了。
三人大快朵颐起来,竟然把一桌大菜吃了个一干二净,这还不算,霍去病还叫来小二让把这店里好吃的菜都各做一份走时带走,给了他一小锭金子,还专门赏了他一个小金豆子,让他把这嘉兴城里好吃的果子点心都去采买一份,份量倒无所谓,就是要全。用不完的金子就归他了。
出手这般大方!小二看看手中的小金锭足有二两,自己也得了一颗金豆子,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要知道他一个月也赚不到一两银子。这竟比他半年挣得还要多。立马出门给他们跑腿去。临走前还把桌上的碗碟都给收拾了,重新上了一桌果品,又泡了一大壶清茶才走。
要说这江湖中来来酒楼吃饭好,也有不好。好在于官府不敢随便上门找茬,不好在于江湖中人一言不发就互殴,还一个比一个穷。很多人来不过就是一碗素面一壶黄酒,连盘鱼都点不起,更别说肉了。像这位大爷这样大方的他还从来没碰到过,可得伺候好了。
霍去病一边喝茶,一边悄悄跟许若灵感叹,没想到一千年不到,这世间竟然已经富庶至此等境地,这南蛮子们吃饭也忒讲究。不过就是皇帝太过无能,这大好的江山竟然守不住,还要给那金人那般多的钱财金帛,有那些钱,招多少兵不都够了,再找个好将军,还能夺不回来江山?这宋朝皇帝竟然一点血性也无!真真是让人生气!
许若灵笑说,那要不这一回,再打一回天下?
霍去病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算了算了,这世界又没有孔明,难道要他自己去打天下?这又不是他的大汉!再说了,等离了这里,还不是什么都归零,不如好好学学武功来得有用。不过要是能帮能做点事,也还是会做的,不过不强求。
貂蝉笑着说,等把龙儿从那林朝英的手里抢过来,养上几年,她倒是想再建一个琅琊阁出来,在这江湖上搅出点动静出来。学到手的本事是自己的,能带着走,早晚能用得上的。还有,先生以后也不要老是亲手做菜,还是以练功为主,她看这时代好吃的也挺多的,他们以后多出来,把这些好吃的都带回去。不仅这嘉兴城,游遍天下寻找美食又有何妨。
三人正小声说得热闹,就听到那个说书的老瞎子啪地拍了一下镇堂木,说起书来,三人不由得都停下了话,专心听起书来。
那老瞎子说的,还是十几年前江南七怪大战丘处机之事,说得生动有趣,听得三人十分向往。
不过他们向往的是那八人的侠气,武功嘛,丘处机的还好,那江南七怪在他们现在看来就一般了,都是外家功夫,竟然没什么内功心法,在江湖中也只能算上三流高手。
这醉仙楼中的人可不这么想,虽然来吃饭的大都听这故事听了十几年了,却还是一个个听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那老瞎子讲完,醉仙楼中掌声雷动,大家还都纷纷向那老瞎子面前的空盆里投掷铜钱。更有那好事的后生,拉着老瞎子问那七位前辈哪里去了。
老瞎子叹气道,听说那七位前辈现在在草原上,教那郭家孩子武功呢,他们和丘处机有十八年之约,眼看着还有三年就到了,也不知道他这个老瞎子还等不等得到那一天。说着,他端起自己面前的空盆摸索着数起钱来,却突然摸到一块入手沉重的物事,那手感,必然是值钱的,也不敢声张,只是悄悄地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