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归来
君瑛端过君九端来的二锅头,在数以万计的墓碑前献了三杯,又端正地三拜九叩,眼睛里始终有泪珠在转,但是一直没有掉下来。
他磕完头,有人就往前送了三个盒子,打开盒盖,供在了君瑛母亲的墓前。
里面居然是三个用石灰填满,两眼圆睁,满脸不甘之色的人头!
正是玄武国王和玄武国丞相和玄武国大将军的。
君一在这次大战中也受了伤,失去了一条左臂。她却不肯在担架上继续躺着,而是由人扶到了墓碑前。
见此情景,老将军倔强地推开扶她的人,右手拄着长剑,一曲雄浑而有力的歌声从她嘴里唱响:
赳赳有凤,共赴国难,赳赳有凤,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东有有凤,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桑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有凤锐士,谁与争锋!
要是霍去病和许若灵她们在这里,一定会笑,这歌一听,就知道是邵守方抄袭的大秦帝国的。不过对君家众将士来说,这首歌,他们已经唱了几十年了。当兵的第一天,就唱的这首歌,一直唱到现在,早已刻在了每个人的生命之中。
她一起头唱,慢慢的,所有的人都跟着唱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直冲云宵!那些俘虏们听着这样的歌,脸色越来越灰败,恨不得自己就埋进脚下的泥土里,永远不用面对可怕的有凤人。
唱了十几遍,君瑛蓦然起身,转身面对热血沸腾的将士,施展内力,缓缓地凭空升到了空中。将士们见状,都停下歌声,欢呼喝采起来。
君瑛低着头,等将士们的欢呼到了最高潮时,右手猛地在空中一挥!
所有的将士见状,竟然在同一时间,声音陡然停了下来!还一个个地立正站地,整齐划一的声间在空中居然激起了回响。心里却越来越激动,好像有火在烧!
君瑛缓缓抬起头,运转内功,缓缓吐出两句话:
“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所有的将士跟着一起喊了起来。那声音大的,把天上正在飞过的小鸟都震了下来好几只。
君家的孩子,终于,又回到了这片土地。
君瑛在烽城又休整了半个月,才带着那三个人头,和需要授功的将士们,一起班师回朝。等他们回到有凤城外时,已经是七月下旬。
君瑛这次死活把君家七老都拖了回来。七位姑姑年纪都大了,该回京颐养天年了。不过明着跟她们这么说她们是不可能会同意的。反正先把人骗回来,怎么都好说。
她们到时,已经是黄昏,当天晚上肯定大军是无法进城的了,就在城外先扎起营帐 ,住了下来。
李明熙早就带着两个孩子在城外迎接父亲和几位姑奶奶,还把小酒馆里能搬来的人手都搬了过来,羊一百口,猪一百头,牛十只。鸡鸭鹅鱼虾无数。
君瑛这次回来,带的兵马也不多,只有七八千人。最初跟着她的那五千兵马中还活着的都跟着回来了。
虽然跟大军比起来这些人不多,可是要让小酒馆里的人手负责这么多人的伙食,那是万万不够的。索幸伙头军不少,太精细的饭菜做不了,可是打打下手是没问题的。
对于这种壮士回归的场景,许若灵和霍云病也是愿意来凑热闹的。今天小酒馆干脆歇业一天,许若灵带着裴行秀和另外两个徒弟上上下下忙活着。大堆大堆的篝火上,都串着羊腿羊排,大串的各种肉类,整鸡整鱼。
酒是管够的,光啤酒,就拉过来六七百桶,还有二锅头,各种果酒。甚至还有她们从玄武国缴获的叫闷倒驴的酒。就是又酸又涩又臭,远没有二锅头好喝。
霍去病一来,君瑛倒头就拜,口称师傅。霍去病含笑把他扶起,给他把了把脉,发现除了太过辛苦奔波,胃有些不好,身体有些虚空外,其他倒也无碍。
战士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酒到酣处,又唱起了军歌。邵守方一听,闹了个大红脸。他当时就是觉得这歌好,也算是剽窃吧,有凤人可都以为是他原创,这么多年了,他都忘了。不过一在老乡面前听到这歌,他就有些心虚起来。
龙儿笑着拍拍他的背,示意无事,她不也是拿西游记和封神演义出来讲嘛。过些日子,还准备讲讲红楼梦。这是穿越者的标配,无事无事。
大家吃着喝着,吹着这次大战中自己的功绩,畅想着明日会被赏到何等官职,又说起了家中的心上人和家中的老父母,直到深夜,才纷纷回营睡了。有那酒量不行的,喝的烂醉如泥,直接就睡在了火边。
君瑛今晚喝的不多,跟孙子孙女亲了一会儿,就让李明熙带他们回去睡,哄两个孩子说明天再见。见将士们都纷纷睡去,布置了岗哨,又带了七八个人挨个火堆确认了一遍火灭了。还把地上那些睡得横七竖八烂醉如泥的家伙们一个个摆正,寻了毯子给他们都盖上了点肚子,才准备回自己的营帐歇下。
刚进营帐,他的腰就被一双熟悉的臂膀给搂住了。然后就被人死死地搂进了怀里。
他心中长叹一声,暗道就知道她今晚绝不会老实在宫中待着。挣扎着转过身,唇就被一双带着馨香的嘴唇给封住了。他挣扎着伸出双手,搂住了那人的脖子,然后脚下一空,就被抱了起来。
李玉瑾一拥他入怀,就感觉拥有了全世界,抱着他一边走,两人一边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走到榻前,两人直接倒了下去。
这一夜,称得上是金风玉露一相逢,怎敌他,雨疏风骤,脸红暗染胭脂汗,狂魂疑似入仙舟。
临到天明,李玉瑾才依依不舍地吻了吻怀中人儿沉睡的脸庞,起身穿衣,回城去了。
她不知道,她身后的君瑛,在她走后,缩在被窝里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