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五百两黄金

    华阳敲了一下自家长女的脑袋，嗔怪道：“着急忙慌地让为娘带上你父亲一起出志，就是让我们来吃饭？这么大热的天，也不怕你父亲身体不好再病倒！这么大人了，还这般不懂事！”

    一边说，一边拉着自家夫君的手，先去给李六和两位小皇子行了礼，才跟着自家女儿坐到了另一边一处幽静的桌子边。

    华幼灵一边招呼着着越恬然上菜，让把外面做的那些吃食都奉给李六一份外，剩下的都端上来，今天中午那些吃食也要，一边跟自家母亲顶着嘴：

    “就是因为心疼我父亲嘛，他这些日子苦夏得厉害，您看是不是都瘦得脱了形了，所以我才要叫你们出来吃饭嘛。这里的饭食和府里的比可强得多了，我父亲今日肯定能吃不少，不然您就罚我！”

    华阳和夫君从小青梅竹马，是有凤朝中少有的恩爱妻夫，家中连个侍儿都没有，只有一女一子，小儿子刚刚五岁，正在华主君的手中牵着。华主君从小体弱多病，却最是温柔的。着一袭青色衫裙，身材修长挺直，头上梳了个斜髻，插了一支金累丝羊脂白玉兰花步摇，就是瘦弱了些，修长的手指拢上头发时，手指竟然比步摇还要白上几分，手指也白晳的有些透明。

    听女儿这么说，抬头温柔地一笑，那笑容虽然带了些疲倦，可是却仍然温柔地像是一朵盛开的水仙。就算是已经年近四旬，也一点没有堕了年轻时的风采。

    华幼灵的长相随了母亲，是有凤城中有名的美女郎，倒是她才一岁的小弟弟华幼素，长得浓眉大眼，小脸圆嘟嘟肉粉粉的，听姐姐这么说，就嘟着小嘴道：

    “姐姐你明知道父亲听了你这么说，为了你不被母亲罚，他塞也会多塞些下去。你是一片心为父亲我知道，可是父亲也不要吃不下硬吃，要不然肠胃不适，晚上又要吐出来，到时候姐姐还是要被罚的。”

    他小小人儿说出来话却是一副老气横秋，滴水不漏的样子，听到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华幼灵那些姐妹一个个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争抢着上来抱他玩，最后还是两位小皇子过来领着他和龙儿一起玩乐高去了。

    许若灵听了这话也会心一笑，叫越恬然去招呼端木阳去，自己用刚煮好的羊汤煮了些龙须面进去，又洒了几粒枸杞和一点点盐，放了点香菜进去，滴了两滴香油，端了一小碗先放在了华主君的面前。

    她朝着面前的瘦弱男子微笑道：“这是羊肉汤，我用了法子去了其中的腥膻，最是温补养人，滋养气血的。主君要是受得了这羊肉的膻气，每日能用上一碗，想必是会有好处的。”

    华阳一听这是羊肉，正想发火，却被华幼灵一把抱住了胳膊，哄母亲说老板的手艺高超，制出的羊肉与平时所吃的全然不同。这只羊也是她自己买来亲眼看着老板加工烹饪的，好歹让父亲先尝尝。

    华阳还是不放心他吃这东西，正想跟女儿发火，却看到自家主君已经好奇地拿了勺子舀了口羊汤入嘴。

    她还担心夫君会吐出来，却看到他竟然面带喜色地咽了下去，然后居然端起了碗大口吃了起来，没一会儿，竟然把一小碗面给吃完了！

    华阳喜极，蹿上去再三确认他不想吐，还不放心，又端了自家夫君吃剩下的汤底尝了一口，居然一点腥膻之气都没有！还有一股子奇香！

    她乐了，朝在一边站着的许若灵恭敬地拜了一拜，请她有好吃的再上来些，刚才的面也再来上几碗，自家夫君好不容易有了胃口，肯定要让他多吃上几口才是。

    华幼灵一边把小弟捞回来吃饭，一边在旁边吐槽母亲：“老板自然知道怎么上菜，什么菜我父亲能吃，你快老实坐着吧，这会儿倒不跟我吹鼻子瞪眼睛的了。”

    许若灵微微一笑，再上的菜就些微做了些调整。她看华主君应该是体寒，肠胃也很有些不调，就不肯再给他吃那些寒性和辛辣的食物，上的凉菜和酒也都不能用冰，顶多放了些蒜泥和红油，但是都调得酸酸辣辣的，很是开胃。羊肉串也是单独烤了二十串给他，特意只放了一点点辣椒。还特意叮嘱华阳，这羊肉性热，最是温补，主君平时可以多吃。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叫府中的厨子过来学上几日，肯定对主君身体有益。

    华幼灵和那群女郎今天吃了小酒馆的酒菜，就对她的手艺心悦诚服，巴不得她这一声儿，几个人立刻就把许若灵给围了起来，争着抢着要让自家的厨子先来。许若灵不收徒弟了，那跟裴行秀学学也行。连李六也来凑热闹，直接要塞进来十个人。还另外带了十个伙计，说许若灵只管用，要是不够用她那里有的是。

    于是，小酒馆的人手危机就这么解除了，连工钱都不用付。

    小酒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今天可把他们给累坏了。他们本就不是干这个的，今天忙到现在，午饭都没时间吃，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一边的裴行秀和越恬然却急了。许若灵的手艺她们这两天已经尽知，可以说是一个博大精深，裴行秀觉得自己就是学上一辈子估计也学不完，要是让别的厨师知道了师父的能耐，都围上来，还有她什么事？两个人脸色都变得相当的不好看。

    许若灵小小地敲打了一下徒弟，也不说破，笑着把锅里卤好泡了一个多时辰的羊头羊下水和羊蹄捞了出来，羊蝎子和羊肉也捞了出来。熟烂的羊头肉把肉剔了下来用洋葱大葱香菜香油红油红陈醋酱油凉拌了一下，四个羊蹄给了华阳两个，李六两个，下水切了几个卤水拼盘，羊蝎子羊肉则切成了片盛了几盘让就着蒜泥韭菜花吃，又一人一碗羊肉汤，一人一角锅盔，再拌了几个凉菜，就当成了中午那些人的晚饭。

    这些人中午都吃撑了，虽然晚饭也很好吃，可是大部分只喝了一碗香浓的羊汤，有那叫人来的自然另点一份烧烤和啤酒不提。

    端木阳在这些人忙的时候一地默默地在那里不停地吃喝，许若灵忙完了正想坐下来和自家人吃口饭，她端着鼓胀的肚子过来找许若灵谈起了生意。

    她一开口，就想做啤酒的生意。有凤国这边他不敢想，可是另外三国的啤酒生意她是想一家做完的。不光想要啤酒，还想要羊肉的处理方法，多少钱都行，让许若灵随便开价。

    啤酒是没办法往外卖的，路途遥远，运输不便，但是方子和啤酒花却可以卖给她。就跟诸葛亮那时的炒面一样，啤酒花只要一卖出去，酿成了酒让人喝了，自然会源源不断地给许若灵带来能量值。至于钱嘛，随便给就是。

    当然话是不能这么说的，给的太轻易了，端木阳还不知道要胡思乱想些什么。

    两人正在商议细节，李六在一边听到了，非要掺上一脚不可，说要入股。还把许若灵拉到一边埋怨，嫌她要卖方子不先跟自己说。

    许若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非常傲气地来了一句，一个酒方子有什么要紧的，她手里的酒方子何止几十种，这啤酒是最简单的一种，卖掉了也没有什么的，日子久了，李六就清楚了。

    说完她就潇洒地把李六甩了下来继续和端木阳谈生意去了，留了李六在那里风中凌乱。

    许若灵和端木阳最终谈定的价钱是啤酒方子一千两黄金，啤酒花一两金子一两，处理羊肉的法子就当是送了，但是孜然和辣椒都是一两银子一两。端木阳还害怕许若灵毁约，专门让李六作证两个签了个契约，当场给了五百两黄金当做定金。

    华主君今天着实吃了不少，除了那一小碗面外，又吃了不少菜，好几串烤肉，还有一角饼进去，羊汤又喝了半碗，还吃了几块白切羊肉，乐得华阳喜上眉梢，临走前留下了一张自己的名帖，还再三和许若灵说，要是在有凤城遇到了什么事解决不了，只管拿着名帖去找他就是。只要平时有了新菜好菜让华幼灵告诉她一声就成。

    李六约端木阳明日去自己府里谈合伙啤酒生意的事儿，就早早带着一对弟弟回了宫。两个小皇子拉着龙儿和一一的手恋恋不舍，还约好了明天再一起玩乐高。被听不下去的李六一手一个夹在腋下带走了。

    小酒馆开业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众人累得人仰马翻，觉得这比练一天功夫打一天架还要累。等裴行秀和越恬然都走了，几人想随便吃点东西就睡觉去，可看着许若灵端来的啤酒和小龙虾还有烤肉却一点也吃不下去，闻了一天，闻都闻够了。许若灵只好换了一锅绿豆粥，几个切开的咸鸭蛋和两盘了酸辣土豆丝酸辣绿豆芽上来，又端来几个白胖胖的大馒头，这才把这一顿饭给对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