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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各揣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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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数月,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安安依旧心有余悸。

    尽管张秘书的在场给了她一丝安慰,但盛怒之下的宋晋远犹如一头暴怒的雄狮,在场绝无人能抵挡。

    那天,宋晋远拾起一个烟灰缸就往宫良末的头上砸去,被宫良末避开了。

    烟灰缸在墙壁上大力撞击,裂成数块。

    有几块往安安飞了过来,张秘书急忙用背替她挡住了。

    宋晋远目眦欲裂,抄起桌子上的书,向张秘书砸了过去:“你挡什么?还没轮到你呢!事发当晚你们俩又干什么去了?这会子开始明目张胆的不要脸了是吗?”

    “事情都过去两天了我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不是我联系不上嘉仪,你们是不打算告诉我了?一群只领薪水不干活的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

    白色的玻璃杯在空中划了道弧线,从张秘书的脸上滚下去,落在地上碎成了渣。

    张秘书转过头,发型稍显凌乱,细密的蜘蛛纹路密密麻麻布满了镜片。

    视野里一片支离破碎,他只得摘下了眼镜。

    安安头一次发现,张秘书的眼睛居然那么大。

    不过他很快就低下了头,继续保持着沉默。

    宋晋远扔完一圈,发现手头没有可以扔的东西了,站在桌前喘着粗气。

    张秘书不声不响的将地上的东西拾起来,重新放回桌上。

    没了眼镜的视野有些模糊,一不小心,膝盖撞到了圆桌茶几上。

    一声闷哼,桌上的金鱼缸泛起涟漪,缸里的金鱼受到惊吓,在里头一阵乱窜。

    张秘书咬住了牙一声不吭,安安却将他脸上的痛楚尽收眼底。

    阿智和小宇各自站在门边离的远远的,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小宇不安的抠着指甲。

    阿智低声道:“这也不能怪我们啊,脚长在她自己身上,她要走我们能怎么办?”

    小宇急忙道:“闭嘴吧你!”

    宫良末也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宋晋远有些累了,视线在桌子上扫了一眼,杯子已经在刚刚发泄时不幸折损。

    他环顾四周,继续搜寻。

    张秘书虽然视野受限,但多年跟随下来的丰富经验早就练就了他一身本事,立刻俯身上前,按下桌子上的拨号键:“让前台送杯水进来!”

    做完这些,他又默默退下了。

    这次吸取经验,张秘书谨慎的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退到了茶几旁边。

    安安就这么看着他像个瞎子似的,迈着他那大长腿一点点摸索,忍不住捂住脸。

    前台很快端着托盘进来,见这气氛也不敢多言,轻手轻脚放下水杯,立刻退了出去。

    宋晋远有些疲倦的坐了下来,手里的杯底一下一下的磕在桌子上。

    偌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杯底与桌面的撞击声在屋内飘荡。

    他思考了很久,众人也跟着站了很久,直到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宋董,管理局那边打来电话,小姐昨天坐上了飞往佛罗里达的飞机,这会子应该已经到了。”

    “立刻派公司就近能调配的人手前往佛罗里达州去找小姐!确保她在那边有落脚点!”

    “明白。”

    “马上帮我订一张最快飞往佛罗里达的机票。”

    “好的。”

    阿智揉了揉站的酸痛的腿,悄悄抬头,扫了其余几人一眼。

    宋晋远挂了电话,对众人冷冷道:“都听到了吧?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吗?”

    张秘书立刻上前道:“宋董,我跟您一起过去。”

    其余几人也都纷纷附和。

    宋晋远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找不到人,你们就做好全部喝西北风的觉悟吧!”

    那时宋晋远脸上的寒意犹如冬季雨后刮起的风,森然凛冽,雪虐风饕。

    从过往抽回思绪,宫良末垂眸:“只要她能回来就好。”

    这回答像极了痴痴等待爱人归来的苦情戏男主角,安安莫名觉得一阵恶寒。

    她拍着额头想了半天,也没能品出宫良末这句话里的意思。

    宫良末倒是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连她歪着嘴角犯嫌的样子也一个不落的全注意到了。

    他照例撸了撸自己的一头卷毛,用尽量平和的语气粉饰太平:“你也不用想的那么复杂,反正我们左右不了她,顶多只是辅助她而已,想的再多也没什么用,宋董其实知道这一点,只是当时人在气头上,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

    安安原本想说:那难道就任由她一个人这样作下去吗?

    抬头看到宫良末的神色,实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跟他多作探讨。

    “行吧行吧!”

    她觉得兴许是刚刚吃多了甜品,这会子腻得慌,心里直犯恶心,因此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昨天车子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

    宫良末闻言立刻坐正了身子,手指无意识的抠着椅背上凸出的地方。

    脸上倒还是云淡风轻的:“不知道,盒子里什么都没拍到,下次我让他们多注意点吧!”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车子已经被喷了两次漆,结合之前在宣城就已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来看,这人怕是个比较极端的私生饭,对宋嘉仪的日程有所了解,宫良末不采取强硬手段,只是一味回避也让安安感到奇怪。

    安安目瞪口呆:“没拍到?这人难不成会隐身?喷漆的时候愣是一个画面也没留下来?车子附近的探头呢?有没有翻一翻?”

    宫良末摇头:“全身裹的比较严实,加上又是晚上,附近的探头也都巧妙避开了,所以。”

    他摊了摊手:“也许是惯犯。”

    安安短暂的沉默了会,随后道:“是不是从嘉仪出事那会子查起比较好呢?”

    “什么意思?”

    宫良末一时没明白。

    安安便又沉默不语了。

    不是她敏感,那天她无意看到,车子上喷漆的内容是“你是杀人犯”这五个字,她便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宋嘉仪一年前的西班牙事件。

    “没什么。”

    安安将双手插进头发缝里发了会呆,直觉自己可能又挑了个不合时宜的话题。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什么炸什么,最近真是奇了怪,就没有过一天太平日子。

    她站起来抹了把脸:“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在偷懒。”

    说完便拉开车门下车。

    宫良末盯着安安下车的身影,一丝复杂的神色悄然爬上面庞。

    等安安走远了,他整个人彻底瘫在椅子里,神情倦怠的揉着眼睛。

    这一天天的,确实有够他吃不消的。

    许久,宫良末一个骨碌爬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望着屏幕沉吟不语。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宫良末抬手按下拨号键。

    “是我,晚上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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