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纨绔公子与病弱丞相4
云慕离从太医院离开后,并未直接离开皇宫,那只小白猫愣是扒在他身上不松手,他担心是后宫某位妃嫔养的猫,也不好直接带离皇宫,只好去问问看有没有谁认识的,若是有主的,送回去也就行了,若是无主的,他便带走。
想了许久还是再去找安公公问问比较好,安闵这人对皇宫内的事都有了解,谁宫内养了小动物,也是有数的。
安闵见云慕离又走了回来,连忙迎上去:“不知云丞相回来,是否还有事情忘了交代。”
“安公公,我想问问,这只小白猫你是否认识,之前遇到它,它便赖在我身上不下来了,若是宫里哪位公主嫔妃的,我若私自带出去了,怕是要连累好些人遭到责罚。”云慕离将小白猫捧到安闵的面前,好让他仔细瞧瞧。
安闵凑近了,微微眯起眼,脑海里仔细比对着宫中各位嫔妃公主们饲养的小宠,半晌才开口:“奴才瞧着,这小猫应当是已死去的林美人的,以前她很宝贝这只猫的,可惜上月失足掉进了池子里,淹死了,如今这小猫已无主,云丞相自可带离。”
云慕离微微一怔,这事他恰巧听好友陆临风谈起过,不过陆临风说那位林美人,虽是淹死,但大概率不是自己失足淹死的。
在死之前,她得罪了魏贵妃。
云慕离抿着唇,垂眸看着怀中脏兮兮的小白猫,这世道便是这般,无权无势之人,走错一步,便没了活路。
哪怕是无错无过,只要有心人想,那便也是过错。
许是察觉到抱它的人有些不对劲,小白猫将头靠在云慕离微僵的手上,撒娇般蹭了蹭,喵喵喵地叫着。
“看来这小猫也知道云丞相是个心善之人,如此亲近于你,之前有宫女想要抱它,都被他躲过去了。”安闵这话一半是恭维一半是真心实意的感叹。
“或许只是看我病秧子,没什么攻击性吧。”云慕离伸出手指挠了挠小猫的下巴。
问清楚后,云慕离便带着小猫回府了。
……
俞决被抬回家后,俞老夫人知道自己捧在心尖尖上宠着的小孙子受伤了,可心疼坏了。
“哎呦,蕴明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的?快让祖母看看。”俞老夫人本来都准备睡了,但听到下人禀报,说俞决是被抬着回来的,可急坏了,拄着拐,急匆匆从自己院子里赶来。
俞决在床上听到动静了,急忙想要起身。
“哎哎哎,蕴明你就别折腾了,好好躺着,我的乖孙,可别再伤着了。”俞老夫人一进门便看见俞决打算起身,连忙制止了他的行动。
(俞决,字蕴明)
“祖母您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天冷了,雪薇都没给您加件衣服再出来吗?”俞决有些自责,若不是他摔伤了,奶奶也不会大半夜还来看他。
“是我走的太急了,怪不得雪薇,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呀?打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去赴宴,怎的还受伤了?”俞老夫人很想掀开俞决的衣服看看情况,但俞决似乎知道她的意图,一直拿手挡着。
“我就是在御花园闲逛时,不小心被不平整的石板给绊了一下,没注意就摔了,不严重的,躺一个月就行了。”俞决是绝不可能说实话的,他一个会武功的,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他是爬树摔的,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一个月还不严重?就知道安慰我。不过皇宫里的石板路也该让人维护维护了,竟让你摔成这样,你是在哪里摔的?”俞老夫人觉得那石板肯定损坏地很严重了,要不然,怎么会让她小孙子给摔着。
“就……就御花园最东边的小道。”俞决就顺口一答,丝毫没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祖母,您赶紧去睡吧,太晚了,您身体受不住的,我这真的不严重,您放心,还有春桃看护我呢。”平日里这个点儿,祖母已经睡下了,俞决现在很内疚,不应当让祖母操心这些的。
“知道啦,那你好好休息,不过,你会受伤也怪春桃看护不当,这个月的月钱扣五分之一吧。”俞老夫人说罢便带着雪薇离开了。
春桃本以为自己躲过一劫,结果她家公子非要提她一嘴,好过分啊!
“公子,你过分了!”春桃送走俞老夫人后风风火火跑了回来,控诉俞决的不当人行为。
“好了好了,这不是想让祖母赶紧去睡的下下策嘛!”俞决撑着下巴,心情极好地看着春桃,秉承着他不开心,大家都不开心的宗旨,狠狠坑了春桃一次。
春桃气鼓鼓的,但又没有任何办法,月钱已经被扣,想再多也没用,换种想法来思考,只扣了五分之一,比预想的好多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的。
春桃怨念极深,一直幽怨的盯着趴在床上的俞决,那目光,仿佛俞决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虽然好像确实有点对不起她。
俞决被盯得受不了,也就是目光没有杀伤力,但凡是有一点杀伤力,估计都会将他刺个对穿。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扣了的月钱我给你补上就是了,别盯着我了。”俞决只能认输。
“真的?公子真好!”一听说钱又能回来,春桃立马一蹦三丈高,对俞决一顿夸。
“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还在说我过分的。”俞决没好气地说。
“可能是您听错了吧!”春桃的眼神飘忽不定,颇有些心虚。
“你的心里头只有钱,怪不得那么笨。”俞决看着春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了一句。
春桃才不理俞决,她一点不怕自家少爷和府里的主子们,只要她不主动招惹是非,不做坏事,府里头便没人会欺负她,罚她也只是罚月钱,不过对她来说银子最重要了。
看着没心没肺,一心只想着钱的春桃,俞决心里头特别惆怅,估计明天整个皇城都会传出他俞决,在宫里头摔伤屁股,还遭到他爹的嘲笑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俞决就让春桃去帮他到茶馆里打听是不是都知道他摔伤屁股的事情了。
拿到跑腿费的春桃,左看右看,就差对着钱亲两口了,看了许久后,才将钱妥帖地放进腰包,喜滋滋为俞决办事去了。
只要拿到钱,春桃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消息内容让俞决松了口气,因为暂时还没人谈论这事。
说不定他爹昨天良心发现了,并没有将他摔屁股的事传出去。
只不过俞决高兴的太早了。
虽然他爹将事情宣扬了出去,但摔屁股这事本身不算大,也没什么可笑的,但是架不住早朝,皇帝退朝时突然问了一句:“俞爱卿,令郎伤势怎么样了?”
皇帝就是随口一问,俞将军立刻叭叭叭说了起来,末了还补充了一句:“陛下,您也小心些,御花园东边那条道路的石板松动,别像俞决他一样摔着了,让人去补补更好一点。”
云慕离听闻此言有些诧异,如果没记错的话,俞小公子身边的那个小丫鬟说俞决是从树上摔下来的。
一想到俞决担心丢脸,也就不奇怪了,估计是骗了俞将军。
云慕离也别不理解俞决,对方逛欢春阁和南风馆时都不觉得丢人,现在只摔个屁股还担心这担心那的,属实不理解。
不过都与他无关。
经过这么一遭,本来不关注这事的朝臣,回家也忍不住提了一嘴,毕竟俞决就摔个屁股,既然能够引起圣上的关心,属实稀奇。
所以俞决过了一天又让春桃去帮他打听时,便发现很多人都开始谈论这件事了。
竟然还有人说俞决就是为了引起圣上的注意,才故意摔伤屁股的,毕竟那天皇帝让人去修补石板路时,发现那边的路很平整,根本没有翘起来的地方。
俞决觉得丢脸极了,但是好在他得在床上躺一个月,说不定等他康复出去时,就没人再议论这事了,俞决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俞决从小习武,身体素质很好,所以半月左右,便能够下床了,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刚一下地,便想着出去浪一浪。
“公子,老夫人说了,你得在家将养至少一个月才能出去,要是你提前出去,我是要被扣月钱的!”春桃死命拽着俞决的胳膊,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就是不松手。
“你是掉钱眼子里了?脑袋瓜里一天只有钱、钱、钱、钱,能不能有点出息?”俞决拖着春桃就要往外走,一步步挪着,春桃从小也跟着习武,力气很大,他也不能轻易挣脱开。
“呜呜呜呜,公子!!!”春桃才不听呢,她一心只有钱,公子是她在俞府最讨厌的主子了,总是和她的钱过不去。
“啊啊啊啊啊,你好烦啊,我待了半个月了,人都要发霉了,还不许我出去逛逛,春桃,你放开吧,我保证悄悄的出去,悄悄的回来,绝对不会被发现,你得月钱也不会被扣。”俞决停下来,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春桃才不听他的鬼话呢,俞决哪次偷溜出去时不是这么说的,但每次都会在外面惹出事来,保准传到俞家人耳里:“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
俞决自知理亏,他确实没什么信用可言,果然同样的招数用多了,就连春桃这种头脑简单,脑子里只有钱的人都不信了,不好骗了啊。
“你放心,就算我被发现了,扣了多少钱,我都给你补上。”俞决放出终极大招。
“真的?”春桃将信将疑,但抱着胳膊的手倒是松了点力气。
“那当然是真的啦,上次不说给你补上吗,我是不是第二天就给你补上了?”
春桃小脑袋瓜一转,好像确实是这样,立马欢欢喜喜放开了手,既然月钱能够保住,她还费死力气拉住人干嘛。
见春桃松开手,俞决立马从墙上翻了出去,反正走大门是不可能的,那些个管家可没春桃好忽悠,绝对立马报告祖母。
春桃见俞决翻出去了,也顾不上继续想她的月钱,立马跟上。
俞决走在大街上,呼吸新鲜的空气,感觉这半个月在床上躺着的憋闷一扫而空。
“走,我们去宝来阁!”俞决将扇子一和,立马决定了去处。
这个点,河清、许逸肯定都在那里听故事,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那两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来探望探望他,任由他孤零零一人躺在床上发霉,太过分了,等会儿要让他们大出血一次。
打定主意后,俞决直奔宝来阁去。
宝来阁是皇城最大的一间茶楼,占地面积极广,装饰独特雅致,服务细致周到。
整个宝来阁涵盖了说书,唱曲,杂耍一系列市井娱乐项目,深受富家公子哥的喜爱。
此时此刻宝来阁二楼,俞决口中的河清、许逸正歪坐在躺椅上,嗑瓜子,听小曲。
“这都已经半个月了,俞决竟然还没好?真无聊啊。”河清扔掉手中的瓜子壳,理了理衣服,百无聊赖。
“伤筋动骨三个月,这才多久呀?”许逸将脚搭在桌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惬意地看着楼下唱的小曲儿。
“也是,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俞决他真摔到屁股了,哈哈哈哈哈。”河清忍不住笑起来,平日里俞决只会把别人揍的起不来床,没见过他让自己起不来床呢。
许逸也笑了起来,确实很难得。
此时一楼表演台中央,唱小曲儿的女子表演完毕,行了一礼,便拿着一个大铜盘绕着表演台走一圈。
看客们纷纷掏出赏钱抛了进去,远一些的客人,抛不进去,赏钱便落在了台子上,那女子姿态灵活,十分得体地做了几个动作,将地上的赏钱给捡了起来。
就在打赏时间即将过去时,一个大金锭子稳稳落到了铜盘里。
魏燃一脸不屑,神色颇为下流猥琐,黏腻又恶心,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从头到脚打量着女子,然后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