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信仰崩塌
回到帝都的第一时间，甘桥就赶过来了。
他扛着几个重要的文件来找封景佑，不经意间和虞暖对上一瞬视线。
她也和封景佑说道：“先去工作吧。”
男人嗓音沉闷，不满道：“黛黛一回来就要赶我走了”
“果然就是腻了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了”
“”虞暖：
“！？”甘桥，封三：？？这小绿茶是谁？？
虞暖抬起还泛酸的手腕，轻轻捏在他的耳垂上，带着无奈的淡笑：“别作好好工作”
她才不会再吃他这套，昨晚就是这个小绿茶委屈巴巴的，导致她早上的时候差点没起来，路上睡了一路说，两只手的手腕也酸的很。
事实证明，就不该心疼男人！
封景佑神情带着失落，眉眼软哒哒的看着她。
看虞暖真的不理他了，终于才不装可怜了，大手揽着她的腰往上一提，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
“晚点陪你”
偷香了的男人脸上全是一副志得意满。
尤其是一直关注着他的甘桥心中更是唏嘘，跟着老板这么多年，他当然看出了出去一趟之后他的转变，不禁恍惚一下。
他能看出封景佑眉宇间常年萦绕的阴霾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他们的相处好像也更加自然了些。
所以在之后跟封景佑汇报工作的时候，他不经意的感慨：“老板和夫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更好了些。”
封景佑眼尾很微小的挑起，唇边也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嗯，我老婆自然对我很好”
“她关心我，给我把脉让我做检查”
“她还给我针灸，我的头疼症最近都好了很多。”
“”
甘桥：“”又把狗骗进来杀！
大厅内，原本没目光柔和目送封景佑上楼工作的虞暖一转头，眼中的柔和已经荡然无存，甚至还有些狠厉。
“人现在关在哪里？”
她冷然的眸子看向封三，回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准备把这棘手的问题解决了！
封三是知道甘桥的自作主张的，当然他也被说服了，于是特意留下来为她引路。
独栋的距离并不算远，几分钟后，两人出现在某地下室的门口。
“你在外面等着。”
虞暖止住了他要进去的意思。
封三为她推开门：“夫人，里面寒凉潮湿，您的身体没好，还是不要久呆。”
虞暖只是默然点了点头。
随着光线逐渐转成昏黄
脚步声一下一下传入耳朵，原本躺在蜷缩着的一团突然睁开双眼，眼底一抹异样的情绪划过，立马强忍着身体的痛意转过身。
慵懒的家居服，视线从下而上
忽然
金茜的脸色难看起来，哑着一口难听的嗓音：“怎么是你？”
虞暖踱步到她身前，缓缓俯身：“怎么不是我呢？或者你希望是谁？”
她一脸玩味的看她在死神的手里挣扎。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坚持这么久，临了了都不肯放过自己的亲生儿子。
当真是让她开了眼。
“封景佑呢？”
“他人在哪里？为什么不来见我！？！”
虞暖冷嗤一声：“你想见他？”
她话音一转，眸色变得狠厉：“你也配！？”
金茜仰起头，枯瘦的手指攀上她的裤脚：“虞暖！你凭什么不让他来见我？不论如何，他也是我的血脉！”
虞暖嫌恶的挣开她的手：“哦那真是遗憾难怪他会自卑。”
她重新站起身，漫不经心的将袖口往下扯了扯，刚好在监视器的位置彻底能覆盖住的样子。
‘呲呲’
地下室头顶的两个监视器内部发出两声轻弱的电流声，很小，根本不会被听到。
但原本闪着的微弱的红光也在之后彻底熄灭了。
“那个小畜生唔”
金茜怨恨的话还没说出，脖子便被虞暖毫不留情的掐住。
那双无辜清澈的双眼此时全是从未有过的阴翳狠辣。
‘呜呜’
她抬着手艰难的拍打着她的胳膊，脖颈的力道让她就快要窒息，肺部呼吸全部被夺走。
就算她已经能坦然面对死亡，但这样的窒息之感还是让她本能的恐惧。
忽然
就在她头脑缺氧发昏要丧失意志的时候，虞暖放开了。
“忘了呢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可不能沾上你的脏血”
虞暖笑的残忍。
金茜在大口拼命的呼吸了几口之后才终于恢复了些神志。
她突然发疯大笑几声，眼底带着怨毒：“虞暖！没用的就算你能救他一回，就算实验室也能放过他，可你呢！？”
“我们可以放弃无数个封景佑，但你却永远也逃不掉的！哈哈哈虞暖你救得了所有人，但你能救你自己吗？哈哈”
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不能的！虞暖你最终的宿命就是在实验室，为我们伟大的理想而奉献”
她突然虔诚的望向远方：“就算我死了又如何？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
“噗嗤”虞暖笑的讥讽，将她陷入自我理想世界的思绪拉回现实。
“要不怎么说你可怜呢？理想？你说的理想就是人为造出一个拥有完美基因的‘神’？”
金茜的眼神变得尤其尖锐：“你懂什么！？只要实验成功，未来的世界人们不会再深陷疾病的痛苦，他们会脱胎换骨，达到身体和灵智的最高境界，超脱物类限制！”
“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都会对我们感激涕零，没有人可以拒绝一个完美基因的诱惑！！”
她疯了一样的大声嘶吼，为了证明她对理想的崇高敬意。
与她对应的，是虞暖一直看小丑一般的眼神。
金茜被她这样的目光刺到，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而在她下一步动作之前，虞暖却缓缓开口：“打着为人类未来发展的旗号，却从来不曾尊重过生命，这样的理想还真是让人恶心”
见金茜被刺激的忍不住都要撑起来一副要打她的架势了。
虞暖唇角勾起一丝弧度，话音突然一转：“不过，都是过了半百的人了，还这么天真呢？你当真以为实验室建立的初衷，是为了你所说的理想？？”
她似笑非笑的看她，眼中的嘲讽宛如实质刮在她身上。
金茜面色闪过不可思议：“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们的信仰？”
虞暖不经意的摩挲着右手的曼殊指戒：“金教授难道就真的没有怀疑过吗？”
她本就有一双无辜而清澈的双眼，这样一双眼中闪过笃定的时候便更加让人信服。
金茜却怒了：“虞暖！你不该这样侮辱我们！！”
“别急啊”虞暖不缓不慢道。
在金茜杀人的目光下，她安稳的坐到还算干净的椅子上。
“如你所说，实验室只是为了研究完美基因，那么‘神卫’和四号基地下面那些感染者又是怎么回事？”
本来满腔不忿的金茜突然安静下来：“你在套我话？”
虞暖轻笑着摇了摇头：“没必要套你话，我知道的可比你还多呢”
她向前微微俯身，刚好和金茜视线平齐。
“‘神卫’不过也是你们基因实验的改造人，不过那么多相同数据的改造就有问题了”
她轻笑着，却根本不需要金茜的回应。
她仔细观察过‘神卫’，他们异于常人的能力几乎都是在武学上的天赋。
同一种数据的多个失败品，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需要呢？
倒不如说，他们只是用改良实验的说法来继续炮制失败品。
他们是被刻意造出的！
不是为了进一步研究只是单纯因为需要这些改造人！
她再一步逼近她：“四号基地的感染者来源真的是因为实验的失败吗？那样同样的症状，怎么看也都更像是被注射了一模一样的东西”
“金教授，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金茜皱着眉，反驳道：“那都是意外！”
实验都有不可能性，一模一样的意外是多么荒唐的借口。
虞暖的目光有些复杂，就是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金茜却能信，她的信仰确实坚定。
既如此
她玩味的看着她：“金教授，你口口声声说我逃不掉，因为我是南桉风的女儿，你们怀疑我是从胎体被改造了而成功活下来的实验人我猜的对吗？”
她微眯这双眼，周身的压迫感萦绕在地下室内，让人莫名的觉得呼吸困难。
金茜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后一缩。
她确实猜对了一些
三年前虞暖意外在p国被实施nnc计划，她是唯一活下来的实验体。
后来他们便一直暗中观察着她。
本来是想趁着她失忆再将人抓来，只是这次教授那边却阻止了。
他并未给出理由，但对教授身份的尊敬让他们没人敢去违背他的命令。
所以虞暖的名字早在目标名录上，他们却迟迟没有动手。
直到她是南家女儿的事曝光，再加上南桉风这里的价值也被榨的差不多。他们就再次将注意打到了她身上。
虞暖了然的轻笑出声。
却突然，凑近了她的耳边。
“其实啊我根本不是什么实验人”
她冷笑着侧头看她脸色的变幻：“当然，也没有人对我做基因实验”
“不可能！这不可能！！只有改造人的血才能和蓝零试剂”
虞暖嘴角依旧噙着笑：“我的血不仅可以和蓝零反应，也可以消弭实验的排异反应呢”
金茜震惊的看着她，她想反驳，但她想到了封景佑诡异的解了蓝零也不再被排异影响
“啪”
虞暖打了个响指，很诡异的玄幻画面停滞在她的眼前
原本应该在基地的‘圣石’凭空出现在她手心。
重点是！！‘圣石’是被她托起来，却悬在半空的！！
“跟你科普一下哦这东西叫做星陨石，可不是你们说的‘圣石’。”
她张开的手心只是微微缩紧了些，手上的星陨石便黯淡了几分。
然后，她眼看着虞暖像是从中攫取营养般将‘圣石’彻底变成了一块废物。
“神奇吗？还以为你是见过的呢？毕竟实验室的创始人跟我可是同一类人呢”
她随手就将手里黯淡无光的石头丢到她脚边。
失去了光泽的石头似乎也完全没了影响周遭磁场的效力
金茜完全有些傻了
有些东西好像超出了认知！
等等！虞暖说创始人和她是同一类人！？教授和她？
虞暖附耳过来：“现在再来猜猜看你们那位教授，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目的？”
“”
下一句话，她是更加小声的用气音跟她说的。
只有她们两人听到。
金茜一下子将她推开，几乎是瞬间之前那些可疑的种种迹象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
她的神情一下疯魔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
“你在骗我！！”
“你一定在骗我！”
“我的理想不是假的！我们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们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当信仰崩塌的一刻，原本就行就将木的女人兀的又吐出一口血，整张脸上更加苍老了十几岁。
虞暖冷眼看着，想起初见这位时，她的皮肤保养的不算差，看着比真实的年纪要年轻许多
但这又怎样呢？
她决绝起身，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这就是你为之付出了所有的理想真相你所谓的信仰只是助长你成为帮凶的理由”
“别说了！！你不要说！！”
“我不是！！我不是帮凶！！”
“不该是这样的”
虞暖没有再管她的发疯，谁能想到呢？
在p国的时候金茜想方设法的要弄疯她，如今她没疯，疯了的却是金茜。
“啊啊啊！！！”
“虞暖不是的在骗我”
身后的嘶哑声有些凄厉，封三看着完好无损终于出来的虞暖，神情有些复杂。
“夫人，里面那位？”他小心的问道。
虞暖稍稍整理了一下，说的漫不经心：“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