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有来有往
现场骤然发生的冷场情况并没有让金牌拍卖师闫叙菡感到慌乱，只是很淡定地等着台上那块巨大电子屏上刷新出价。
关于这块巨石，她之前也有所耳闻，除了刚出现的那两年让竞拍者们趋之若鹜之外，后来几年的拍卖会上它只要出现，基本上就是流拍的结果。
十几秒钟之后，第一个竞价出现在电子屏之上。
“13号贵宾出价330万。”
这条出价信息出现后不久，第二条也紧接着刷新了出来。
“14号贵宾出价360万。”
相较于这块巨石如此庞大的体积而言，这个起拍价着实是有些低了，但巨石作为一块在帝都甚至全华夏范围内都颇有名气的“废石”，还能有人出价实际上已经给足了四大家族面子。
这两条出价信息定格在电子屏上的时间足有将近1分钟，闫叙菡也没有急于问现场的宾客有没有更高的出价，只是不时地扫视一下台下的竞拍者，观察有没有人有出价的意向。
徐一语刚拿起手边的出价器准备输入价格时，电子屏上的信息又出乎意料地滚动刷新了一次。
“1号贵宾出价500万。”
500万的竞价一出，四大家族的家主们目光均是一凛，倏然有点不明白1号包厢那位大人物的意图。
他出价，他们都觉得很正常。
但他会因为一块废石出价，这其中的深意就有点耐人寻味。
徐一语输入价格的手顿了顿，先暂缓了自己出价的打算，想先看看现场的气氛会不会被这个500万的竞价带起来。
如徐一语所料，1号包厢的大人物出价后不久，楼下普通席位的宾客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部分有实力能拿下这块石料的宾客开始摇摆不定，犹豫着要不要跟一波出价。
1号包厢所招待的人物非富即贵，既然人家都出价了，说不准是因为看上这块石料还有潜力可挖呢？
在场抱着这个想法的人显然不算少，很快，电子屏上就滚动出了第四个报价。
“66号贵宾出价600万。”
有了人带头出价，竞拍的气氛也逐渐开始踊跃起来。
“69号贵宾出价660万。”
“72号贵宾出价700万。”
“75号贵宾出价820万。”
瞧着出价的人越来越多，之前对孟老及其关门弟子出言不逊的那两个爱豆面具下的表情很是有些不以为意，而那个立谦逊敬业人设的年轻男演员眸色暗了暗，仰头望了一眼位于楼上的包厢。
而那个在逗音还算小有人气的网红雕刻师则很不屑地撇了撇嘴，抱起了双臂，直接把原本拿在手中的出价器丢在了一边。
1号包厢中，戴着浅金色面具的男子看着楼下逐渐热闹起来的气氛，心知刚刚自己出价的目的已经达到，随即便把手中的出价器放在了一边。
“先生，你不竞价了吗？”
男子的女伴是一位体态丰腴、明显已经有些年纪的中年女性，面庞被一副浅粉色羽毛面具遮挡着，眼神却带着好奇看向了浅金色面具的男子。
“不了，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让其他对这块石料有意的竞拍者们好好竞争一番吧。”
男子看了眼坐在楼下一个角落处的某位雕刻师，嘴角浮现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孟老，您的人情我可已经还了，至于您徒弟的这块石头最终的拍卖表现如何，那只能看天意。
封灿仰首，逐一望向楼上的各个包厢，眼底雾霭阵阵，晦涩难明。
师父，1号包厢那位的出价也是您的手笔吗？还是仅仅只是巧合？
封灿缓缓低下头，染上些许风霜的面庞被宽大的面具遮挡着，并没有引起在场任何人的注意，包括坐在叶家包厢中的孟令奇本人。
徐一语先观望了一阵对于这块石料的出价，看到在电子屏上的出价者开始逐渐变少时，不紧不慢地在出价器里输入了一串数字，半秒都不犹豫地按下了发送键。
下一秒，电子屏上刷新出来的那条出价信息再度惊掉了众人的眼球。
“6号贵宾出价1亿。”
熟悉的场面，熟悉的出价者，熟悉的竞价风格。
众人看着前一条出价信息中仅仅达到了1200万的竞拍价，不由地有些瞠目结舌。
像6号包厢那位神秘人那样抬价是被拍卖会和四大家族允许的吗？难道6号包厢的那位不怕引起非议？
看到这个明显已经有些离谱了的出价，两个男团成员中较为年轻的那位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举手喊来了会场的工作人员，低声和工作人员说了两句话。
几秒后，闫叙菡的蓝牙耳机里传来了一句让她有了些许皱眉冲动的话语。
“抱歉，各位贵宾，我必须和大家通报一个最新情况——我们现场有一位宾客对6号贵宾的出价表示了质疑和抗议，并提出了让6号贵宾验资的诉求。”
闫叙菡这句通报明显让在场大多数人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6号包厢中原本安稳坐着的徐一语也把目光投向了那两位不知厉害的爱豆，微微挑了挑自己的眉梢。
这么快就忍不住想和她交手了？
她该说这位顶流爱豆太年轻，太年轻，还是太年轻呢？
徐一语身后的包厢门下一刻就被敲响，陆三石蹙了蹙眉，向自家宝宝投去了带着征询意味的目光。
见自家宝宝轻巧点头，陆三石也没有了犹豫的理由，不重不轻地按下了自己手边的开门按钮。
包厢门打开后，两位工作人员捧着pos机走入了包厢内，面容之上的神情颇为窘迫和尴尬。
“抱歉徐女士，几位家主大人原本也不想打扰您的雅兴，但根据拍卖会往年的规则，有宾客提出质疑时我们必须得走这个必要的流程，希望您能理解。”
徐一语面色淡然地给陆三石递了个眼色，陆三石立时会意，将西装外套暗袋中徐一语的银行卡拿了出来，递给了工作人员。
“没关系，我理解几位家主的难处，按流程操作便是，我会全力配合。”
工作人员头也不敢抬地接过了陆三石手中的银行卡，听着徐一语风轻云淡的话语，背后的冷汗几乎能把制服衬衫浸湿。
他们都没和这位徐小姐打过交道，也不知道这位徐小姐是不是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好说话，可不敢随意怠慢。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拿起银行卡在机器上刷了一下，进行了一番不太复杂的操作，最后让徐一语配合输入了密码之后，便把银行卡递还给了陆三石。
pos机屏幕上的反馈结果没有多久便出现了，两位工作人员有些震惊地看着这个11位数的余额数字，背后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打扰了徐小姐，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工作人员此时的态度越发恭敬了，连从下颌上滴下的汗水都没敢抬手擦。
“再次对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我们会将验资结果如实上报，请您继续观赏拍品。”
两位工作人员退出包厢之前，徐一语看似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
“既然我回应了质疑，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那位对我抱以质疑的贵宾是否应该也经历一遍相同的流程，以示自己的歉意呢？”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后背一僵，和自己的同事对视一眼，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我还有一个请求。”
徐一语的声音悦耳动听，仿若天籁。
“如果不违反拍卖会的规则，请把我和那位贵宾的验资结果反馈在电子屏上，以示公正。”
话音飘入工作人员耳际，好似甜美又婉转的恶魔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