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听春雨
李重元看着案上的资料,沉默不语。
这是萧战奉命调查出的结果——玄羽卫大统领彭秦的资料。
姓名:彭秦。
经历:顺义十八年三甲第二名,入太学馆。顺义二十一年任玄羽卫大统领至今。
喜好:无。
优点:无。
缺点:无。
这份资料让李重元哭笑不得。顺义十八年到二十一年之间的经历,一片空白。
“陛下,臣查遍了内库的资料,也找相关的人问了,可是他们对彭秦的印象只有一句话:没有接触过。官方关于彭秦的资料也只有简单的十几个字。”
“你曾在彭秦手下任职,你也曾告诉我这人难以琢磨,这我能理解。可是为何官方资料也对他描述甚少?”
“陛下,可能只有一个原因:有人刻意隐瞒了他的经历。”
一个人连镇抚司都查不出来底细,李重元如何敢用?
之所以李重元动了查彭秦的心思,完全是因为彭秦的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玄羽卫最精锐的前击营被李重元独立出去,这是欣朝有史以来发生在玄羽卫身上最重大的事情。
可是身为玄羽卫大统领的彭秦却没有任何表示,太不正常。
老板已经开始对你动手了,要么上书谢罪,表明立场。要么承认错误,主动交出兵权。
可是彭秦却什么都没有做。
心机如此深沉之人,李重元绝然不会留在身边。
可是单凭这份资料,李重元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下手。
正在李重元发愣的时候,吴王求见。
“陛下,兵部尚书齐礼似有贪赃枉法之嫌。”
吴王李俊毅见到李重元,便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说完,还呈上了自己带过来的材料。
“这是昨晚有人扔在臣寓所的门前,里面详述了齐礼的罪行。”
“你认为这些罪行是真是假?”
“上面时间地点人物都有,只要挨个核查便知真伪。”
“三叔作为宗室之人,又分管兵部,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
“臣遵旨。”
“陛下,这份资料记载的如此详细,掌握这份资料的人显然身份不一般。要不要顺藤摸瓜,将这个人揪出来看看他是人是鬼?”
“三叔,你太操之过急了。这个人手上有齐礼的材料,说不定还会给我们惊喜,留着他对我们更有利。”
吴王暗中叹息了一声。李重元能坐稳这个位置,绝对不是靠运气。
登基短短十几天,做的事情已经超过了自己的二哥。
送走了吴王,李重元叫来了阿七。
“西京你可曾游览过?”
阿七瘪瘪嘴。
“我来到京城就进了宫,到现在连皇宫大门都没出去过。”
“哎呀,我也只是路过的时候看了两眼。要不我陪你出去看看?”
“陪我?我看是你想出去吧?”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李重元有些不好意思。
“朕,只问你,去还是不去?”
李重元一脸严肃的样子。
“皇上,奴婢遵旨、”
阿七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惹的李重元哈哈大笑。
“陛下,这恐怕不太好吧?”
“萧战,朕找你不是商量。快给朕。”
萧战只得拿了两块镇抚司的腰牌给了李重元。
“陛下,真的不用带几个随从?我是怕你遇到危险。”
“你手下的人你自己想想,如果我都应付不来,他们去了不也是白送死么?”
想想也是。李重元在来的路上所显露的武功,整个镇抚司的人都不是对手。
走出了皇宫大内,没了规矩的束缚,少了人的监管,阿七快乐的如同一个孩子。
“李重元,这里可比洛州繁华的多呀。”
洛州是两人的共同回忆,关于那里,他们有说不尽的话题。
“虽说繁华,可是我还是喜欢洛州,喜欢赵王府的那一寸天地。”
“我跟你不一样。只要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地方我是不挑的。”
“那你就回洛州赵王府吧,你的家我让父亲一直给你留着呢。里面所有的陈设都跟当初你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真的么?”阿七的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不会这么就结束了。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重逢。来西京前,我特意嘱咐李准,让他时不时的把你的房间打扫打扫。”
阿七高兴的点了点头,“如果什么时候我出宫了,就去洛州定居。”
不知为何,听到阿七的话,李重元有些怅然若失。
“为何你要出宫去洛州?留在我身边陪我不好么?”
“我出宫当然有我出宫的理由啦。年龄到了,不得不出宫。或者你不喜欢我了,把我撵出宫。又或者我犯了错,被你赶出去,都有可能啊。”
所有的可能都说了,却没有一句是“我要走”。
看着娇憨可爱的阿七,李重元瞬间觉得这西京也挺好的。
“走,我带你去吃西京有名的一道名菜。”
“你不是没来过么,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师傅说的。这道菜还是他当年取的名字。”
李重元边走边打听,终于把阿七带到了一处饭庄门前。
“听春雨?好别致的名字啊。”
“是啊。这个酒楼的名字也是我师傅起的,当年他可是名动京师的大才子。”
“那你师傅人呢?现在可还在京城?”
“我印象中他老人家一直待在伽愣山,从未离开过。”
“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小二见新来两位客人,便赶忙过来招呼。
“小二,你这里可有道菜名叫“感君怜”?”
小二愣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有的客官。除了这道菜,您还点别的么?”
“其余的你就看着上吧,我们两个人,够吃就可以。”
“感君怜是什么菜?为何店小二愣了一下?”
“一会儿菜端上来你就知道了。”
阿七笑着看向李重元,“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师傅只是告诉我,如果来到京城,可以去听春雨吃一道菜叫感君怜,他却并没有告诉我是一道什么菜啊。”
“管他什么菜呢,我只感觉我现在好饿。”
两人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现在是晌午,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人们走在街上有些恹恹的。
“那个人好奇怪呀,这么热的天,他却穿的那么多,不热么?”
阿七看着街上的一个人,满脸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