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变
“是……是！收到，我明白了。”
那人摘掉眼镜后，原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像是在跟谁汇报着什么。
那人简单说了几句，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随即朝楚凯哥两兄弟离开的方向，开车追去。
沿途多个十字路口，那人根本没有犹豫该怎么走，就好像这个人对楚之约的住处，了如指掌。
……
楚凯哥坐着轿车，跟着哥哥几番辗转，最终来到了一个小区。
那个小区大门配有两名持枪军卫，当看见楚之约那辆小轿车时，他们还敬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军卫的眼神，目送小车进入小区后，继而一丝不苟，继续他们的本职工作站岗。
下了小车，坐上电梯。
人都还没到家门口，楚凯哥心里就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些不安。
毕竟许多年没见过父母，楚凯哥心中不安，也不是没有道理。
相反……
哥哥与楚凯哥有所不同，楚之约脚下步伐轻盈，心中什么压力都已经烟消云散。
毕竟哥哥希望得到父亲的谅解，实在是太渴望了。
电梯徐徐向上，最终停在十七层。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楚凯哥心里七上八下，却又像个乖小孩，一直跟在哥哥的身后。
来到一个装修复古的房门前，哥哥一手按下门铃。
叮咚……
叮咚……
门铃响起，约摸半分钟后。
房门咯吱打开，一张颇为憔悴的容颜，探了出来。
那开门的女人，当看到哥哥这张因为工作而疲惫不已的脸时，开门的女人顿时泪流满面，掩面而泣。
“老公，你回来了？”
“嗯，我……”
“我回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哥哥一个大大的怀抱，拥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年轻貌美的嫂子。
多年不相见，对于青梅竹马的妻子，心中内疚的楚之约，也是忍不住眼眶湿润。
楚之约为了楚凯哥金属躯体的事情，已经将近三年没有回来过。
三年的相思，晓是如此坚强的楚之约，也忍不住眼眶湿润，那就更别提嫂嫂的心情，泪眼决堤。
虽然楚凯哥这么多年没见嫂嫂，但脑海里还有记忆，依稀能辨认这是自己的嫂嫂。
但这时，哥哥与嫂嫂两人互诉相思之苦，楚凯哥也不好在这时候出声问候，打断两人相思之苦。
哭泣的嫂嫂，惊动了房里的人。
一声急忙的声音，从房间中传来，脚步声也紧随而至。
“家嫂，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瘦弱的母亲，三步并作两步，从房间中跑出，看看到底是谁把自己的宝贝家嫂弄哭了。
只是，当这位母亲看到站在家嫂身后的大儿子，还有大儿子身后那张不知道在梦里见过多少次的脸容时。
母亲那还没说完的话，如同哽咽在喉。
“他……他！”
如此急速的呼吸，只能捂着揪心的胸口，母亲痛苦得不自禁轻轻摇头。右手颤抖指着楚凯哥，哆嗦的嘴唇，愣是说不出完整一句话。
“他！……他！……他是！”
连续五个他，母亲始终都没能喊出楚凯哥完整的名字。
这，可是她最心疼的小儿子啊！
母亲的异状，引起了哥哥的注意。
哥哥拨开了嫂子双手，几步走近母亲，紧紧握着母亲已经无力的手，试图让母亲气息稍微稳定一些。
“妈，他是小凯，儿子学有所成，终于把弟弟救回来了。”
“对不起，妈！让你等太久了。”
“真的吗？他是小凯？他真的是小凯吗？”
哥哥的这一番话，彻底让母亲泪如雨下。
整整十年的思子之情，瞬间爆发。
哪怕是在梦中，母亲始终也不敢相信小凯回来了。
“小凯，你真的回来了吗？”
泪水模糊的双眼，蠕动的嘴唇，想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喜极而泣，不可置信的母亲终于忍不住扑了上去，泪水瞬间湿透了楚凯哥的胸襟。
呆呆的楚凯哥，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毕竟母爱来的太过突然，举在半空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呆呆的眼神，一时间不知所措。
只能是从心眼里，楚凯哥轻轻叫上一声。
“妈，小凯回来了……”
“嗯……嗯，你回来了！回来了！”
母亲哭倒在小儿子的怀里，哥哥在一旁搂着楚楚可怜的嫂嫂。
四个人的感情宣泄，号啕大哭。
这种动静，终究把房中的父亲都给惊动了。
“哭什么？哭什么！这就不怕影响到邻居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有那么好……”
父亲一手拿着茶壶，戴着一副金丝儿眼镜，一副严肃的嗓门。
只是刚迈到门口，目光猛然看见楚凯哥站在门口。
晓是稳如泰山的父亲，口中骂骂咧咧，也只是下意识说完喉咙中最后的几个字。
“有什么好，哭……的……。”
是小凯？
是小凯！
父亲到底是见过风浪，看到楚凯哥的一瞬间，并没有被惊涛骇浪的思念之情冲破防线。
只是，父亲还有些不可置信。
紧忙把手中茶壶放到地上，父亲的目光一丝都不敢从楚凯哥身上挪开，当下手忙脚乱的摘下了眼镜，又在衣服上擦了擦，赶紧戴了回去，又使劲看。
往认真里的看！
“哈，哈哈！”
好大一会儿，父亲才忽然大笑了起来。
不过没一秒钟，父亲又止住了笑意。
可下一刻，最终还是又笑了起来。
悲喜交加，这确实是父亲手里捏的发白，白得发亮照片里的小凯。
真的是小凯！
好啊，好啊！
蠕动的嘴唇，这一刻，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整天捏着楚凯哥照片发呆的老父亲，这一刻也只能说出两个字。
“小凯！”
父亲想要上去，却又硬生生止住了步伐，看见躲在小儿子里哭泣的糟老婆子。
这时候的他，又怎么能走上去哭上一哭呢？
父亲的眼神，看向了与平时不一样的楚之约，发现大儿子正在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
难道说，是之约把小凯救回来了？
果然，下一刻楚之约说出的话，解惑了老父亲心中的疑虑。
“爸！我把小凯带回来了！”
本来心里就高兴的老父亲，听在耳中就更激动了。
连说三声好，抬手重重拍在了楚之约的肩膀上。
“嗯！之约有出息了，不错！很不错！父亲我，真觉得就像在梦里一般呐！哈哈哈！”
感觉像在拍电视的老父亲，现在都还不敢相信楚凯哥回来了，连忙又看向楚凯哥怀里哭得惊天动地的糟老婆子，父亲也只能默默忍着那份情感。
不过，父亲还是像对待哥哥那样，抬手重重拍在了楚凯哥的肩膀上，非常满意的点点着头。
只是，当父亲手中下意识，想要捏一捏楚凯哥身上的肌肉，扎不扎实时，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这……这！
当父亲捏到楚凯哥肩膀上，那坚硬金属壳子时，顿觉入手冰凉。
钢铁的冰冷，直穿父亲火热的心。
父亲的笑容凝固了，直到到冷漠，眼神甚至还带着严厉的锋芒。
猛然转头，父亲看向了楚之约。
“楚之约！小凯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忽然的质问，让空气一滞，让所有人不解的目光都聚向了父亲。
连一旁照顾父亲多年的嫂嫂，都意识到似乎父亲生气了。
“父亲，我把小凯改成了机器人。这样，小凯就能日夜陪伴在你们的身边了。对了父亲，你不是时常念叨小凯吗……”
楚之约还在那里自说自话，得意洋洋，浑然不觉父亲的怒火到达了极致。
嫂嫂则在一旁，悄悄拉着哥哥的衣袖，示意哥哥不要再说话了，父亲的脸色，都已经变得铁青了。
一旁的楚凯哥，他自然也留意到父亲的脸色不对，嘴上就想说些什么，想去阻止哥哥的话头。
结果下一刻，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
气愤不已的父亲，一巴掌重重打在楚之约的脸上，直把楚之约的话语打断，脸上还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畜牲啊！”